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魏明帝曹叡,是否真的过着奢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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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在魏明帝三十四年的生命中,对他十二年的统治最著名的评价,就是“奢靡”二字。所谓奢靡,即豪奢靡丽、大肆铺张的做派。

《三国志》卷三《魏书·明帝纪》“青龙三年”条裴松之注引《魏略》中太子舍人张茂的谏奏云:“陛下……而乃奢靡是务……”

而在本章序言中,也提及《通鉴纪事本末》中有“明帝奢靡”一章,集中记载了对魏明帝的谏言。

大修宫殿

陈群基于汉末战乱后的人口锐减及曹魏与蜀、吴对峙的战时体制现状,认为征发不必要的劳役使得人民疲敝,甚至可能因灾害而引发关系国家存亡的危机,这些都是问题。

故而他主张扶持农业、补充兵源,爱护作为国家基础的万民。换言之,陈群主张优先考虑民众的休养生息。

直臣杨阜、高堂隆也异口同声,发出与陈群同样的谏言。此外,还可以看到批判后宫扩充与用度奢侈的意见。

无论怎样,魏明帝最受批判的行为,是征发农民服劳役,大兴土木,建造宫殿。青龙三年(235)开工的洛阳城,就是其例。

洛阳原本是东汉政权的都城。初平元年(190),董卓挟持汉献帝及百官、宫女迁往长安,一把火将洛阳化为焦土。

而随着天下局势的安定,曹操就已经开始着手重建洛阳。魏文帝时,继续洛阳宫殿的营造事业,在东汉洛阳北宫的遗迹上新修了建始殿。

魏明帝营造宫殿的象征,则是在东汉洛阳南宫的遗迹上新修的太极殿与昭阳殿。它们的地位类似于今天北京明清故宫的太和殿与乾清宫。

尤其是太极殿,它是日本平城京、平安京等都城正殿——大极殿的源流。另据史料记载,魏明帝还重修了因两度火灾而毁坏的崇华殿,改名为九龙殿。营建了总章观、云龙门,开凿了濛汜池等等。

顺带一提,建始殿的后殿崇华殿(九龙殿)在文帝、明帝两代一直用作殡宫。除了以上大规模的营建,魏明帝还用从长安搬运而来的承露盘、极其沉重的铜柱所铸铜人翁仲、令技术天才马钧复原制作的指南车等物装饰新宫。

此外,魏明帝还计划将横亘于洛阳以北的邙山修筑拥有高殿,能够远眺离宫所在的黄河渡口孟津,不过最后还是接受了劝谏,终止此事。

烈祖

虽然群臣不断劝谏,但魏明帝却坚持营造宫殿,其原因究竟何在?

据《宋书》卷三三《五行志·四》,景初元年(237)九月,淫雨霏霏,造成了冀州等地发生洪水。

这表明,至少在南朝,就已经出现将明帝的奢靡行为归结为一己私欲的解释。不过,还应当注意到魏明帝的另一侧面:他动员具有免役特权的官员、太学生,自己也身先士卒,参与宫殿的修建。

那么,为何曹叡在宫殿营造上会有如此强烈的意愿?过往研究似乎并未说清、说透。

值得注意的是,在对陈群上奏的答复中,魏明帝提到了“萧何之大略”。所谓“大略”,即营造汉都城长安中的未央宫一事。

在萧何的回答中,最为重要的是“非壮丽无以重威”这句话。在魏明帝的认识中,营造宏伟的宫殿,是王朝、皇帝将自身威信以肉眼可见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一种手段。

在敌国蠢蠢欲动的当下,“重威”的必要性较之天下统一之后,更为突出。 实际上,直言劝谏的朝臣们,对于魏明帝在曹操、曹丕之后继续三代营造宫殿的事业,本身并不反对。

只是有些人认为天下未定,为时尚早;有些人认为不宜过度营造。

从这一点而言,皇帝、朝臣围绕营造宫殿产生对立,双方论点的主要理念,与同时期围绕复肉刑的争议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参见第一章)。所谓肉刑,就是伤害身体的刑法。

汉文帝时,原则上废止了肉刑。不过至东汉时,恢复肉刑以作为死刑与笞刑之间的中间刑的议论又高涨起来。

曹魏、西晋时期,在廷议中,出现了多次是否恢复肉刑的争议。在曹操、魏文帝、魏明帝时期,共有四回。

魏明帝时期,在太和元年(227)或是二年(228),以复肉刑派钟繇的上书为契机,赞成恢复肉刑的曹叡下诏令群臣议论。

此次议论规模巨大,参与其中的朝臣超过百人,不过其中多数赞成反对派王朗的意见。魏明帝见局势不利,于是以吴、蜀未平的外部局势为理由中止朝议,事实上废止了恢复肉刑的提案。

其实,朝廷中的复肉刑派与反对肉刑派在根本观点上没有冲突。两者都不否定肉刑本身,只是对于肉刑残虐的态度不同。

前者主张只恢复斩右趾刑,而后者则认为为时尚早。如果说两者存在矛盾的话,则是恢复肉刑派希望通过实质性地恢复中间刑来惩罚恶行、给予报应,建立作为公权的政权权威性;而反对肉刑派更加重视作为政权根基的舆论、人心。要言之,两者的差异可归结于权威优先还是舆论、人心优先。

就此点而言,在肉刑的争议与围绕着营造宫殿的争议上,赞成派与反对派的主要理念具有共通性。

对恢复肉刑一腔热情、力排众议营建宫殿的魏明帝,在内政方面也采取了制定律令、颁布新历法等积极措施,其中亦可见确立皇帝权威的方向性。

那么,魏明帝如此强烈意愿的根源,究竟何在?解读的关键,在于景初元年(237)七月,魏明帝建七庙,同时确立了永不毁庙的三祖之制。

皇帝自行立庙,并在生前就确定庙号,十分少见。所谓庙号,即宗庙、灵庙的称呼。按惯例,有开国、中兴之功的皇帝称为“某祖”,常规继承的皇帝称“某宗”。

那么,魏明帝为何要自称烈祖?

