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明朝在萨尔浒之战失败后,就已经注定了灭亡

萨尔浒,位于今天辽宁省抚顺市东面的浑河南岸。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明朝军队与后金八旗军队在萨尔浒及周边地区展开了一场关乎国运的决定性的大战。

有史学家评论,明朝在萨尔浒之战失败后,就已经注定了灭亡,不得不说,这种说法确实是有道理的。

究其原因,是因为交战的双方在初始之时,实力相差极为悬殊。如果把明朝比作一只大象的话,那么说后金就如同一只蚂蚁也不为过。

这场战役发生在明神宗,也就是万历皇帝朱翊钧统治的末期。这位万历皇帝在位48年,是明朝历史上在位最久的皇帝。在他统治时期,明朝军队先后西征宁夏平哱拜,东征朝鲜抗倭寇,南征川贵杨应龙,并全部取得胜利,史称“万历三大征”。

由此可见,万历朝武功之盛,明军作战能力之强。与之相比,后金之主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起家之时,“兵不满百,甲只十三”,简直是寒酸透顶。两者相较,实有天壤之别。

也正因为如此,后金取得萨尔浒大战的胜利,是令时人难以想象的。实力相差如此之大的双方发生这样惊人的逆转,也让人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后金在不断壮大的同时,明帝国已经严重衰落了!

努尔哈赤比朱翊钧早生四年,晚死六年,两人可以说是同龄人。那么,一穷二白的努尔哈赤,为什么只用了不到30年的时间,就打败了如同巨无霸一般的明帝国呢?这其中的原因错综复杂,我们就先从后金的形成过程开始说起。

后金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北宋末期的女真族,彼时,完颜阿骨打建立了金朝政权之后,大部分主力挺进中原,但还有一部分留在了东北地区。延续至明朝初年,分为建州、海西、东海三部女真。

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努尔哈赤出生于辽东建州女真左卫赫图阿拉城,其祖父觉昌安,是明朝的建州左卫都指挥使,建州右卫都督王杲将女儿喜塔腊氏嫁给了觉昌安之子塔克世,努尔哈赤便是塔克世和喜塔腊氏所生的长子。

后来,觉昌安的孙女,也就是努尔哈赤的堂姐又嫁给了王杲的儿子阿台为妻,觉昌安和王杲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的亲上加亲。可是让觉昌安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有了王杲这么一个惹是生非的亲家,整个爱新觉罗家族的命运都被彻底改变了。

自明朝建立之初,在辽东这块土地上,女真族就与明朝政府之间便摩擦不断。究其原因,是明朝政府对女真部族的欺压太甚而造成的。断断续续200余年后,世代而累积的宿仇越来越深。

觉昌安和王杲对于明朝政府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觉昌安、塔克世父子认为明朝的力量太过强大,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听从明朝的管理和命令。而王杲则因为与明朝有杀父之仇,所以处处与明朝政府作对。

万历初年,首辅张居正任命总兵官李成梁出征辽东,李成梁是朝鲜王族后裔,出生于辽宁铁岭。其人身手矫健,精通军事,有大将之才。他到辽东之后,先后多次击败蒙古部落的侵扰,又采用分而治之的羁縻手段,削弱了女真各部的势力。

由此,李成梁声名鹊起,毕其一生先后镇守辽东30余年,成为万历年间明政府在辽东的倚重支柱,也使他成为与戚继光齐名的明朝大将。

隆庆三年(1569年),努尔哈赤十岁的时候,他的生母,也就是王杲的女儿喜塔腊氏因病去世。觉昌安父子为了避免将来王杲作乱会牵连到自身,于是借此机会偷偷派人结好李成梁。

为了取信于李成梁,塔克世便把十岁的努尔哈赤送到李成梁府上,名为收养,实为人质。在李成梁家中,努尔哈赤有机会阅读了《三国演义》和《水浒全传》这两本名著。

书中的故事不令他爱不释手,心驰神往,小小年纪的他由此逐渐树立了争雄天下的远大理想。与此同时,他还与李成梁的次子李如柏十分投缘,结成了好友。

不知不觉过去了五年,努尔哈赤已经长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英武少年,颇得李成梁以及李夫人的喜爱。就在此时,他的弟弟舒尔哈齐托仆人带来消息:继母太过刻薄,经常欺负他,所以请求哥哥帮他摆脱困境。

