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普京在克里姆林宫会见俄罗斯国家杜马议员曾经评价列宁：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导致无法逆转。

普京表示，列宁在那个时代成就了一些伟大的事迹，但他的思想和理论在实践中被证明是错误的。普京还说，列宁和他建立联邦的错误方式导致了苏联的解体，给俄罗斯等前苏联国家带来了巨大的破坏和不幸。

作为俄罗斯的现任总统，普京如此公开评论前辈，准确吗？这就要从俄罗斯的近代历史发展来看了。

沙皇的“俄罗斯帝国”

今天俄罗斯人的祖先，是最早在俄罗斯境内定居的古斯拉夫人。在随后的几个世纪里，俄罗斯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

在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的沙皇时期，也被称为“俄罗斯帝国”时期。在此期间，俄罗斯政治、文化和经济都达到了空前的繁荣。

俄罗斯的领土得到了大规模的扩张是在彼得大帝的统治时期，包括了今天的波兰、芬兰、乌克兰、白俄罗斯、高加索地区和阿拉斯加等地。

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俄罗斯的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特别是在纺织、矿业和冶金等领域。在这个时期，俄罗斯的GDP增长率达到了每年4.1%。

俄罗斯在这个时期也取得了一系列的文化成就。著名的文学作品《战争与和平》和《安娜·卡列尼娜》都是列夫托尔斯泰在这个时期写成的。

经济的快速发展，人口也获得了极快的增长，叶卡捷琳娜二世组建了庞大的军队，以参与国防和军事征战。在拿破仑战争中，俄罗斯发挥了重要作用，让欧洲刮目相看。

俄罗斯帝国从17世纪末开始逐渐崛起，经历了彼得大帝和叶卡捷琳娜二世时期的强势统治和西化改革，建立了庞大的帝国版图。

然而，尼古拉二世在1894年继承皇位之后，政治腐败和官僚主义严重，政府效率低下，政策执行不力，造成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俄罗斯帝国逐渐陷入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方面的困境。

19世纪末，俄罗斯帝国的对犹太人实行限制居住措施，致使犹太人集中在一个地区，人口数量达到500万人，成为欧洲最大的犹太人社区。

因为沙皇政府的限制和迫害政策，不止限制他们的居住地，还限制他们所受的教育，限制他们从事的职业，在当时导致犹太人面临着极大的歧视、贫困和不平等。这不仅损害了犹太人的利益，也限制了俄罗斯帝国的发展。

据统计，犹太人的平均寿命比俄罗斯其他民族低10年以上。

1904年至1905年，俄罗斯帝国和日本爆发了一场战争，史称俄日战争。在这场战争中，俄罗斯帝国的军队遭受了惨败，损失惨重。

据统计，俄罗斯帝国共动员了142.9万人，其中死亡和失踪的人数达到3.8万人，伤亡率高达27%。这场战争狠狠地打击了俄罗斯帝国的军事自信和国际声誉，也造成了政治和社会危机的加速到来。

1905年，俄罗斯帝国接连爆发了反对沙皇政府的一系列暴动和示威。这场革命的直接原因是对工人和农民的压迫和剥削，以及对政治和言论自由的限制。

在这场革命中，数万人死亡，数百人被处决或流放。尽管沙皇政府最终平息了这场革命，但这场革命暴露了俄罗斯帝国政治和社会体制的严重问题，加速了社会和政治危机的到来。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俄罗斯帝国应约参战。但是，俄罗斯帝国的战争信心遭遇了失败，加上政府内部的腐败和不作为，其军队的士气低沉，装备落后，俄罗斯帝国在战争中节节败退。最后，俄罗斯帝国在这次战争中伤亡和失踪人口高达200万。

这些事件的累积，导致了俄罗斯帝国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危机的加深。在这个时期，俄罗斯帝国国内的各种问题越来越多，沙皇政府面临着严重的民众信任危机。

1917年，列宁及其布尔什维克政党领导的俄国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终于推翻了尼古拉二世领导的沙俄政府，俄罗斯帝国成为历史的过去。

列宁的苏维埃联邦制

在1917年革命后，苏维埃俄国成立。随着苏联的成立和发展，俄罗斯的领土和影响力得到了扩大。苏联在20世纪初期通过强制收归领土，将大量的私有土地归为国有，进一步扩大了其领土。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苏联作为盟军的一员，一改其一战中的颓败士气，在战争中充分发挥了军事强国的力量，为盟军的最后胜利做出了贡献，展现了作为大国的军事和国防实力。

在苏联时期，苏联还曾经扩张过其疆域范围，先后兼并了中亚国家、东欧国家、波罗的海三国和芬兰等领土。成为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之一，且国力雄厚，特别是20世纪70年代，悍然是世界霸权主义的先锋。

然而，在1991年苏联解体后，这些都随着苏联的解体而分崩离析。征服的国家再次独立，兼并的土地再次分离出俄罗斯境内。

不说后来的芬兰、波罗的海国家立陶宛、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获得了独立，就算是原来沙皇时期就归属俄罗斯的各自治地区，也纷纷宣布独立。就连俄罗斯自己，都觉得干脆解散联邦或许更好。

位于联邦中心地带的俄罗斯，也独立了，只不过跟苏维埃政权之前的俄罗斯帝国相比，可谓是千疮百孔、天差地别。这时候的俄罗斯，彻底陷入动荡时期，一方面要收拾残局，一方面要安抚民众，还要给俄罗斯未来找到一条可持续之路。

列宁时期的苏联，联邦建立之初，究竟做了什么，让联邦一触即溃，国家能说独立就独立，还不受制约？

原来，在1917年的十月革命后，布尔什维克党试图实行社会主义改革，这引起了当时国内既得利益者的反对。这些反对派包括资产阶级、孟什维克和右翼社会革命党等政治势力，这些政治势力最终形成了白军。

