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传奇故事：崔咸、季攸、武德县田叟

崔咸

博陵人崔咸，年少的时候就喜欢清静。他的家在相州，他住在家中时常常修葺整理自家的园林。

有一天，崔咸独自一人在书斋里。夜里一阵雷雨过后，忽然有一位女子，年纪大约十六七岁，翻墙进来，抱着崔咸进到卧室里。

崔咸问女子从哪里来，女子始终不肯回答。崔咸怀疑她是从别人家里偷偷逃出来的，所以非常小心地把她藏好。

谁知天快亮时，这女子突然死了。崔咸又惊又怕，不敢把女子弄出家门。他走出里弄，找人占卜，想知道有哪户人家丢失了女子。

不一会儿，他看到有六七个仆人和婢女，穿着丧服，边走边说话，像是在找什么人。

他们互相说道：“死了还可以逃走，何况是大活人了。”崔咸紧随在他们身后，问他们正在干什么。

对方回答说：“郎君您干嘛要问这些呢？”崔咸坚持追问，这几个人才说：“我们家里的小娘子，死去已经三天了。昨天夜里才收殓入棺，被一个雷打了，尸体居然爬起来跑出门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崔咸问小娘子的相貌以及衣着，全跟夜里跑进自己家里那个女子一模一样。于是他说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把这些人领到家里查看，果然就是小娘子的尸体。衣服和鞋子上全都沾了泥巴。

小娘子的家人非常惊奇，准备把小娘子弄回家里去安葬，没想到尸体太沉，居然弄不动。

崔咸于是拿出酒来祭奠、祷告，尸体这才抬走了。当时是天宝元年的六月。

（出自《通幽记》）

季攸

唐朝天宝初年，有一位会稽主簿名叫季攸，他带着家里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外甥女前去上任。外甥女是个孤儿，收养在他家。后来，有人上门求亲，季攸就嫁了自己的女儿。自己女儿全都嫁出去了，却没有管外甥女的婚事。

这个外甥女心里怨恨，因为郁结怨气过重而死去，葬在了会稽城的东郊。

过了几个月，主簿所管集市上的小吏中有一个姓杨的男子，是名门大族家的子弟，家境非常富有，此人相貌也十分俊美，某一天突然消失不见了。

小吏家人找术士推算也找不到他，怀疑是被妖魅蛊惑走了，于是到荒凉破败的墓地去寻找。

当时正下着大雪。在一座女子的殡宫里，发现露出有人的衣角。小吏家人走过去，听到里面有小吏的叫喊声。但仔细查看，殡宫四处完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进去的。

于是赶紧去告诉主簿。主簿让人把棺材打开，发现外甥女在棺材里，与小吏睡在一起。女子的容貌就像是活人一样。

杨家人于是把小吏弄了出来，再把殡宫修好。小吏出来后，就像是痴呆了一般，过了几天才恢复痊愈。

女子则对主簿说：“我恨舅舅不肯嫁我，只心疼自己的女儿，心里不知有我，所以我才气结而死。如今神道让我嫁给小吏，所以我才把他引来同床共枕。既然这件事在本地都传开了，按理必须把我嫁出去。下个月一号，就可以结婚。”

接着又说：“假如舅舅在约定的日子里不把我嫁给小吏，就是违反神道。请您现在知道这件事后，接受杨家的聘礼，对小吏按照女婿的礼节对待。到了下月一号，您应该准备好吃的喝的，我要去迎接杨郎。希望舅舅能同意我的请求。”

主簿不由惊叹，于是召来小吏查问，并同意他做外甥女婿，接纳了几万钱的彩礼。两方父母之间也都见了面。季攸也为外甥女做了衣裳和帷帐。

到了第二个月的一号，季攸又举办了宴席盛会。杨氏鬼又对他说：“承蒙您的恩情同意我出嫁，心里非常高兴，所以今天我亲自迎接杨郎来了。”

她的话说完，姓杨的小吏就暴病身亡了。于是就设宴举行了阴间婚礼，用棺材隆重收殓，将两人合葬在会稽城的东郊。

（出自《纪闻》）

武德县田叟

武德县酒封村的田老汉，有一天晚上，打算到河内府城的南边去，看看女儿家操办礼节方面的事情。

他出村时，有两个人跟着他。这两人跟老汉聊天，说：“我们去河南府城的北边，很高兴跟老汉您一路。”

等到了大路上，两人却不肯离去。老汉看他们不是一般人，于是下驴对他们说：“我跟你们过去并不认识，只是在路上偶遇，我看你们的举止，不像是什么好人。你们先走吧，我从这里朝南边去。你们如果跟着我，我只有转身回家，绝不能跟你们一道。”

两人说：“我们倾慕您老人家的德行，所以跟着您陪您一路。如果不愿意一道，我们就此消失，老人家您何必动火？”

三人正说着话，恰巧碰到田老汉邻居的儿子从东边过来，问老汉等人在干什么。老汉就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邻居家的儿子告诉两人：“老人家既然不愿跟你们一道，你们可以朝东边走，让老人家自己去南边，你们何必要纠缠人家呢？”

两人答应下来，于是就朝东边走了。接下来田老汉也朝城南边走了。

邻居儿子看他们离去，继续朝西走回到家里。没多久他突然听到田老汉家里发出惊叫声。邻居儿子于是过去询问。老汉儿子说：“我父亲去女儿家，算起来现在刚刚赶到，但他骑的驴子却转回来到家里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邻居儿子就把田老汉在路上遇到两个人的情景告诉了老汉儿子，于是两人一道去寻找老汉。来到老汉之前跟两人说话的那个地方，发现老汉已经死在了沟里，而身上的衣服十分完整，身上也没有伤。这才知道那两个人是来捉拿老汉索命的鬼差。

（出自《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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