努尔哈赤略一思忖就想到了法子,他找到李成梁和李夫人,以家中已经安排婚事,回家完婚为借口提出辞行。李成梁还有些犹豫,可是李夫人却非常为努尔哈赤而感到高兴,在她的劝说下,李成梁最终同意了放努尔哈赤归去。

努尔哈赤立刻赶回家中,带上弟弟舒尔哈齐前去投奔古勒寨的外公王杲家。兄弟俩原以为逃离了继母的魔掌,却不料很快就又受到了王杲的牵连,再次落入了李成梁之手。

因为在这一年间,王杲屡屡作乱不止,多次残杀明朝兵将,并劫掠明朝边境,由此引起了明朝廷的震怒。万历二年(1574年),李成良奉命率军进剿王杲的老巢古勒寨,一战成功。王杲被杀,其子阿台逃走。

如此一来,努尔哈赤兄弟俩就变成了李成良的俘虏。努尔哈赤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也知道自己的外公犯的是谋反大罪。而他们兄弟俩作为近支亲属,只怕也是难逃一死!这可怎么办呢?

努尔哈赤忽然想起,《三国演义》和《水浒全传》中,都有关于苦肉计的描述。这苦肉计是三十六计中的败战计系列,如今自己兄弟俩落到如此不利的境地,只得死马当做活马医,咬牙试它一试了!

当努尔哈赤和弟弟被押解出府时,他一眼便看见了明军队伍的最前面,正是跨马伫立的李成梁。他赶紧冲上前去,一把紧紧地抱住李成梁的马腿,放声大哭:大人,你杀了我吧!

李成梁定睛一看,好半天才看清是努尔哈赤,只听努尔哈赤继续哭诉道:我外公他们大人所做的事情,我们小孩儿根本就不懂,可是外公现在犯了大罪,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死在大人你的刀下,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努尔哈赤的这番举动,让李成梁陷入了沉思:毕竟努尔哈赤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而且努尔哈赤说的也没错,他们祖孙三代一直都听命于我,王杲造反,确实与他们无关呀。我若杀了这两个孩子,岂不是又激反了他的祖父和父亲吗?

沉吟半响之后,李成梁终于打定了主意: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又何必赶尽杀绝呢?他面无表情地吩咐士兵,将努尔哈赤兄弟带回军中,充当仆役。努尔哈赤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兄弟俩做了一段时间的仆役之后,努尔哈赤又寻机会找到了李夫人,架不住他的苦苦哀求,李夫人最终偷偷地将两兄弟放回家中。李成梁得知之后,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在女真部落中又找到了一位合意的代理人。

此人就是图伦城主尼堪外兰,他自小就酷爱阅读汉学典籍,而且善于笼络人心。王杲被杀,让他领教了明朝的厉害,而结好李成梁的觉昌安父子,不仅是他人生的榜样,也成了他嫉妒的对象。

尼堪外兰一边在极力讨好李成梁的同时,一边无时不刻都在盘算着怎样除掉觉昌安父子。因为只有除掉了他们,自己才能独霸建州女真。尼堪外兰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只得静心等待。没想到这一等,居然就等了八年。

万历十一年(1583年),王杲的儿子阿台经过数年的蛰伏,又联合蒙古部落再次在辽东作乱,企图报杀父之仇。此事首先被尼堪外兰侦知,并立即上报了李成梁。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李成梁立即起兵征讨阿台。

如此一来,觉昌安也很快便获悉了消息。他深知阿台绝不是明军的对手,家破人亡是其必然的下场。有鉴于此,他决定火速赶往古勒寨,营救自己的亲孙女,也就是阿台的妻子。

塔克世见父亲年事已高,放心不下,于是决定陪父亲一同前往。此时已经25岁的努尔哈赤也想跟着去。考虑到此行的凶险,塔克世没有同意。但是他也知道儿子倔强,于是便以让努尔哈赤前去叶赫部求亲为借口,支走了他。

觉昌安和塔克世前脚刚进古勒寨,李成梁和尼堪外兰后脚就率兵赶到了。侦骑将觉昌安父子进城的消息告诉了尼堪外兰,心狠手辣的尼堪外兰眼珠一转,立刻就想到了一条一石二鸟的毒计。

他告诉李成梁:这古勒寨依山而建,地势险要,若要强攻必定损兵折将。不如让我先在城外喊话,利诱守城士卒杀了阿台,等开城之后,将军你再率军屠城,杀尽古勒寨人马,来他个连根拔起,一了百了!

