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恐怖”记忆:虱子

原题:《记忆中的虱子 | 王桂田》

虱子,是一种寄生在人们身上的,靠人们的身体来养肥它们的生物。

虱子很小,一般的虱子,只有芝麻粒大小,较肥大点的虱子,也就绿豆粒那么大。扁平样,头尖而细小,头上有俩短小的触须,那触须,不仔细观察,都小得让你很难能发现。头后有六条腿,身体一边各长三条,那腿即短且细,末梢尖刺状,可牢牢抓住物体,不至于脱落。不要小瞧它那细小的腿脚,若是遇到危险时,跑起来,却也是很快很快的。就是它们那一边的三条腿,似乎却还是紧挨在一起长的,这样,也就能让腿后的肚子长得既大且长了,那大肚子都要比前面的身体大上一两倍。

虱子和蚊虫一样,都是嘴巴里准备有“专用吸管”的,只不过蚊虫的“吸管”是“明摆”在那里的,而老奸巨猾的虱子,平时是把它那“吸管”深藏在囊里的,只有在需要时,才会把它那“吸管”,从囊里伸出。如此操作,主要是想给你一种“憨厚老实”的印象。

虱子,由来已久,第一只虱子诞生于何时?恐怕谁也说不清楚,但人类社会的历朝历代,虱子早就相伴人们而生存了,就是因为它们相伴人们太久,所以还有俗语说,就连“皇帝身上还有三只御虱呐”。

虱子,寄生在你身上,咬破你皮肤时,给你的感觉并不是疼痛,而是那种痒,那痒尤其是当群虱接二连三地咬你时,那感觉,还是非常痒的,尤其是头上的虱子,咬出的那痒,更是一种十分难受的奇痒,那感觉也就更不是滋味了,往往也都会痒得你,不住地用手去抓挠那被虱子咬过的地方,一不小心有时还会把自己的皮肤挠破。为减轻这种难受和痛苦,人们那时便就于“斗虱子”的实践中,还研究出了梳子和篦子这两样物品。梳子的功能是把头发梳直顺,篦子的功能就是把虱子篦下来了。

梳子,多为木制,高档点的也有牛角的,齿稍长,且间距也稍大,半月牙型,皖北人又叫它“摩梳”,之所以叫它“摩梳”,是因为在梳头时,就像是在给你的头发在做按摩。篦子,基本是就都是竹子制成地了,是那种竹子刻出的竹针,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的,竹针的中间,还会用长条形的木片用来固定。之所以这些竹针要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那里,是生怕间隙大了,小虱子会成为“漏网之虱”。篦子多为长方形的,两面俱是竹针,所以,篦子篦头发时,是要两个手指,拿着中间的木片来操作的。

我们小时候,是最喜欢爬在大人们的大腿上,让大人们给我们篦虱子了,篦子在头上篦虱子时,感觉不但能把虱子篦下来,我们自己还能产生“舒服的感觉”。

篦子篦下来的小虱子,我们那时,就会用两个大拇指,手指盖一对齐,把它挤死,碰到篦下大虱子时,我们还会把那大虱子放在手心里把玩,看着它们为活命东跑西奔,但无论怎么跑,也是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玩着玩着,我们还会略带调皮地问它道:“你说,你怎么就喜欢钻进头发里呢”,为什么钻进头发里?这时,我们还会忽然想到,它这往头发里钻的行动,不就和我们偷了生产队里的甜瓜,也是揣着那甜瓜生怕人看见,跑到高粱地里去吃,这行径是一样的吗。

玩到最后,我们自然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往往都是把它放到硬地上,大拇指手指盖用力一压,由于这时虱子肚子都很大,这一压,往往还会产生,啪地一声响。

那时候,农村里点的还是煤油灯,趴在煤油灯下写作业时,若是头被虱子咬痒了,我们还会用手去拼命地挠头发,这一挠,往往也能把虱子挠下来,掉到我们写字的本子上,这时,我们还会把钢笔沾上唾液,去粘那虱子,粘住之后,再在煤油灯火焰上去燎,由于被那唾液粘住了,就是燎它,那虱子也是绝对跑不掉的。

没上学之前,作为儿童的我们,为防虱子骚扰,一般情况下都是不留头发,是会去刮个光头的,那光头基本上是不生虱子的,可能是虱子认为,没有了头发的隐蔽,那光头上,就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了的缘故。

我们的小时候是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那时候由于人们的生活水平还不太富裕,经济条件也还较差,换着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很少的,往往都是一件棉服,一穿就是一冬天,又加之,冬天无法河沟里去洗澡,跑到街上去洗澡,一年也就过年那几天,才能去一回,所以那时的我们,不但头上会生虱子,身上也会生虱子。

