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18世纪法国“第二次宗教恐怖”时期的旬日与星期日之战

文|青丘

编辑|海蓝宝


督政官要恢复共和主义政策,通过共和5年果月19日法律以削弱教士的影响。天主教再一次受到政府的严厉打击,他们称这段时期为“第二次宗教恐怖”时期。

一、旬日与星期日之战

1792年和1793年恢复了监禁老弱教士的相关。回国的流亡教士又得背井离乡,否则就会处以死刑。

要求所有教士宣誓“反对君主专制”,一旦教士破坏公共秩序就会被行政法规驱逐。

共和6年,1148名教士遭到驱逐,共和7年雾月14日,有8000名比利时教士被驱逐。

无论是拒誓派教士还是宪政派教士都受禁令管制,有些被流放到圭亚那地区,小部分人被处死,大部分被监禁。

然而彻底清除天主教的影响是不可能的,督政府退而求其次,通过旬日崇拜把其他宗教的主日崇拜通通转移到旬日举行,逐渐削弱天主教的势力。

虽然没有正式法律通过这一计划,但内政部长勒图尔纳鼓励这一做法,他在共和6年雾月19日发布通告,让地方官员想办法说服各个教会的教士同意把他们的宗教节日和宗教仪式放到旬日举行,诺儿省这一计划进行的比较顺利。

共和6年雪月12日,诺儿省一位地方委员布朗热给他的上级写信,信中强调了勒令教士们必须在旬日进行礼拜活动的必要性。

也补充说明了这件事进展并不顺利,在马鲁瓦耶,人们多是出于畏惧心理参加旬日崇拜,而不是他们心悦诚服这么去做。

首战告捷,但并不意味着胜利能延续下去。共和6年果月11日,诺儿省的J.B.L.弗朗索瓦给一位地方委员写了一封信,信中强调要让教士们保证在旬日或第五日举办礼拜活动和宗教节日。

如果他们拒绝这样做,就要采取措施制裁他们。地方官员遵照指示询问教士的意愿,多数教士都表示服从新规定。

而另一些教士则拒绝遵行,他们的的理由是没有法律授权将礼拜活动和宗教节日转移到旬日举行,他们还援引宗教信仰自由保卫自己的权利。

弗朗索瓦将他的指令复印了一份递交到巴黎,内政部长弗朗索瓦·德讷沙托打击了他的积极性,因为还没有正式的法律规定将礼拜日仪式转移到旬日。

弗朗索瓦解释道:是通过邀请的方式,软硬兼施,让教士自愿与当局合作。

尽管弗朗索瓦·德讷沙托内心赞同这位委员的想法,但是他不能批准他的计划,因为这样做会给教士们落下“迫害”的口实,那样会加剧宗教狂热主义的泛滥。

在里昂,主日崇拜转换为旬日崇拜的过程也异常艰难。共和6年果月12日,一位委员向巴黎报告:

即使绝大多数的教士都遵守宗教管理法,但是几乎所有人仍然按照以往的方式庆祝礼拜天和宗教节日。有些教士是想遵守共和历的,但迫于同事压力不敢这样做

这股抵抗之风背后有高级教士的支持。一本未署名的小册子,以信的形式写给一位神甫,信上注明的日期是共和6年花月29日,针对政府要求将主日崇拜更换至旬日崇拜提出了应对方法。

它明确指出法律并没有废除宗教信仰自由,地方政府无权禁止礼拜日活动。主日崇拜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无论什么历法都不能影响主日仪式。

他告诉神甫,所有法国人的宗教信仰自由都是受法律保护的,但是他提醒道:

要对官员客气点,无论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人场合,都不要说发表反对国家节日和旬日节的言论。

采取这种委婉的做法,既可使教士免遭报复,又可以保护自己的信仰。

另一位天主教教士也提出了类似的建议。谴责了宗教迫害,坚决维护主日崇拜。

作者还提到,热爱共和国、保卫祖国、纳税、遵守法律是每个教士的责任与义务,同时共和国也应该尊重宗教信仰自由。

最大的敌人是侵犯宗教信仰自由的地方官员。很多教士采纳了这个建议,拒绝把主日崇拜调换到旬日。

尽管督政府想尽一切办法推行共和历和建立旬日崇拜,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在督政府的最后两年,共和历及其相关制度执行力迅速衰退。