李成梁心里有些犹豫,毕竟这条绝户计太过于阴损,他的本意是只要杀掉阿台,诛除首恶就行了。但是尼堪外兰说得也没错,这古勒寨的人马确实是桀骜不驯,难以收服。唉,也罢!

在李成梁同意之后,尼堪外兰策马来到古勒寨城下,他仰头一看,阿台正站在城楼上严阵以待呢。于是他呵呵一声冷笑,高声叫道:大明王师到此,谅尔等插翅难飞;李将军有令,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有人杀了阿台开城献关,就封他为此城之主!

城上的阿台正张弓搭箭,瞄准着尼堪外兰;却不防背后一刀,他大叫一声,仰面倒地。城上一名阿台手下的部将手举大刀高喊道:我已杀了阿台,这就献关!在他的命令下,古勒寨的城门很快就打开了……

随着李成梁一展手中令旗,明军一拥而上涌入了古勒寨,他们见人就杀,就此开启了一场无差别的血腥屠杀!这场屠杀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古勒寨人马被斩杀殆尽,而那个杀死阿台的部将,以及觉昌安、塔克世父子也都稀里糊涂地死在了乱军之中。

屠杀结束之后,尼堪外兰生怕觉昌安父子不死,又命人在死人堆里细细查找。找到觉昌安父子的尸体后,便带回了抚顺城。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叶赫部,努尔哈赤闻听肝胆俱裂,他立刻带着随从飞马赶往抚顺。

努尔哈赤来到抚顺城下,高喊着要见李成梁。李成梁此时已经知道古勒寨屠城中误杀了觉昌安父子,一向杀人如麻的他也不免心中有愧,毕竟觉昌安父子多年来对他十分恭顺,如今却死在他的刀下,他实在是无法面对努尔哈赤。

于是李成梁托辞不出,只派了一名部将上城去见努尔哈赤,并且嘱咐他要好言抚慰。努尔哈赤见李成梁没来,心中更觉怒火万丈:我祖我父多年来归顺大明,唯李总兵马首是瞻,今日无故被杀,是何道理?

那名部将答道:汝祖汝父被杀并非李总兵本意,实乃在古勒寨一战中被误杀。如今事已至此,李总兵愿意将汝祖汝父的尸首归还,并赐你马匹敕书,让你承袭建州左卫都指挥使之职,封你为龙虎将军,你看如何?

努尔哈赤牙关紧咬:古勒寨屠城皆出自于尼堪外兰的毒计,不杀此人难消我恨!请李总兵将尼堪外兰交给我!却不料那部将一声冷笑:汝祖汝父皆为明军所杀,与尼堪外兰无干,他是大明有功之臣,李总兵如今还要封他为建州之主,故此恕难从命!

这番话如同一盆凉水,彻底浇醒了努尔哈赤。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祖父与父亲,还有尼堪外兰,都不过是李成良豢养的鹰犬而已。自己如果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将来同样也难逃兔死狗烹的悲惨命运!

可是此时的大明对于努尔哈赤而言,就如同一只巨兽,他实在是无力对抗。于是他打定了主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首先假装依附于明朝,然后回到家中重整人马,统一女真!到了那时,再与大明一较高下,以报祖、父之血海深仇!

强忍着怒气与痛苦的努尔哈赤,含泪安葬了祖父与父亲。随后便开始清点家底。这一清点之下才知道,自己的家底竟然少得可怜,只有13副破旧的盔甲,以及98名士卒。所幸的是,在他的队伍中,此时已经有了安费扬古和额亦都两员大将。

觉昌安父子虽然所留的兵马不多,可是钱财倒不少。努尔哈赤拿着这些钱一方面开始招兵买马,一方面又拿出一份厚礼送给李成梁。因为他很清楚,只有在李成梁不横加干涉的情况下,他为父报仇、统一女真的计划才能够顺利进行。

果然,李成梁对努尔哈赤接下来的复仇行动选择了视而不见。万历十一年(1583年)开始,努尔哈赤联合沾河寨人马,3年之内连克图伦、甲版、鄂尔浑城,逼得尼堪外兰不得不逃往抚顺,请求李成梁的庇护。

不出努尔哈赤所料,李成良拋弃了尼堪外兰这颗无用的棋子,把他交给了努尔哈赤,尼堪外兰终于被杀。努尔哈赤经此一战心中便更有了底:大明不过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虚弱政权而已,只要统一女真各部,就一定能够抗衡大明!

