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实力与中国对话，美国从未改变，崔天凯批评美国，说到了点子上

进 入 4 月 以 后 ， 中 美 关 系 虽 然 出 现 了 一 些 积 极 的 信 号 ， 但 还 不 至 于 在 短 时 间 内 起 到 破 冰 的 作 用 。 因 为 两 国 眼 下 的 僵 局 ， 是 旧 问 题 不 断 积 累 导 致 的 新 问 题 。 前 任 驻 美 大 使 崔 天 凯 日 前 在 接 受 采 访 时 就 提 到 ， 美 国 对 中 国 的 外 交 政 策 ， 已 经 来 到 了 一 个 不 讲 事 实 、 不 论 是 非 的 地 步 。

【 前 任 驻 美 大 使 崔 天 凯 】

崔 大 使 驻 美 八 年 时 间 ， 任 上 与 三 届 美 国 政 府 打 过 交 道 ， 可 以 说 是 深 度 见 证 了 美 国 的 社 会 变 迁 、 政 治 变 迁 ， 以 及 中 美 关 系 的 变 迁 。 因 此 ， 崔 大 使 对 中 美 关 系 的 看 法 ， 有 独 到 之 处 ， 对 我 们 也 有 很 好 的 参 考 价 值 。 其 中 他 就 讲 到 ， 美 国 对 中 国 ， 存 在 两 个 “ 凡 是 ” 原 则 ： 凡 是 中 国 做 的 事 情 ， 美 国 反 对 ； 凡 是 中 国 提 倡 的 ， 美 国 不 赞 成 。 总 而 言 之 ， 就 是 要 塑 造 对 抗 态 势 ， 划 分 阵 营 。

这 两 个 “ 凡 是 ” 原 则 ， 都 不 缺 现 成 的 例 子 。 比 如 说 中 国 讲 全 球 安 全 倡 议 ， 美 国 就 在 一 边 说 风 凉 话 ； 我 们 讲 经 贸 合 作 ， 美 国 就 背 地 里 搞 脱 钩 ， 供 应 链 转 移 这 些 ； 我 们 促 成 沙 特 伊 朗 复 交 ， 美 国 就 派 人 飞 到 沙 特 去 “ 表 达 失 望 ” ； 就 更 不 用 说 ， 中 方 对 俄 乌 冲 突 的 劝 和 促 谈 立 场 了 ， 美 国 的 言 行 是 有 目 共 睹 的 。

话 说 回 来 ， 美 国 这 两 个 “ 凡 是 ” 原 则 ， 本 质 上 是 被 国 内 政 治 生 态 催 生 出 来 的 、 一 种 病 态 但 是 屡 试 不 爽 的 套 路 ， 是 零 和 博 弈 思 维 在 长 期 政 治 实 践 中 的 具 象 化 ， 并 不 是 什 么 新 鲜 的 打 法 ， 然 后 没 有 经 过 什 么 调 整 ， 就 被 美 国 政 府 草 率 地 应 用 到 了 国 际 关 系 上 来 。

【 崔 大 使 任 上 八 年 ， 经 历 了 三 届 美 国 政 府 】

何 以 见 得 ？ 因 为 轮 流 执 政 的 民 主 党 跟 共 和 党 ， 就 是 这 么 干 的 。 凡 是 对 方 做 的 事 情 ， 一 定 要 反 对 ； 凡 是 提 倡 的 ， 也 一 定 不 赞 成 。 比 较 典 型 的 ， 就 是 国 债 问 题 。 再 有 一 个 多 月 ， 美 国 债 务 就 要 出 现 违 约 ， 严 重 打 击 美 元 的 基 本 盘 ， 这 时 候 两 党 的 最 优 解 ， 应 该 是 尽 快 达 成 一 致 ， 争 取 为 美 国 金 融 信 用 再 延 一 段 时 间 的 命 。

不 过 在 野 的 共 和 党 却 在 此 时 提 出 了 筹 谋 已 久 的 政 治 诉 求 ， 除 了 要 限 制 政 府 开 支 外 ， 还 要 拜 登 推 翻 上 台 以 来 施 行 的 一 系 列 政 策 ， 现 在 两 党 谈 判 已 经 陷 入 僵 局 。 而 这 种 情 况 似 乎 已 是 约 定 俗 成 的 惯 例 ， 每 届 政 府 都 要 上 演 一 次 。 虽 然 每 回 ， 民 主 共 和 两 党 都 会 各 自 作 出 让 步 ， 达 成 一 致 渡 过 危 机 ， 但 这 不 代 表 矛 盾 有 所 缓 和 ， 只 是 在 等 待 时 机 ， 酝 酿 下 一 次 的 爆 发 。 而 在 两 个 “ 凡 是 ” 原 则 的 指 导 下 ， 两 党 分 歧 只 会 变 得 越 来 越 复 杂 ， 越 来 越 棘 手 ， 最 后 积 重 难 返 。

