七旬老太守娶十七岁二奶,去世后只留下一幅奇怪的行乐图

明朝永乐年间,有个太守姓倪名守谦,家累千金,肥田美宅。那一年,夫人陈氏病故,他便辞官鳏居,膝下有一独子,名唤善继。倪太守虽年老,但精神健旺。家中收租放债之事,件件掌管。

每年秋收后,倪太守都亲到田庄收租。有一日午后无事绕庄闲步,突见一女子和一白发婆婆在溪边捣衣,那女子村妆打扮,颇有几分姿色。倪太守老兴勃发,看呆了。随后,倪太守唤来管庄的,让他访那女子曾否许人,如未许人,就娶她为妾,管庄的巴不得奉承主人,便奉命而去。

图片来自连环画《三言二拍》,侵删

那女子姓梅,父母双亡,和外婆一起居住。年已十七,尚未许人。管庄与老婆婆说明来意,老婆婆听了很犹豫,管庄的就花言巧语,说梅女嫁去享不尽荣华富贵,老婆婆也可丰衣足食养老,也就一口答应了。

倪太守闻报大喜,因恐儿子不同意阻拦,就在庄上择定吉日成亲。成婚那天,还大大热闹一番。过了几日,倪太守才带着梅氏回宅,与儿子儿媳相见。男女仆役都来磕头,称梅氏为小奶奶。儿子善继和儿媳二人非常不乐意,背后唧唧歪歪,传到太守听了,虽然不乐,却也不露声色,藏在肚里。那梅氏秉性温良,待人和气,与众人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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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梅氏怀孕,没有声张,挨到足月生下一子,举家惊喜,取乳名重阳儿。善继更为不乐,说“这孩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杂种,我断不让做兄弟”。倪太守背后听了,也只有摇头叹息。

重阳儿五岁时,取学名善述,拣个好日子,备了果酒,领他去馆中拜师上学。有一日,倪太守回房,无意间拌着门槛,一跌倒地,梅氏慌忙扶起,搀扶着到床上,请来医生,诊断是中风,梅氏烧汤煎药伺候,连服几贴药,全无功效。医生诊断只能挨些日子,无望全愈。善继见他病势沉重,知道是不起,就预先摆出家主的架子来,呼五喝六,打童骂仆,太守看了,愈加烦恼,生气,梅氏只得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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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太守自知病危,取出薄子一本,把产业托付善继,吩咐道:“待善述日后成人,替他娶房媳妇,分他小屋一所,良田六十亩,勿令他饥寒,梅氏去留,听从其便”。善继打开薄子一看,家中田产,屋宅及人头账目总数,都一一列入,便满意的笑道,“老爸休犹虑,儿依爸吩咐便是”。抱着薄子欣然而去。

梅氏两眼垂泪,指着孩子道,“你和盘托与大儿子,教我母子今后如何过日子”。倪太守便说,善继非良善之人,将家产平分,这小孩子性命难保,不如都给他,免生不测,又交待梅氏,待他去世,可择个好人家改嫁。梅氏说自己是儒门之女,从一而终,要守着孩子,太守暗喜,从枕头边摸出一个小轴子,“这是我的行乐图,休露人目,待孩子大了,善继不容,如遇贤明官吏,你持此轴诉理,自有好处”,梅氏含泪收起轴子。倪太守又延了几日,呜呼哀哉死了,享年八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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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继得了家私薄,又对了各仓库钥匙,每日查点家财,直待得知太守死讯,夫妻两口才跑来啼哭几声。

丧事一毕,善继夫妇就到梅氏屋里搜查,看有无私房银两。梅氏怕收去行乐图,便主动打开箱柜拿出旧 衣服让他们查看。他们大意起来,草草地看看走了。

次日一早,善继令梅氏母子搬到后院三间杂屋栖身,只留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每天由她下厨取饭,母子两经常吃冷饭剩菜,有时连剩饭剩菜也吃不上。善继屡次叫妻子去劝梅氏改嫁,找媒婆与她说亲,梅氏誓死不从。