由此,努尔哈赤一面继续结好李成梁,一面雄心勃勃地开启了开疆拓土的漫漫征程。而此时他的终极对手,千里之外北京城里的明朝万历皇帝朱翊钧又在忙些什么呢?

朱翊钧不仅是明朝在位最长的皇帝,而且也是明朝开国以来最为奇葩的一位皇帝。下面我们就来看看,他究竟做了哪些奇葩之事呢?

朱翊钧十岁继位,在他还没有能力亲政的情况下,实际上由他的老师,首辅张居正代为管理朝政。明朝到了中后期,国力本已逐渐衰败,可是万历执政初年张居正的改革,却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明政权的颓势。

既然张居正已经开了一个好头,朱翊钧继续走下去不就行了吗?可是他偏不!万历十年(1582年),张居正去世之后,20岁的朱翊钧开始亲政,他不仅没有好好维护张居正的改革成果,反而开始倒行逆施清算张居正!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张居正在理政十年的过程中权力太盛,对朱翊钧也管得太严。再加上张居正因为改革而得罪了一些既得利益集团,在这帮人的挑唆之下,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朱翊钧下皆抄没张居正的家,并流放其家人。

更奇葩的是,此时的朱翊钧已经有了好几个儿子。按照祖制,他应该立王恭妃所生的长子朱常洛为太子。可是他却偏偏特别宠爱郑贵妃,因此想改立郑贵妃所生的三子朱常洵,由此引来大臣们的极力反对,史称“国本之争”。

这场争辩持续了整整15年,朱翊钧虽然有坚持己见的偏执,但却没有乾纲独断的能力,因此,他选择了消极逃避。而这种逃避的奇葩方式就是不!上!朝!

从万历十四年(1586年)开始,朱翊钧先后33余年不上朝。而这一年,正是努尔哈赤杀死尼堪外兰,拉开统一女真序幕的年份。

直到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在大学士沈一贯的上疏劝谏之下,朱翊钧才最终决定立朱常洛为太子。“国本之争”虽然告一段落,但是却后患无穷,由其引发的顾宪成和沈一贯两派党争,造成了严重的权力内耗,从而使得大明王朝的统治日益走向腐朽。

此消彼长,就在大明朝江河日下之时,关外辽东的努尔哈赤已经统一了大部女真,正在不断地崛起壮大。因为栋鄂部首领何合礼的加入,努尔哈赤如虎添翼,他开始着手创立黄、红、白、黑四旗军队建制。

朱翊钧不仅对此一无所知,反而因为长期不上朝,更是养成了懈怠懒政的积习。躲在皇宫内院的他,生活奢侈,纵欲无度。这样一来,势必需要大量的钱财供其挥霍。

于是,朱翊钧任命众多太监为税监矿使,将他们派往全国各地不断地搜刮民脂民膏,征收极为沉重的苛捐杂税。皇帝的奢靡,贪官的腐败,再加上三大征所带来的巨额军费,使得万历朝的中后期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因此,大明各地都爆发了风起云涌的农民起义。明朝廷在忙于镇压农民起义的时候,不免顾此失彼,根本就无暇顾及辽东的防务。殊不知此时的辽东防务已经腐朽不堪,积重难返了。

抗倭援朝之后,辽东兵额从9万人下降到4万人,而且训练基本荒废,兵器装备残缺,缺粮缺饷,再加上军队将官虚报战功,冒领粮饷,从而导致了军队的战斗力极度虚弱,不堪一击。

更有甚者,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万历皇帝朱翊钧派往辽东的尚膳太监高淮,因为克扣辽东军饷,鞭打凌辱辽东官兵而引发了抚顺、松山、锦州等地的明军哗变。

不少明军士卒因此逃入建州境内,投效到了努尔哈赤的麾下。而李成梁则在晚年放弃了辽东战略要地宽甸六堡,客观上为日后努尔哈赤的进犯,以及萨尔浒战役的惨败埋下了隐患。

努尔哈赤在不断壮大的同时,也十分关注明朝的政局。他向抚顺,沈阳甚至关内派出了大批的细作。他把细作带回的情报加以综合分析之后,便发现明朝国力衰退,明军实力锐减,而辽东已经空虚,仅凭李成梁的个人威望勉强支撑而已。

