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由一个真实事件改编,故事发生在我老家附近的山里

#历史开讲#

我的村子叫葫芦村。

葫芦村后面是一片山,分为前山和后山。

后山有一条不起眼的山沟。

1927年春天,盘踞在这片土地的军阀被政府军歼灭。

身为军阀连长的王英化身土匪头子,带着三百名手下进入葫芦村后的那片山里,占据寡妇崖、瓜子崖和磨盘山三座险要。为害一方。

传说被王英带进山的,除了三百名手下,还有军阀头子搜刮的大部分金子。

山里有了土匪这年,后山那条不起眼的山沟还没有名字。也没人叫王英为王麻子。

1930年秋天,政府军进驻葫芦村,开始剿匪。

历时两个月,大大小小交锋十五次后,政府军成功击败土匪。因土匪负隅顽抗,拒绝交出私藏的金子,被政府军全部击毙。

政府军当天就撤出葫芦村,赶去勦灭另一伙土匪。

剿匪成功的那一天是十五,午夜之后,天空无云,月光苍白。

苍白的月光照亮葫芦村的村道,也在围墙的墙根前留下阴影。

葫芦村的村民沿袭传统——日落而息。现在是睡得正熟的时候。

王英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他的弟兄们,大呼小叫地冲进村子。

现在只有他一人,蹲在一户人家的墙根的阴影中。

他穿着黑色衣服,不凑近看不到他。

他喘着粗气,四处张望。虽然像一只丧家之犬,但他的心里憋着一团怒火。

“没有人。”他稍微松一口气。狂跳的心脏跟着平稳下来,他快速捏合手掌,让手不再颤抖。

“三百个弟兄,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就这样没了!”王英只能在心中怒吼。

他憋着气不敢出声,现在只想拔出腰带上的手枪,冲进村民家中,一户一户地打死他们。

他的手摸向腰带,枪盒还在,手枪什么时候丢的也不知道。“那可是外国货,”王英一阵心疼,“顾不上了,活命要紧。”

王英弯着腰站起来,像猫一样冲出阴影,冲进下一个阴影中。

他就这样,费了一些时间,从村西头窜到东头。

村东头一座不起眼的民房前,王英躲在阴影中四处张望,确定附近没人活动后,立即绕到房后。

房后的围墙不到两米。他伸手就能扒住院墙。

三十岁的王英身手敏捷,轻松翻进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进去后他没有动,而是贴墙站着,用力地喘气,等气平顺,脸上发烫,才踮着脚走到屋前。

他轻推房门,闪身进去,不等看清屋里情况就关门上拴。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声响。

屋里炕上,只有张寡妇,早已熟睡。

王英顿放松下来。他走到炕前,拍拍张寡妇的脸。

“起来!”他不敢呼喝,故意压着声音不敢大声。

仿佛一根针扎进张寡妇的大腿,她猛地坐起来,一把抓过枕头,抱着枕头缩到墙角。

她等一等才看见,站在炕边是王英,她久未谋面的情人,她朝思暮想的情人。

她赶紧放下枕头,扑过去抱住王英。

“你还活着!”她带着哭腔。

“小声点!”王英很不耐烦。

他推开张寡妇,压着声音说:“赶紧烧火!”

王英的脸色很难看,张寡妇什么也不问,赶紧松开王英。

她先用手掌抹一把脸,顺带整理一下头发。然后下炕,趿着绣花鞋跑去灶房。

王英跟着张寡妇走进灶房。

他打开瓮盖,里面没水。压在心中的火气立即往外冒。

“狗日的,”他骂骂咧咧地提起木桶,“把锅烧热,倒半锅油进去。”

王英出了灶房,去院子里打水。

等他提着一桶水回到灶房,油已经进锅。

张寡妇拉着风箱,火焰一下一下地从添柴口往外窜,照得灶房通亮,照在张寡妇的脸上,让她本就不赖的模样更加俊俏。

王英站在灶前,盯着油锅,一动不动。

很快,油锅里的油开始冒泡,一片青烟飞起。

他扭头看向张寡妇,有些不耐烦。“出去,把门关好。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准进来。”他用以前下命令的语气说。

张寡妇很清楚,他是她眼中的情郎,可她只是他眼中的一个女人。他还是土匪的大当家的。

她立即松开刚拉开的风箱,起身出去,然后把门关好。

王英看着关上的房门,仔细听着,听她进了屋,才看向油锅,油锅里的油正在翻滚。

他用力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狗日的!为了活命!”

