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雯/《照亮》|《青春》(世界青年文学选刊)

#以书之名##青春文学奖#​


编者按

1983年7月,王蒙先生给《青春》文学丛刊创刊号题辞:“青春需要文学的光彩”“文学需要青春的活力与热情,青春的率真与勇气”。 2023年3月,我们以复刊的名义,创刊《青春》(世界青年文学选刊),希望复兴的是20世纪80年代文学黄金时代的青年气。 这是一本世界眼光的文学和青年气质的文学季刊,内文208P,封面折页,双色印刷。


本期亮点



最接近诺奖的“70后” 阿迪契《哀痛笔记》中文版首发 科幻风向标银河奖得主 慕明 新作《谁能拥有月亮》 莫言 青年时期代表作《白狗秋千架》 清华大学青年社会学者 杜月《芝加哥舞女、中国洗衣工与北平囚犯:都市中的陌生人》 苏童、迟子建、石一枫、李娟、托卡尔丘克……作品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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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轻盈的月亮大放光彩”》

照  亮

岳  雯


在写作的漫漫长途中,总有一些人被视为“幸运者”:某个瞬间,阳光穿过云层,倾泻而下,包裹他,透照他。他被更多的人看见,被照亮。那一刻,在宛如透明的光芒中,他的艺术形象纤毫毕现,他的来路隐约有了明确的指向,他一路行来无人知晓的艰辛与探索得到了安慰,他的未来仿佛触手可及。这光,或许是一次成功的影视改编,或许是一次跨界出圈,当然,在我们的场域,更多的是文学奖。这些年来,文学奖成为文学研究的“显学”。文学研究者探究制度的形构,势必要着眼于分析文学奖的运行逻辑、规则与方略。因而,我们不断读到当事人的回忆当时的情形,读到文学奖的规则分析,但不知为何,看到的越多,我们对文学奖知道得越少。在我看来,文学奖更像一个AI(人工智能),在设计完成的时刻就获得了自己的生命。我们固然可以揣测发生的种种,但也只是个人无法验证的揣测而已。在各式各样的叙述和论述中,文学奖与青年作家的关系始终影影绰绰,叫人看不真切。我们不能说文学奖塑造了青年作家的写作路径和方向,毕竟,没有哪个写作者是因为立志要获奖开始写作的;同样,我们也不能说文学奖只是一个外部事件,对于青年作家毫无影响,因为,所有的外部,都会缓慢而长久地渗入内部生命中,习焉不察地发挥作用。这一辑,我们以“文学奖与青年作家”为眼,是想在时势与创作之间搭一座桥,以鲁迅文学奖为取景器,观察青年写作如何被照亮,又照亮了什么。迟子建是文学奖的“常客”。1997年,接续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各体裁文学奖的传统,鲁迅文学奖获得了命名和新的生命。这一年,迟子建的《雾月牛栏》获得了第一届鲁迅文学奖。很快,到了2001年的第二届鲁迅文学奖,迟子建的《清水洗尘》再度榜上有名。三度获奖是在2007年的第四届,她以《世界上所有的夜晚》重回鲁迅文学奖的视野。对于小说家而言,这堪称奇迹。这意味着,她的写作,在不同时代不同的眼睛里,都会被“看到”。那么,构成迟子建创作内核的是什么呢?或者说,是什么让她被“看到”?我尝试寻找答案,沿着迟子建的创作之河溯流而上。那是怎样的宽阔汪洋而又洋溢着作家生命激情的河流啊。我来到这条河流的发源处,那是发表于1985年《北方文学》的《沉睡的大固其固》。那一年,我们的作家才二十一岁。那个“沉寂、闭塞而又满含着温馨生活情调的小村子”,是那会儿还当着教师的迟子建每个周末的归处,更是她文学之路的来处。迟子建的文学大河取材于苍茫的北国大地,以她本人的天真、明亮、温暖,和着人世间的烟火与斑斓起伏而成。本辑选的《逝川》就是这样一部有着典型迟子建风格的作品。一代又一代读者不会忘记逝川里“身体呈扁圆形,红色的鳍,蓝色的鳞片”的泪鱼,不会忘记“这种鱼被捕上来时双眼总是流出一串串珠玉般的泪珠,暗红的尾轻轻摆动,蓝幽幽的鳞片泛出马兰花色的光泽,柔软的鳃风箱一样呼哒呼哒地翕动”。泪鱼游弋在迟子建的文学的河里,像精灵一般。在迟子建最新的中篇小说《白釉黑花罐与碑桥》里,我又遇到了这种鱼。我想,它会一直游下去吧。