努尔哈赤一直和李成梁保持着较好的关系,他深知,不仅李成梁不可小觑,而且他还有几个厉害的儿子,如李如松,李如柏,李如祯,李如樟、李如梅等皆有大将之才。有鉴于此,只要李成梁一日在世,他就得一日潜藏爪牙,隐忍不发。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李成良终于病故,享年90岁。努尔哈赤闻讯,不由得欣喜若狂:终于把这老家伙给熬死了,他可真能活呀!他死之后,在辽东的这块土地上能够制约我的,还!有!谁!?

随后,努尔哈赤立即重新整军,建立了八旗军制;并且大张旗鼓地扩充军备,为进攻明朝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建立大金,自立大汗,改元天命。

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在彻底统一女真各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努尔哈赤终于打算向明朝出手了!30年间,朱翊钧不理朝政,努尔哈赤却卧薪尝胆,终于使得乾坤逆转!

在慷慨激昂地发表七大恨之后,努尔哈赤誓师反明。后金军接连夺取抚顺、清河,引起了明庭朝野震动。久不上朝的朱翊钧也意识到事态严重,不得不火速召集群臣商议。最终,朱翊钧任命兵部左侍郎杨镐为辽东经略,负责辽东前线军事。

一向贪财好利的朱翊钧,咬牙调拨了饷银二百万两,并从川、甘、闽、浙等地调拨兵力驰援辽东,又派出使臣通知朝鲜和叶赫部出兵相助,务求一战而定辽东。可等把各地人马全部集结到辽东,已经是大半年之后的事了。

这些来自各地的明军还没来得及进行整合,万历皇帝就不停地催促杨镐火速出兵,因为明朝的财力已经养不起这么庞大的军队。如此声势浩大,努尔哈赤又怎能不知晓?更可笑的是,杨镐居然还在开战之前派人前往赫图阿拉下书,恫吓努尔哈赤。

这位迂腐透顶的杨大人,难道是怕努尔哈赤的准备做得不够充分吗?事实上,为了防范明军的反扑,努尔哈赤在整军精武的同时,还役使上万民夫在赫图阿拉附近的铁背山头修筑了坚固的界藩城。

各路侦骑也很快就根据明军的动向,将杨镐的作战计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摆在了努尔哈赤的案前:明军联合朝鲜及叶赫部,共计10万,号称47万,分四路向赫图阿拉分进合击而来。

东路主将是临洮总兵刘铤,此人已经年介六旬,手使一口大刀,有万夫不当之勇,人送外号刘大刀,曾经在抗倭援朝以及播州之乱中屡建战功。他率领1万明军以及1.3万朝鲜兵从宽甸口进兵;

南路主将是辽东总兵李如柏,他是李成梁的第二个儿子,本已退休20余年,如今已然66岁,也是因为朝中无将,赶鸭子上架被逼而来。他率领明军2.5万从清河出鸦鹘关进兵;

西路主将是山海关总兵杜松,此人勇武过人,身经百战,人送外号杜黑子,只是他脾气火爆,为人冲动。他率领明军3万由沈阳顺着浑河出抚顺关,沿浑河左岸从苏子河谷进兵;

北路主将为辽东总兵马林,此人乃是将门之后,但却爱好读书写字。曾经遭到弹劾发配边疆,这次也是因为朝中无将才被重新启用。他率领2万明军及2千名叶赫部士卒,从开原出三岔口进兵。

努尔哈赤看罢多时,先是紧皱眉头,继而便放声大笑。众位贝勒及大将正在担心明军人多势众,己方会寡不敌众,被努尔哈赤这一笑,都弄得莫名其妙。众人忙问其故,努尔哈赤朗声答道:

“自古分兵作战者,皆因分兵之后,各路人马均能独挡一面。今日杨镐如此用兵,何等轻视于我!昔日蜀汉诸葛亮尚且能够安居平五路,今明军只来四路,有何惧哉?好叫各位得知,我已有破敌之法!”

