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我曾花200万挂个牌，最后挂了个寂寞……

在北京，谈个生意，离不开一个“大”字。

大人物、大手笔、大项目、大买卖……。

SOHO、星巴克、茶室里的三两人交头接耳，动不动就是千万量级的项目，没那个数都对不起那杯咖啡。

就连我这样一个小老百姓，都时不时地收到些“大项目”推介，可想这个城市里，得有多少人在干着大买卖。

01 “2个亿的高密度养鱼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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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22年的冬天，一个朋友推荐的项目，他极力邀请我去厂里考察。

我一个对养殖行业一窍不通的人，本来也毫无兴趣，一听就断然拒绝了。

抵不住三番五次的邀请，那段时间疫情也没事可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转转。

这个养殖基地在北京的一个郊区，准确地讲是在一个村里。

老板是台湾人，这个养鱼技术来自于海外，成功实践在台湾，在大陆也推行了几年，据说效果也不错。

常规流程，先后参观厂房、设备、养鱼池，最后就是听老板关于这个项目的介绍。

老板介绍起他的这套养鱼技术，可谓是眼里放光，津津乐道。也少不了将目前市面上的“落后技术”鄙夷一番。总之，他的这套淡水鱼养殖解决方案（设备、饲料、技术、培训等）是最好的。

图1：发给我的视频截图（此为台湾某个养鱼厂）

“我现在忙死了，好多地方都要引进我这套体系”，他打开手机微信，“你看，这个局长邀请我抓紧去研讨方案”。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谈起他目前在西南某省的项目。

“我们在他们两个地市，落了2个多亿的项目，现在在走最后的程序了”，老板很自豪，也期待满满。

“我们现在做的都是政府项目，没有小项目”，他不时强调。

我环顾了一下他的办公室，一层楼简易板房里，空调即便开到最大，还是有些冻手冻脚。我简单了解下他厂房的工人情况，大概七八个人，年龄都在50岁上下，听口音大部分是东北过来的。

后来，在回来的路上，我问朋友：“他员工的工资发了没有？”

“等着那个大项目落地回款呢！”

最近，新闻报道里说那个省份大部分地市面临巨额债务违约的风险。

就不知道，这位老板2个亿的项目是否会受到影响。

02 “我们只投100亿潜力的职业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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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职业生涯起步于职业教育。

我身边怎么可能少得了这方面的项目。

2022年差不多这个时候，跟我的一位校友去了一家国字头的投资公司，见一位投资业务的负责人。

图2：国字头投资公司

事情缘由是，我和校友弄了个无人机培训的项目，说白了就是一套面向学校的培训课程而已。我校友前期已经实践了三年，但都属于小打小闹，没有公司化运营。正好这个国字头公司计划要进入职业教育领域（准确地说是政治任务），而我这位校友跟他又是多年的好朋友。

我把整个项目的模式、产品体系、业务逻辑等讲了一遍，这人摆了摆手。

“你们项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考虑的”，他直接否定了。

“太小了，我们只投100亿级潜力的项目”，他紧接着纠正道：“看来你们是一点也不懂教育，眼光不行”。

看来，不缺粮的公家，口气就是不一样。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有种莫名的自卑感。

先不说财大气粗的国字头了，它们有这样的格局，倒也无可厚非，那看看这些民营企业的情况是怎样的？

自2021年到今天，我手机里收到的职教项目PPT至少有三十份，从常规的IT培训到芯片设计，可谓是应有尽有。

这些朋友说起项目，可谓是眉飞色舞，意气风发。不是这个地方要建个产业园，就是那所高职要弄个共建学院，项目标的动不动就是亿级为单位，搞得我跟个没见过世面的白痴一样。

当下，人人都喊“职教风口”，但我实在嗨不起来，尽可能离得远一点，那个无人机项目我也退了出来。

图3：做职教的朋友推过来的职教项目

03 “200万挂个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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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哪里的牌子最多，非北京莫属。

北京的牌子动不动就是国字打头，这些国字头牌子的掌舵者大部分是离退休的官员，这也很正常。

但在生意人看来，这就是资源，甚至是“金字招牌”。

不管是协会里的人，还是协会外的人，以此做生意的事情就多了。

因为工作的缘故，我这边就有这样的资源，我还在某个国字头协会挂着个职务。因为有这个便利，找来的企业和老板就很多，见过的项目也很多。

所有的目标就一个：能否用协会的牌子，牌子的费用是多少钱。这就是当下比较流行的挂牌生意，尤其是在下面城市的公司里，总是会看到很多协会类的牌子。

如果领导们的生意头脑再强一点，就会自己组建队伍，做起咨询或者中间人的生意，两头可能是企业，也有可能是企业与政府，总之就是企业、政府的排列组合。而这种项目，毫无疑问，动不动就是上升到政策、产业、行业，标准，站位可谓是“高瞻远瞩”。

这么说吧，我曾经一个项目，我的一位合伙人找到了某个部门，本质上就是向体系内单位发个活动通知文件，代价就是200万。

当时，我们自豪的不行，心想这下竞争对手该“望洋兴叹”了，好像康庄大道就在眼前了。

如你所料，雷声大雨点小，除了留下对外吹牛的原料，对业务没一点作用。

200万买了个结论：大领导、大资源，不等同于业务，不等同于市场。

如此而已。

我曾在多篇文章里表达过“人脉”的观点，遭到过很多人的嘲讽。

他们的嘲讽跟我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前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与其是嘲讽，不如说是看到了曾经的影子。

生意的目标是追求交易的效率，而人脉有的时候是效率的催化剂，但绝大部分时候是迷魂汤，容易掩盖生意的本质。

既然是要追求交易的效率，最好的解法是“做离钱最近的生意”。上面这些“2个亿的养殖项目”、“产教融合的职教”、“国字头协会项目”离钱太远，像海市蜃楼。

老板们，务实点。

先从小钱赚起，别老想着搞把大的，别老惦记“财富自由”四个字。

#4月财经新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