王英拿起扣在瓮盖上的水瓢,从木桶里滔出一瓢水,稳稳地倒进油锅。

“噼里啪啦……”滚油立即炸开,密密麻麻的油花往外飞溅。

王英看着飞溅的油花,等到势头开始变弱。

“狗日的!”王英闭着眼睛低下头。他把脸伸到油锅上,正对着飞溅的油花。

密密麻麻的油花落到脸上,灼烧的疼痛瞬间刺进每一根神经,他猛地起身离开油锅。

由于用力过猛,向后摔在地上。王英双手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他上过战场,挨枪子也没有现在痛。他不敢喊叫,只能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骂着:“狗日的,你们骗我,”

他喘一口气,接着骂:“你们说我们只要缴枪,你们就既往不咎,还会收编我们为正规军,”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又开始骂:“老子上了你们的当,狗日的……”

随着他的骂声,疼痛开始减弱。他赶紧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土,立即滔一瓢凉水泼在脸上。

冰冷的井水消减了脸上的火辣。他拍拍身上的土,转身出去回到屋里。

张寡妇已经点上蜡烛,她坐在炕上,直勾勾地盯着旁边的枕头。闪烁的烛光照得她的脸阴晴不定。

王英在她身边坐下,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药!”

“药?”张寡妇回过神,没明白王英说什么。

她看到王英的脸通红,密密麻麻满是刚冒头的水泡。她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只能直勾勾地盯着王英看。

“让你保管的铁盒在哪里。”王英很不耐烦。

“哎呀!”张寡妇醒过来,赶紧跳下炕。小跑几步,跑到对面柜子前。

怒着腰挪开衣柜,起开下面的两块地砖,露出藏在下面的一个油纸包。

张寡妇一只手拿起油纸包,不敢用力,又怕它倾斜。另一只手拂去上面的尘土。

她像献宝一样把油纸包送到王英面前。

从张寡妇起开地砖,王英就着急,他搞不懂她为什么要那么慢。等她终于把油纸包送过来,他一把夺过油纸包。

他像撕碎他的敌人一样撕碎油纸,随意乱扔。油纸碎完,剩下一个铁盒。

王英打开铁盒,从里面拿出药品。这是消炎药膏,是他从军队中带出来的美国货。

他把消炎药膏递给张寡妇。恶狠狠地说:“轻点抹,别漏了。”

张寡妇接过药瓶,打开盖子,她没敢太用力。

药膏是白色的,有股刺鼻的药味。她觉得难闻,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她抬头看向张英,张英已经脱了鞋坐在炕上,靠着墙闭着眼睛养神。

她伸出食指,轻轻抹过药膏,食指的指肚上粘了一层白色的药膏。

她先在王英的额头抹一下药膏,看他没有反应,才继续抹其他部位。

“今天白天,他们一阵闹腾,说是把你们全部勦灭,没留下活口。”张寡妇说得很小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

张寡妇接着说:“你咋……”

“狗日的!”王英心中的火气喷涌而出,他睁开眼睛盯着张寡妇,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狗日的骗我!”