众将拱手齐声道:“请大汗明示!”努尔哈赤笑道:“此四路之中,以南、北两路地势最为险要。明军今从此地进兵,必定行进缓慢;况北路主将马林并非知兵之人,南路主将李如柏与我乃是少年之交,故而此两路皆不足为虑。

东路主将刘铤虽然勇猛,但所率明军只有1万,并非主力。其进兵之宽甸口,正是栋鄂部所居旧地。我意派何合礼将军率领2千人马火速赶往宽甸口前面的牛毛大岭,砍伐树木阻塞当道,迟滞明军。

除此之外,牛毛大岭下的牛毛寨是直通朝鲜的唯一途径,何合礼将军砍伐树木完毕之后,便可率军埋伏于牛毛寨后,劫断朝鲜军的粮道。待到我军向刘铤发起攻击之时,何将军便可趁机在后夹击。”

众将听得聚精会神,但听努尔哈赤接着说道:“现在只剩下西面这一路,虽然这一路皆是平坦大道,但是萨尔浒山前先有浑河拦路,过河之后亦有界藩城可以抵挡。除了何合礼将军所部之外,我欲集结余下的全部八旗人马,在萨尔浒与杜松一决死战!

我军近6万人,杜松只有3万人马;此时正是极寒之季,我军世居辽东,明军皆来自于内地;况我军皆是百战之师,粮草充足,明军俱为七拼八凑的乌合之众,后援不济。凡此种种,我军焉能不胜?

取胜之后,我军马不停蹄赶往北路,再破马林;而后赶往东路相机设伏,则刘铤必败!如果我所料不差,消灭这三路人马之后,恐怕李如柏才刚刚率军走出鸦鹘关呢!众将官,听我号令!”众将听得眉飞色舞,暴雷似地齐声答道:“嗻!”

努尔哈赤率领众将及全部八旗人马在萨尔浒附近张网以待,而杜松进兵的速度却比他们想象中来得更快。时近天晚,而且还下起了大雾。可杜松却并未停下前进的步伐,而是命令士兵点起火把,星夜兼程。

好不容易赶到萨尔浒山脚下,士兵们已经是人困马乏,可是杜松却执意要一鼓作气杀进赫图阿拉。此时他又一次分兵,将两万人马及重火器和装载重装备的车营留在萨尔浒山脚下,自己则率领一万人轻装渡河,直扑河对岸铁背山上的界藩城。

在火把的照射下,埋伏在暗处的努尔哈赤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杜松哪来的自信?竟视我等如同草芥!他连忙小声叫过四贝勒皇太极,让他率领1千人马绕道赶在明军的前面,增援界藩城。

几尽天明时分,眼看着杜松率军渡河远去,努尔哈赤一声令下,八旗骑兵向着萨尔浒山下的两万明军发起了突然而又猛烈的进攻。大雾弥漫之中,但见箭如雨下,明军中箭者不计其数,慌乱之中自相践踏,已成溃败之势。

前军杜松刚刚踏上对岸,就听得一声炮响,火光之中,一员小将率领一支骑兵杀出,呼啸而来。杜松刚要准备迎敌,又听得身后惨叫不断,他回头一看,但见萨尔浒山脚下的明军营地,刀光闪闪,喊杀震天!

杜松心中暗叫不好,他连忙下令回师南岸。上岸之后,立即被八旗军团团围住。他率领士卒死命杀到自己的营中,然后急忙搬出火炮,准备炮击金军。哪知道他刚将火把伸向引线,乱军之中却飞来一只冷箭,带着凌厉的劲风,正中杜松的面门!

勇悍的杜松就这样憋屈地阵亡了。杜松一死,明军群龙无首,溃不成军,作鸟兽散,三万西路明军就此全军覆没。努尔哈赤心中大喜,他来不及打扫战场,便下令赶紧收拢全军,迅速向北面倍道而行。

明军北路主将马林率军行至萨尔浒东北的尚间崖(辽宁省抚顺县哈达乡)时,早有溃兵来报:西路军已经全军覆没,杜将军阵亡,八旗军正朝北路杀来!马林闻听,大惊失色:建州贼酋竟然如此厉害?!

他立刻吩咐全军停下脚步,转攻为守,就地防御。扎好营寨之后,他又命令士兵在营外挖掘了三道战壕,将重火器全部置于战壕之外,再命监军潘宗颜率领一路人马前往斐芬山(辽宁省抚顺县大排子山)扎营,以成犄角之势。

应该说,马林这样的安排并无不妥,只是他没有想到,八旗军来得如此迅猛,可以说是快如闪电!抢先赶到的是大贝勒代善,他顶着明军的火炮,一马当先冲杀而来。任火炮落在骑兵群中炸得人仰马翻,却依然挡不住八旗军的铁蹄!