另 外 ， 即 便 在 双 方 都 能 保 持 一 致 的 对 华 政 策 上 ， 这 个 原 则 也 得 到 了 普 遍 的 应 用 。 民 主 党 至 少 表 面 上 主 张 跟 中 国 进 行 有 限 度 的 竞 争 ， 不 能 把 场 面 搞 得 太 难 看 ， 而 共 和 党 则 是 执 意 推 动 全 面 对 抗 。

【 拜 登 跟 麦 卡 锡 】

但 仔 细 想 一 想 ， 如 此 政 治 生 态 ， 真 的 能 用 “ 健 康 ” 去 形 容 吗 ？ 美 国 国 内 的 种 种 乱 象 ， 已 经 替 我 们 得 出 了 答 案 。 而 很 多 迹 象 都 表 明 ， 美 方 正 在 将 这 种 范 式 ， 全 盘 套 用 到 中 美 关 系 上 ， 甚 至 还 要 套 上 一 层 “ 国 际 秩 序 ” 的 皮 。 结 论 显 而 易 见 ： 中 美 关 系 之 所 以 来 到 如 今 的 僵 局 ， 跟 美 国 政 府 在 对 华 外 交 政 策 上 ， 完 全 照 搬 这 两 个 “ 凡 是 ” 原 则 ， 有 很 大 的 关 系 。

有 必 要 明 确 的 是 ， 这 种 手 法 ， 也 只 在 美 国 内 部 有 市 场 ， 毕 竟 无 论 是 民 主 党 还 是 共 和 党 ， 都 是 零 和 博 弈 的 拥 趸 ， 玩 起 来 得 心 应 手 ， 但 如 果 放 在 国 际 关 系 、 大 国 往 来 的 框 架 下 ， 又 不 是 那 么 一 回 事 了 。 美 国 需 要 对 国 际 社 会 有 充 分 的 话 语 权 和 号 召 力 ， 才 能 让 自 己 内 部 的 政 治 惯 例 ， 在 外 界 得 到 最 广 泛 的 接 受 ， 成 为 国 际 秩 序 的 基 本 组 成 部 分 。 苏 联 解 体 时 期 的 美 国 ， 或 许 还 能 满 足 这 个 前 提 ， 但 如 今 的 美 国 ， 还 具 备 当 初 的 条 件 吗 ？ 保 持 过 去 的 政 治 惯 性 ， 迟 早 会 让 自 己 的 外 交 政 策 ， 撞 得 头 破 血 流 。

【 美 国 国 会 就 是 两 个 “ 凡 是 ” 原 则 最 泛 滥 的 地 方 】

我 们 过 去 跟 美 国 打 交 道 ， 后 者 老 是 要 说 从 实 力 地 位 出 发 ， 潜 台 词 就 是 ， 美 国 默 认 中 美 实 力 存 在 差 距 ， 双 方 地 位 不 对 等 ， 这 就 很 难 做 到 相 互 尊 重 ， 言 而 有 信 。 按 照 美 国 的 逻 辑 ， 我 比 你 强 ， 那 我 自 然 不 必 尊 重 你 ， 而 口 头 乃 至 书 面 的 约 定 ， 只 有 我 才 有 解 释 权 ， 你 说 了 不 算 。

就 像 近 段 时 间 美 国 挑 起 台 海 局 势 紧 张 后 ， 老 是 把 “ 维 持 现 状 ” 挂 在 嘴 边 ， 虽 然 具 体 什 么 样 才 算 “ 现 状 ” ， 美 方 那 边 从 来 不 肯 作 出 具 体 的 解 释 ， 但 其 实 不 难 猜 ， 无 非 就 是 中 国 无 法 统 一 ， 两 岸 长 期 分 家 。 这 显 然 有 悖 中 美 建 交 公 报 中 的 基 本 条 款 。

【 在 对 华 关 系 上 ， 美 国 国 务 卿 布 林 肯 是 个 不 折 不 扣 的 “ 双 面 人 ” 】

美 国 那 边 倒 不 是 不 想 改 变 ， 在 中 美 关 系 恶 化 后 ， 也 先 后 释 放 了 程 度 有 限 的 善 意 ， 以 期 与 中 方 共 同 管 控 危 机 。 实 事 求 是 地 说 ， 中 美 目 前 都 没 有 与 对 方 发 生 全 面 冲 突 的 意 愿 ， 但 美 国 推 崇 的 两 个 “ 凡 是 ” 原 则 如 果 不 在 外 交 层 面 上 作 出 改 变 ， 双 边 关 系 就 很 难 取 得 实 质 性 的 进 展 。

不 过 原 则 之 所 以 是 原 则 ， 首 先 就 体 现 在 其 难 以 打 破 的 特 性 ， 而 且 美 国 某 种 程 度 上 已 经 对 此 形 成 了 路 径 依 赖 。 要 想 进 行 更 正 纠 偏 ， 需 要 核 心 决 策 圈 内 普 遍 具 有 战 略 眼 光 与 政 治 手 腕 。 这 个 我 们 反 而 不 必 对 此 抱 太 多 的 指 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