尽管所有大城镇都举办旬日崇拜,尤其是巴黎、图卢兹和昂热,但观众只有官员和爱好者。

在农村,旬日很快就被农民忽视。仪式太冗长太无聊。内政部长原以为这种情况是短期的,但他错了,无论政策有多严苛,人们就是抵制旬日。

在督政府建立以旬日仪式为基础的公民崇拜的过程中,宗教是很大的阻碍。

尽管反宗教方案力度很强,虽然没有共和2年那样严苛和血腥,但天主教是还是控制了大部分了法国人,尤其是农民。

很多教士拒绝宣誓,他们转入“地下”,进行秘密的宗教仪式,以躲避警察的抓捕。尽管地方官员已经很警惕了,可是宗教狂热之风此起彼伏。

1798年比利时省叛乱就足以说明天主教势力之强大。督政府遭遇如此强大的阻力,与它自身是有很大关系的,他们忽视了小学教育的重要性。

培养爱国精神要从娃娃抓起,而教室就是一个重要的传播场所。除了各省的中心学校外,免费的强制性教育严重缺失。

热月党人破坏了恐怖时期既定计划的进程,连年不断的战争给政府施加了沉重的财政负担。

在督政府对抗天主教和反革命势力的斗争中,小学教育本可以成为一把利器,但督政府却没有好好利用。

培养忠于共和国的新一代是需要相当大的时间和资金投入,给予孩子们受教育和提升自我的机会,也会赢得家长们的支持。

地方官员也觉察到了公共教育的缺失及其后果。共和6年诺尔省的一位委员写道:

人们必须接受教育,年轻人必须接受共和教育,但当时法国的公共教育一片空白。地方政府没钱聘请老师,只有富人们可以为自己的孩子雇家庭老师。

在农村,只有牧师教学,可想而知,他们教的都是旧思想,对共和国不利。来自各省的报告称:

共和7年霜月,社会状况仍然没有改善“市镇的孩子们受迷信和宗教狂热的教育,他们阅读的课本都是教义问答书,培养阅读的习惯也是从阅读圣徒事迹开始。”

共和6年果月,罗讷省的委员说道,共和国尽管取得了军事胜利,但如果不建立教育系统,政权还是无法稳定政权。

在乡村地区没有小学,在城镇,教师都是由牧师担任。在私人机构,“无知的、守旧的”的教育者或是“狂热的牧师”只会误导孩子们。

根据共和6年果月13日法律规定,地方官员关闭了不遵守旬日和国家节日的学校。

例如,1798年春季,波尔多中心县的一位委员报告说,鉴于很多教育机构都遵守礼拜日和宗教节日,要采取措施禁止这种做法,有人因此受到处罚。

但是,用旬日仪式教育年轻人爱国的作用无法替代日常教育。等新一代的爱国者长大成熟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同时,督政府还要确保共和制度能够落实,但要做到这一点难度太大了。只有少数城镇遵守共和制度。

地方官员懈怠,使得共和政策效率大减。地方政府执行力度不一,引起了农民的不满,他们不遵守法度就要受到处罚,而几公里外的人们同样犯了错却没有事。

总之,督政府最后招致了绝大多数法国人的反感:攻击宗教,禁止农民、店主、商人在旬日工作;禁止普通公民在礼拜日和宗教节日休闲娱乐。

旬日既没有传统根源,也不是合理的时制,它只是从恐怖时期遗留下来的专制制度。

共和历只有极少的拥护者,而这帮人大部分是热忱的行政人员,他们把共和历当作大革命的标志。

旬日仪式与弥散的神秘和庄重比起来,吸引力太弱。督政官却以为反抗力量都来自于宗教狂热分子和反革命分子,教士和保皇党对共和历和旬日崇拜没有造成很大威胁

然而,法国的统治们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政策激起了人们的抵抗,他们的政策推行的很艰辛,人们反抗力度也很强。

花在旬日崇拜(摧毁主日崇拜)的上的钱基本是打水漂了,如果能投资到公共教育估计效果会更好。政府的经济政策丝毫没有改善状况。

第一届宪政共和国,依赖于对外战争的胜利:只有战胜才能确保它的存在,但是由将军们治理国家,督政府的未来岌岌可危。

讽刺的是,远征埃及,导致了第二次反法联盟的形成和1799年的军事灾难,也使波拿巴上台,给督政府敲响了丧钟。

雾月18日政变推翻了督政府,共和制度也随之瓦解。共和制的复兴持续了不到两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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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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