据提议此事的相关部门上书,曹操“拨乱反正”,使乱世回归稳定;文帝“应天受命”,为天命所归;而明帝“制作兴治”,创立制度,构建治世。


祖父曹操在群雄割据之中崛起,统一华北,建立魏国,乃事实上的创业之主。父亲曹丕通过汉魏禅让开创曹魏王朝,成为初代皇帝。

而接续曹操、曹丕之后的魏明帝选择烈祖为庙号,大概是因为他自负能够完成曹魏王朝尚有欠缺的制度建设。

位于此延长线上的,还有封禅。为了实现封禅,魏明帝命令高堂隆研究相关仪式。高堂隆在明帝做平原王时期担任王国傅,明帝即位后高堂隆出任侍中、光禄大夫,为明帝筹谋策划。而由于高堂隆的去世,封禅一事被迫中断。魏明帝接到讣告时,叹息曰:“天不欲成吾事,高堂生舍我亡也。”

可以窥见,魏明帝构建曹魏王朝的意识根源,在于他出自皇室嫡系的自负,以及他个人对父祖的思念,尤其是对祖父曹操的敬爱之情。

对于伟大、令之钦慕的“皇祖”曹操,魏明帝直率地歌咏出自己的思念与感怀,也决心继承其事业,将之完成。

以上对明帝坚持营造宫殿的心理,进行了一些探讨。此外还可以注意到,尽管同样以恢复威望为目的,也同样在舆论上受到主流的批判,但复肉刑与营造宫殿两者之间存在一定的差异。

魏明帝放弃了前者,而坚持后者。此外,陈群对此二事态度相反,他赞成恢复肉刑,但反对营造宫殿。

如黄初七年(226)鲍勋被杀一事所见,陈群对于魏文帝滥用刑罚、无视朝臣乞求、执意将鲍勋问斩一事耿耿于怀,但还不至于到私怨的程度。而魏明帝对于营造宫殿,则有自己的执念在其中。

这是两者的差异所在。不过,这种执念并非如舆论批判皇帝奢靡那样,是为了满足明帝个人的私欲,而是满怀着前述魏明帝对祖父曹操的敬慕之情。魏明帝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身为皇室的曹氏一族。

与他的私心互为表里的,则是与营建宫殿并行的重用贵戚倾向。 在魏明帝时期,属内朝的近侍官如散骑常侍、侍郎,以禁卫长官步兵校尉为首的五校尉等,逐渐为宗室、外戚——即所谓的贵戚集团所占据。

这一倾向的顶峰,则是魏明帝驾崩前六日为幼帝安排辅政大臣的遗诏。

魏明帝指名的辅政大臣,以其叔父燕王曹宇为首,另有曹真、曹休的子嗣曹爽、曹肇,准宗室夏侯氏出身的夏侯献,虽是异姓但自幼随母亲进入曹操后宫、与宗室子弟一同养育成人的秦朗。

结语

以上五人均为贵戚,且都担任将军或校尉。世家大族则被排除出辅政大臣之列。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任命燕王曹宇为大将军。曾与曹植激烈争夺太子之位的曹丕疏远宗室,禁止他们担任官职。

尽管至亲的父亲曹丕定下了规矩,但魏明帝依然打破惯例,从中不难感到他对贵戚的倚重。不过,这一决定却因中书监刘放与中书令孙资的抵制而最终未能施行。

刘、孙二人把持着病榻上的魏明帝强行撰写了手诏。结果,辅政大臣被指定为曹爽、司马

懿两人。

在表面上,的确遵从了文帝曹丕的遗命,回归到宗室、外臣的平衡状态。但实际上,与年轻的曹爽相比,司马懿不仅仅是一介文官,更是立下赫赫战功、在军中隐隐具有影响力的重臣。曹叡亲笔所书遗诏,为河内司马氏的篡位开辟了道路。

这一事件,发生于魏明帝驾崩前三日。无论怎样,从魏明帝弥留之际内心的摇摆,特别是从他最初指定五位贵戚组成辅助体系的诏书来看。

辅政大臣人选偏向贵戚,体现出魏明帝对曹魏皇室未来的不安与焦虑。实际上,魏明帝虽然有女儿,但在黄初七年(226)、太和三年(229),其子清河王曹冏、繁阳王曹穆相继离世。太和五年(231),皇子曹殷在众人的期望中诞生,但六年(232)即夭折。

魏明帝没有子嗣,于是在着手营建洛阳宫殿的青龙三年(235)八月,将叔父曹彰之孙、一直养于宫中的曹询与曹芳兄弟分别封为秦王、齐王,作为将来的太子人选。

这一同时期的动向与营建宫殿没有直接关联,但如果以维持曹魏皇室这一点为媒介的话,从中能够看到一致的方向性。

参考文献:《三国志》卷三《魏书.明帝纪》

佐藤达郎《东洋研究史》第52卷第1号

《河南志》中的《魏城阙古迹》 《曹魏京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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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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