非洲大草原上的大狮子们,领地意识,都是非常强烈的,寄生在人们身上的小虱子,也是有领地意识的,头上头发里的虱子和身上的虱子,往往都是各自守着自己的地盘,过日子的,那地盘的界线,就是你的脖子,身上的虱子是不会越界,爬到头上去的,头上的虱子也更不会“屈尊”来到身上的,它们会各自守着自己的地盘,养尊处优。

衣服上的虱子,那时就都是要我们自己去捉了,若是天热时,我们就衣服一脱,铺在地上,去捉虱子了。捉虱子,皖北地区又叫“逮虱子”,之所以叫“逮虱子”,是因为那虱子的六条小腿逃跑起来,那速度也是挺快的,你那捉它的手指,是要跟在它们后面撵的,撵上了,先按住它,之后再用手指盖去挤它。

那时,在我们刚脱下衣服时,那虱子尚还是爬在衣服上的,但当你把衣服往地上铺时,那虱子就会感觉到情况不妙,你要逮它了,便开始拼命地往衣服缝隙那里爬去了,这时你要两只手指盖快速地去挤它们,挤得慢一慢,它们就都钻进衣服的缝隙里了。

碰到钻进衣服缝隙里的虱子,往往我们也都是气得直接把衣服缝撕开,去捉它们。但对于母亲们来说,她们就不会去撕开衣服缝,去捉虱子了,而是把那衣服放在石板上,用扁平木棍去砸那衣服缝,这时躲在衣服缝里的虱子,也就“在劫难逃”了,这种操作,在古时候又叫“捣衣”。若是还怕有虱子没全部捣完,这时母亲们还会把我们的衣服放进开水里去烫,那虱子是最怕高温的,五十多度的水,就能把它们烫死了。

母亲们之所以要这样繁琐地去操作,也不舍得去拆那衣服缝,是因为那时我们的衣服,都是她们一针一线辛辛苦苦缝出来的。

虱子的肚子几乎都是透明的,刚叮过你的虱子,由于肚子是透明的,那肚子,看上去也还都是鲜红色的哪,那鲜红的血液都能把那贪得无厌的虱子的肚子,撑得圆鼓鼓地,这时的虱子,行动自然也是十分缓慢地,但过一段时间后,随着虱子地消化,那肚子里的血液看上去就成黑色的了。虱子,是没有肠道的,存放血液的地方是肚子,消化吸收也是肚子。

那时候的皖北老人们还有俗语说:“圆毛生物胎生,扁毛生物卵生”,这意思就是说,身上长的毛,是圆柱状的生物,都是论胎生的,身上长的毛,是扁平状的生物,都是产卵来生下一代的。虱子实在是太小了,谁也看不出它的毛是圆的还是扁的,还是根本就是没毛的,但虱子的确是产卵而生儿育女的。

头上的虱子是把卵产在每根头发上的,尤其还最喜欢把卵产在头发稍上,也许是那里的温度更适宜于它们孵化吧。身上的虱子是把卵产在衣服缝隙里的。虱子的卵,又叫“丮子”,为什么叫“丮子”,也没什么说法,只是一代一代人延呈下来,就这么叫了。那“丮子”被虱子刚产下来,尚还十分新鲜的时,还都是淡黄色地,并且它们自带胶水,是能粘在缝隙里的衣服上的,几天后,淡黄色的“丮子”就会越来越白了,白到一定程度后,那小虱子就破茧而出了。

鸡鸭鸟雀这些小动物产卵后,都是要通过孵化才能产生下一代的,唯有这虱子产过“丮子”后,母虱子就不管不问它们了,这时,它们自己却也能孵化自己,直到把自己孵化成另一只小虱子。

如今,随着人们生活条件的不断提高,无论冬夏,澡也都是三天两头地都能洗了,衣服更是想什么时候换,就什么时候换了,更加肥皂洗发露这些化学物品的广泛使用,彻底破坏了虱子们的生存环境,以至于, 相伴了人们几千年,陪伴了我们许多年的虱子,就此消失了,消失得是那么地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看来,我们这一代经历过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捉过虱子的人,若是再想捉虱子时,也只有去到,记忆里去捉了。

也许是由于虱子们的名声不太好,虱子消失了的这事,很快就被人们淡忘了,但作为亲身品尝过那种,被虱子咬得奇痒和捉过它们的我们,那种滋味我们是怎么也忘记不了的。

虱子,消亡了,是在我们的目光里渐渐消亡的。

作者简介

王桂田,笔名:文海钓客。于宿州市第九中学工作,系中国乡村杂志社,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安徽省诗风诗社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2019年度宿州文学奖获得者,2020年度诗圣杯全国诗词大赛优秀奖获得者,2021年度安徽省邮储杯散文奖获得者。退役军人,当过兵,打过仗,参加过老山者阴山地区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是位从战火硝烟里走出的诗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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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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