张寡妇的脸色苍白,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绝望。

王英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心中的怒火跟着消散下去。

“他们说,只要我们缴枪,就既往不咎,还会收编我们成正规军。”

王英语气软下来,张寡妇立即恢复心神,继续往王英脸上抹药膏。王英又闭上了眼睛,开始断断续续地说着。

“一开始,他们对我们发起猛攻。我们有地势之利,他们根本就攻不上去。

我们之间大大小小的交战有十几场。我们没有损失一个,倒是他们,折了不少士兵。

他们拿我们没有办法,就派出人上来和我们谈判。

他们提出条件,我们缴械投降,他们不追究我们的过往,同时还会收编我们成正规军。

他们的话,我不相信。我没有见那个人,都是副……二当家的代我交涉。

既往不咎?他们不信。但他们愿意被收编成正规军。

大势所趋呀。他们既然愿意,我再怎样阻拦也没用。

就由着他们吧。

不知道他们给二当家灌了什么迷魂汤,二当家居然愿意带着弟兄们进入后山那条小沟。

早上我心跳得厉害,就找个由头,没有跟着他们下山。他们以为我逃走了。

但我远远地吊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进了山沟。”

王英猛地坐起来,瞪大眼睛,盯着张寡妇,咬着牙喘着粗气。

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们把我的弟兄们堵在沟里,从沟上往下开抢。

沟两边全是政府军,他们拿的从我们手上缴获的枪。

我的弟兄们,三百条汉子,就这样没了!他们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王英盯着张寡妇,他感觉到一种欲望,要撕碎面前这个女人的衣服。

“现在不是时候。”他心想。

突然,他想起来。是他告诉二当家的,他把金子藏在后山的那条山沟里。

王英心里并没有愧疚,他只是在心里冷笑,心想:“只有我知道金子在哪里。”

张寡妇被王英的动作吓着,停下来,怀着畏惧低着头。她害怕王英失去理智。

“继续抹吧。”王英的声音是平静的。

张寡妇抬起头。王英已经靠在墙上,闭着眼睛。

她又开始往他脸上抹药膏。只是心里有些担心。

“他们要是来找你咋办?”她小声问。

“找我?”王英冷笑一声,“我提前交代我的弟兄们,不要说出我的存在,二当家就是大当家。

那些人不知道我的存在。外人都以为我死。”

王英睁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张寡妇。“你是我的人,你不是外人。”他的声音满含柔情,他的眼睛却如毒蛇。

张寡妇给他的脸上涂满药膏,在衣服上擦干净手指才把药瓶盖上。

她把药瓶放回铁盒,她看到铁盒里有一把刀。

她听王英说过一次,是什么国家的什么兵专用的刀,刀刃上有股寒气往她心里钻。

她赶紧把铁盒盖上,推到王英脚边。

“我是你的人,”她轻轻地说,眼里有泪要流出来,“要没有你,我早就死在了后山里。”

王英笑了笑,拿起脚边的铁盒要下炕。

张寡妇赶紧下炕,帮他穿好鞋。

王英很满意。“我去下面。”他说着就往外走。

张寡妇赶紧走到桌子前,拔起黏在桌子上的蜡烛跟着出去。

她一手拿着蜡烛,另一只手挡在烛火前,跟着他走到院子中间的水井旁。

王英坐在井沿上,双脚伸到井里。他接过张寡妇递过来的蜡烛,回头看她一眼。

“小心点,”他并不是在关心她,“听着外面的动静,没事了我再出来。”

他把铁盒揣进怀中,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抓紧井绳,慢地下到井里。

等他松开井绳,张寡妇才转身回屋。下面是有王英挖的地洞,里面存有很多粮食,还有一些不知道装着啥的箱子。她不担心他。

……

1931年春天,有村民看到野兽从后山山沟里拖出来的残肢。他们这才知道,那伙土匪被打死在这山沟里。

从此以后,山沟就有了名字——杀人沟。

1932年夏天,有人看到张寡妇家多了一个满脸麻坑的男人。

“他是我老家来的,”张寡妇和她走得近的几个妇女闲聊时透露,“姓王。我留他在家里,帮着干干地里的活。平时也有个照应。”

张寡妇有了男人的消息迅速传遍全村。

朴实的村民没人怀疑张寡妇家的男人,他们只想着看看张寡妇家的男人长啥样,顺带恭喜张寡妇。

但,没人问那个男人叫啥,大家自然而然地叫他王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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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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