苏童是迟子建的同代人,是鲁迅文学奖的“后来者”。他以《茨菰》获得第五届鲁迅文学奖已经是2010年了。事实上,对苏童而言,这是一个迟到的“追认”—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他已经获得文学秩序的认可,跻身于经典作家之列。有意思的是,这样一位天才型作家,他的写作生涯是从获奖开始的。苏童的第一部小说《第八个是铜像》就发表于1983年的《青春》,并于第二年获得了《青春》的“青春文学奖”。一个文学新人,初出茅庐,就被文学奖看到,是文学奖的眼光,也证明了作家的天赋。显然,发表和获奖鼓励了他,按照苏童的说法,“有一种找到光明前途无量的骄矜和自傲,从此确立了要当作家的宏大理想”。这时候,他也是二十一岁,是北京师范大学的一名学生。1987年开始,苏童的写作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桑园留念》《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一九三四年的逃亡》等一系列篇章问世,是香椿树街和枫杨树乡开始的形貌。本辑所选的《古巴刀》毫无意外也发生在香椿树街上。在这个苍白的看上去病恹恹的青年陈辉身上,有着苏童笔下许许多多少年的影子,他的孤独、暴烈与茫然,又让多少读者看到了暗夜里的自己。某种意义上,同为“60后”的苏童和迟子建共享了一种文学观。苏童曾说:“小说是灵魂的逆光,你把灵魂的一部分注入作品,从而使它有了你的血肉,也就有了艺术的高度。”读他们的小说,是与作家灵魂相接、呼吸与共的时刻。换句话说,文学照亮了他们的内部,让他们被“看到”。然而,时移势迁,对于更年轻的作家来说,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本身也锚定了文学的价值。“70后”作家石一枫就坦承:“我似乎是对别人的生活,对中国社会有了研究的愿望,才确定自己能够认真写点儿东西的。我羡慕那些在文学内部就能自给自足的作家,但对于我来说,文学却一定需要有了文学之外的价值,才能令我获得将它从事下去的动力。”他获得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的小说《世间已无陈金芳》之所以让我们久久难忘,除了陈金芳这个在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时代抓住机会,又失去一切的典型形象以外,还因为她照亮了一个时代的轮廓。《寻三哥而来》是石一枫最新的作品,有着同样的时代人物与弧光。琳琅、郑六和尉三携带着各自秘密的包裹,在试探与反试探中碰撞出情与义的火花,映照出绚烂的时代风光与广袤的人性原野。董夏青青是最新一届鲁迅文学奖的获得者。同石一枫一样,她也有着强烈介入社会现实的努力和决心。当她大学毕业后义无反顾地打上背包去新疆的时候,她是在为自己选择一个认识时代和生活的视角与视野。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正像《在晚云上》所描述的那样:“群山高举。阿克鲁秀达坂西侧的03号雪峰,铅矿一样沉静,在雾霭凝结的白光中漂流。鹰在落日里乘着上升的气旋,带着它自身凯旋之美。”这是董夏青青小说的美学调性。她承认,一个人不过是一个人,有着人应有的限度,她又相信,即便如此,一个人有力量在生活的沼泽中依然保持挺拔的向上的力。那是值得文学记述的世界。迟子建、苏童、石一枫、董夏青青,他们被文学奖看到,又用自身的光亮照耀了文学奖。后来呢?“所有的这些故事,其最终价值将交由未来评判,没有人知道那个未来评审团设在何时何处。我们只知道那是一个沉默的评审团,而它的沉默,对于无数写作者来说,构成了永恒的诱惑和召唤。”这是他们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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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世界青年文学选刊)目录卷首语从中国青年作家到世界青年作家有多远│何 平世界青年作家哀痛笔记│[尼日利亚]奇玛曼达·恩戈兹·阿迪契u 译 / 蒋怡以故事联结所有人的情感│陆志宙“我给艺术带来了”白狗秋千架│莫  言房  号│[波兰]奥尔加·托卡尔丘克 译 / 赵祯两位诺奖得主的青春之作│ 高兴“轻盈的月亮大放光彩”古巴刀 │ 苏童逝川│迟子建寻三哥而来│石一枫在晚云上│董夏青青照亮│ 岳雯“当我们说‘未来’这个词”看见隐形人│[美]罗伯特·西尔弗伯格 译 / 谢宏超记一次对五感论文的编审│双翅目维缪斯│[智利]莱奥纳尔多·贝纳维德斯 译 / 顺心谁能拥有月亮│慕明感知的科幻与未来的感官│王侃瑜“春天的邀请,万物都答应”木耳│李娟不受欢迎的客人│张怡微中学视角下的青春阅读│庞冉“停留在文学下方”芝加哥舞女、中国洗衣工与北平囚犯:都市中的陌生人│杜月世界青年文学资讯2022 年世界青年文学奖项

南京《青春》杂志社

新青年,新文化,新文学。致力打造中国当代文学青年的阅读首选刊物。多元并蓄,深广远行。推动青年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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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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