转瞬之间,代善已经率领八旗军到了明军的营门前,马林眼见来的这支人马并不算多,因此也并不慌张。随即,他下令全军出击,明军与八旗军一通混战,难解难分。

不料这种僵持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八旗军后援越来越多,明军逐渐处于下风。随着八旗军的喊杀声越来越高,铁蹄过处,刀光闪动……但见两军士兵的尸体遍布于山谷之间,连那浑河水也仿佛都被鲜血染红!

忽然马林身后也响起了喊杀之声,原来是一部八旗军迂回夹击而来。马林这才感到恐惧起来,他率领少数部下抢先逃命而去,由此也导致了全营的溃败。这场溃败实在是来得太快,以至于斐芬山上的潘宗颜完全救援不及。

潘宗颜只好命令明军士兵将楯车排列成堡垒,又命火枪火炮部队呈环形分列于堡垒两边,居高临下发射火器来阻击八旗军。努尔哈赤率众来到山下,举目瞭望,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仰面攻敌,地利全失;面对火器,难以阻挡;看来这是一场恶战!只能等到明军的火枪火炮弹尽之时,才有取胜的机会。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是拿人命填,也要拿下这座斐芬山!

话虽如此,努尔哈赤还是做出了尽量避免伤亡的部署,他命重甲兵在前开路,轻甲兵在后冲锋,又命轻骑兵团团环山包围,只待明军弹尽之时,便一齐冲上山顶。随着努尔哈赤一声令下,八旗军开始攻山!

眼见八旗军的重甲兵骑着快马沿着山路艰难攀登,离明军阵地越来越近,已经进入了火枪火炮的射程之内。山顶上的潘宗颜大喝一声:放!刹那之间,枪炮声此起彼伏,火药味弥漫飘散,八旗军人仰马翻,可是却死战不退!

随着八旗军一浪紧接着一浪的冲击波,明军的枪炮声逐渐小了下来,弹药快用光了……努尔哈赤抓住这稍纵即逝的良机,挥动手中的令旗,八旗军的轻骑兵从四面八方如同潮水一样向山顶涌去!楯车被推翻,堡垒被攻破了!

在潘宗颜的鼓舞下,明军将士面对数倍于己的八旗军依然殊死抵抗,誓不投降……半个时辰之后,斐芬山顶开始沉寂下来,明军损失殆尽,潘宗颜靠在一块岩石边上,一支长箭从他背后射入,贯透身躯,但见他依旧怒目圆睁,兀自屹立不倒!

努尔哈赤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命令士兵将潘宗颜好好安葬。接着,他又心有余悸地来到铁炮前,伫立半晌,陷入了沉思之中……正在这时,大贝勒代善来报:经过审问俘虏的明军偏将,得知四路明军以三声炮响为总攻信号,相互联络。

努尔哈赤闻听,不由得眼前一亮……他立刻命令部将达尔汗和阿敏为前锋,向东开拔。如遇明军,只可放过不要交战,只要就地埋伏就好。待到八旗军主力与明军交手之后,再随后夹击掩杀。二将领命而去。

随后,努尔哈赤点齐人马,带上明军俘虏和火炮向东进发。此时,刘铤率领的东路明军在前,以姜弘立为元帅的朝鲜军在后,正艰难地行走在被何合礼所部伐木塞路的牛毛大岭上,行动极其缓慢。

刘铤不知道西、北两路明军已经被消灭,他正在为可能延期到达赫图阿拉而心急如焚。因此,他拼命地催促士兵一路搬开树木,好不容易才走出牛毛大岭,来到牛毛寨。此时明军已经人困马乏,而且军中粮食告急。

无可奈何之下,刘铤只得让全军就地休整,等候粮草。他并不知道,朝鲜运来的粮草已经被何合礼拦截了。士兵们饿得实在没有办法,于是便劫掠当地部落,将百姓们埋藏的谷子挖出来,用石杵捣烂之后熬粥喝。