光阴似箭,善述已经十四岁了,梅氏平生谨慎,行乐图之事,一直瞒着儿子,怕小孩说露嘴。一日,善述寻见了哥哥,先作一揖,善继问他来做什么,善述说:“我是个缙绅子弟,身上褴褛,被人耻笑,特来寻哥哥讨匹绢做衣服”。善继回说,“要衣服,找你娘去”。善述道“爹爹的家产家私是哥哥管,不是娘管”。善继一听家私二字,就破口大骂善述是野种,敢到此讨野火吃。善述年幼性直,就说自己同是老爹所说,是要谋害娘儿两,独占家私,善继怒火中烧,抡起拳头,把善述打得鼻青脸肿,回到家在母亲面前哭个不停,梅氏抱怨,“我叫你别去找他,你偏不听”。两眼不禁涌出伤心的眼泪。梅氏左思右想,怕善继报复,派小使女过去传话,说善述不晓世事,冒犯兄长,代子赔不是。善继还是怒气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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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善继邀了几个族人,取出父亲的亲笔文书,给梅氏母子东庄住房一所,田地五十八亩,出外居住过日子。那些族人平时知道善继做人厉害,又有他父亲的亲笔遗嘱,也不愿多嘴惹事结怨,于是规劝梅氏母子自去生活。梅氏没法,只得同孩子谢了众亲者,拜别祠堂。

第二天,梅氏搬了几件家具和陪嫁的箱子,雇了牲口拉车,就去了东庄。

东庄老屋前后荒草满地,屋瓦稀疏,上漏下湿,多年未修整,梅氏母子只得打扫干净,将就住下。向庄户打听田产情况,庄户说这五十八亩都是坏田,收成甚差。善述有智,对母亲说,“我兄弟两人都是父亲所生,为何分家产如此不公?莫非遗书不是爹爹亲笔?母亲何不告官审理,厚薄凭官判,倒无怨言”。梅氏被孩子提起,便拿出当年太守留下的行乐图,其中暗藏哑谜,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善述拜了一拜行乐图,打开一看,是一幅坐像,画上老人乌纱白发,怀抱婴儿,一只手指地下,母子两看了半响,全然不解,只得收藏好,好生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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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数日,善述听得一个叫成大的人说自己冤狱三年,幸遇新任藤大尹审理,才脱离冤狱。善述回家告诉母亲,决定将行乐图带去申诉。母子两人打听了放告日期,带着行乐图来到衙门叫喊。藤大尹见她们没状词,只有行乐图,问清情况,收了行乐图,叫她回去,等待审理。藤大尹回私衙,打开小轴,推详半天,不得其意,心想轴中之哑谜不解,枉自聪明一世。每日退堂,便将画展开琢磨。如此数日,不得其解。

一日又去看那轴子,刚好丫鬟送茶去,他去接茶时,泼了些茶水在轴子上,藤大尹扯开轴子,就日晒干,忽见日光中,照见轴子里有些字影,打开一看,正是太守遗笔,内中注明:东偏房地下埋银一万两,金一千。藤大尹见字,未免垂涎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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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尹升堂理事,差人把善继带到案前,说梅氏母子状告他驱母逐弟,强占家产。虽有父亲亲笔遗书,要辩明真伪。次日,藤大尹到倪府大门,就对着空中,连连打恭,作揖,众人看着十分惊讶。进到大厅,大尹还说方才瘦瘦脸,高颧骨,细眼睛,长眉大耳的可是倪老太守,众人愕然称是。

大尹要善继带他到东偏房看看,善继只得从命。这东偏房是倪太守未作官时的居所,后来做了仓厅,堆积些零碎米麦,大尹对善继说:“你父亲有灵,家中事体与我细说了,让我主张,这所宅子与善述,你意下如何?”善继叩头,凭恩台明断。大尹要来家私薄子,细细看了,笑对善继道:“你家老先生自家文书,方才说了你许多不是,他没主意,田园账目就给你,善述不许妄争。”梅氏方欲上前哀求,只见大尹又说:“这旧屋和旧屋中之物判与善述,善继不得妄争。”善继看这屋里只剩一些米麦和破家具,连声说恩台断得极明。族亲也同声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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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尹又说,是倪老太守说这屋地下有银一万两,另有一坛金子,送我作酬谢之礼,我不敢当,他再三相强,只得领了。梅氏叩头称,当依先人之命。

大尹写了照贴,分别给善继,善述。梅氏母子不胜之喜,叩头拜谢。善继满肚不乐,也只得叩头道谢。大尹用几条封皮,将一坛金子封了,抬回衙内,落得自用。次日,大尹将行乐图去除遗笔,重新装裱,还给梅氏母子收藏。梅氏母子置买田园,遂成富贵大户。善继因两儿子娇养纵容,游手好闲,挥霍无度,家业耗尽,善继死后,两所大宅卖与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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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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