两天之后,粮食仍然没有运到,刘铤不敢再等,于是命令明军拔营起寨,继续向前方进发。一路上虽然再没有树木阻挡,可是却有多处深可及腰的山涧河川,道路十分曲折。

半日之后,明军前锋到达深河,忽然遭遇八旗军约五、六百骑列阵而待,拦住去路。明军先锋监军乔一琦率军与之一场激战,八旗军并不恋战,且战且走。在追击过程中,刘铤的心腹爱将刘吉龙中箭而死。

这支八旗军是深河附近的驻防军队,其统领名叫托保。在寡不敌众之下,托保率部撤走,正遇上先期赶来的达尔汗和阿敏所部,于是便和他们一起埋伏在瓦尔喀什南面山谷(新宾县境内)。

到了晚上,正在行进中的明军听到赫图阿拉方向,隐隐传来了三声炮响,刘挺误以为其他几路军都已得手,心中更为焦急,于是他命令士兵丢下用于防守、设置路障的鹿角,轻装加速前进。

殊不知这是努尔哈赤的一计,故意用缴获来的大炮引诱刘铤赶来自寻死路。天明时分,明军气喘吁吁地赶到阿布达里冈〈新宾县境内)的平原旷野上,早已盔歪甲斜,不成队形。

刘铤哪里知道,努尔哈赤已于几个时辰之前便带着大贝勒代善,三贝勒莽古尔泰和四贝勒皇太极,率领八旗主力赶到了阿布达里冈,将人马埋伏于树林之中,一边休整,一边以逸待劳。

随着一声炮响,惊魂未定的明军还没来得及摆下阵型,就被从树林中杀出的八旗军团团包围,而瓦尔喀什南谷中的伏兵听到炮声后也一齐杀出,截断了明军的退路。

眼见明军已经陷入铁桶阵中,刘铤不由得心中暗自长叹:我早就因为我军初至,不熟地形劝说过杨镐,叫他延缓进军。可他却说上命难违,非要火速进兵,以至于有今日之祸呀……!

事到如今,也只能豁出去了,刘铤挥舞着大刀,身先士卒,向八旗军冲杀而来。接连取得两场胜利的八旗军此时士气正盛,相比之下,东路明军一路长途跋涉,早已耗尽体力。在仓促交战之下,明军便已明显不敌!

即便如此,在生死关头,明军还是激发了最大的潜力。这一仗从上午直杀到傍晚,明军伤亡颇大。老将刘铤在不幸左臂中箭之后忍痛拔箭,仅用右手抡动大刀,又砍杀了数十名八旗军。

可是八旗军却像潮水一般,越涌越多,渐渐地,刘铤已经支持不住了……就在这时,他的义子刘招孙奋不顾身,杀入重围。身处圈外的大贝勒代善眼见刘氏父子即将杀开血路,他大喝一声:众军散开!随着这一声令下,围住刘氏父子的八旗军士兵立即让出一块空地。

再看代善一招手,他身后的弓弩手万箭齐发,但见箭如飞蝗,可怜刘氏父子不及闪避,被射得如同柴篷一般!八旗军由此一鼓作气,迫降了朝鲜军,明军前锋监军乔一琦跳崖殉国而死。至此,东路明军也彻底覆灭。

坐镇沈阳的杨镐,获悉西、北两路明军全军覆没之后,便慌忙下令让南路的李如柏退军。好在李如柏进兵缓慢,及时收到了退军的命令。可笑的是,他在退军之时被金军哨骑鸣锣惊吓,其部下人马居然自相践踏,死伤千余人!

历时五天的萨尔浒战役就此落下了帷幕。努尔哈赤率领6万八旗军队迎敌,采取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方式大败明朝军队,取得了空前的胜利。此战之后,金军趁热打铁,相继夺取开原、铁岭,并征服了叶赫部,朝鲜也宣布中立。

北路军主将马林在开原战死,南路军主将李如柏畏罪自杀,主帅杨镐被万历皇帝朱翊钧议罪处决。萨尔浒战役,成为了明朝与后金对抗的转折点,此役之后,明朝再无能力组织大规模军事行动,并于25年后灭亡。

清代名臣张廷玉一针见血地指出:明朝之亡,实亡于神宗也!依此类推,我们也可以说:神宗之败,非败于萨尔浒也!萨尔浒战役虽然只进行了五天,可是它却承载了朱翊君30年的荒唐,同时也凝聚了努尔哈赤30年的心血!

明朝抗清名将金声曾经作过一副名联: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这本是他用以铭志的对联,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才是这副对联最好的践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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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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