苏俄红军面对着来自白军、反革命军队和外部干涉者的强烈抵抗。这些反革命力量大多得到了外部国家的支持和援助，例如日本、美国和英国等国。他们试图推翻新政府，恢复旧制度。与苏联红军进行了长达五年的内战。

内战分为多个战役，其中包括西伯利亚战役、波兰战役、卫国战争等。其中最为著名的是卫国战争，即苏联红军对抗来自德国和奥匈帝国的联合军队。

内战期间的战争和动荡给苏俄带来了巨大的伤害。据统计，内战导致苏俄的企业大部分停产和倒闭，工业生产下降了四分之三，农田大面积荒废，粮食生产也降低了三分之二，大量的民众因饥荒而流离失所。

加上国际形势的不利，国外封锁和敌对国家的干涉，使得苏联的经济状况更加困难。

最终在1922年，内战胜利结束，苏俄红军逐渐获得了优势。根据一些估计，内战期间死亡的人数约为100万至200万人，让俄罗斯人口和军事国防都受到了创伤。

在这样的背景下，列宁和斯大林领导的布尔斯维克党，迫切的想要建立一个统一的政府，来梳理接下来的经济和社会发展。

为彰显苏维埃政权的公平公正体制，标榜是工人、农民和士兵代表的政治制度，与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制度的不同。

列宁强烈反对斯大林的“各个民族和自治地区以联邦的形式并入俄罗斯，尊俄罗斯政府为唯一政府”思路，提出“各民族和自治地区以独立自主的主权国家和俄罗斯一起平级组成联邦，委托俄罗斯代为行使外交权利，且拥有可以退出联邦、自己独立的权利。”

最终，苏维埃联盟是由苏维埃共和国组成的，由4个核心联邦地区下辖15个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和1个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组成。每个共和国都有自己的政府和立法机关，同时也参与到苏维埃联盟的政治决策中来。

同时设立苏维埃布尔什维克党，统管全部联盟国家的政党，政党指导政府，但政府有独立和随时退出联邦的权利。这就是苏维埃布尔什维克联邦制下的苏维埃政权。

苏维埃政权推行了国有化政策，逐渐把土地等生产资料、银行和贸易都掌握在政府手中，以实现国家经济的控制和管理。1928年至1940年间，苏联的国有工业产值从52%增长到98%，农业领域也开始实行集体化。

列宁和斯大林在建立苏维埃联邦国家时选择了苏维埃政权、国有化政策、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全国性政治组织和集权化政治制度等，这些选择有效地解决了社会和民族问题，对世界政治和经济格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同时，列宁的“合并”联邦政策，对各自治共和国的“来去自由”政策，虽然解决了内战可能，但也为联邦解体埋下了安全隐患。

普京评价列宁的底气

普京出生于1952年，毕业于列宁格勒国立大学，主修法律。1975年，普京毕业后立即加入了前苏联的国家安全机构，并在该机构工作了近20年。

在普京的前半生里，就已经见证了曾经强大的苏联，也见证了那一段四分五裂的苏联，更参与了解体后俄罗斯的政权重建。

普京的政治生涯始于1991年，当时他被任命为列宁格勒市市长。1999年，他被任命为俄罗斯联邦总理，随后于2000年成功竞选为俄罗斯总统，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总统任期。在担任总统期间，普京实行了一系列经济和政治改革，让俄罗斯的国际地位和经济实力得到了很大提高。

普京于2008年之后，虽然卸任总统，但仍继续活跃在俄罗斯的政治舞台上。2012年，他再次当选为总统，并连任到2018年。

普京的竞选宣言是“给我二十年，还你一个强大的俄罗斯！”

在普京的领导下，俄罗斯的经济得到了稳定和发展。自2000年至2019年，国民总产值获得了大幅增长，翻了3倍多，人均收入也增长了接近4倍，而失业率下降了接近9%，可以说取得了令民众满意的结果。

普京对于国内经济和政治腐败问题，从2013年就开始实施反腐败立法和政策。据俄罗斯总检察长的统计数据，光是在2019年，俄罗斯立案逮捕的腐败嫌疑人就超过2.7万名。

最著名的就是普京和寡头的博弈。

俄罗斯寡头势力的兴起，是孕育于戈尔巴乔夫时代资本主义的萌芽，兴盛在急于恢复国家经济的叶利钦时代。政府过分依赖金融财团的势力，从而膨胀了财团的政治野心，拉拢政治要人，甚至是干涉政治走向和治国方针。

在叶利钦时代，经济几乎都在寡头们手里，他们在方方面面主导俄罗斯的经济和政治，通过垄断俄罗斯的媒体，不断引导民众的信仰和选择。普京上台之后对其先是警告，接着撤掉了一直罩在寡头们头上的保护伞、叶利钦女儿的总统顾问身份。

寡头们肯定不甘心，于是再次发动其媒体优势，大肆渲染普定执政时期的大事件负面点，时值“库尔斯克”号核潜艇遇难，和杜马选举舞弊案。

媒体公开指责普京政府的无能，甚至对普京本人发出了人格质疑。

普京下令彻查寡头们的媒体公司，俄检察院紧跟着以盗窃国家机密和侵吞国家财产等罪名，签发拘捕令逮捕古辛斯基入狱，通缉中的别列佐夫斯基只能仓皇逃到英国躲避。就此撕开了俄罗斯寡头的封锁网，为俄罗斯的经济和政治打开了新的局面。

普京还致力于以提高俄罗斯的国防力量。在任期进行了一系列军事改革，2018年，俄罗斯国防部公布了一款新型的“萨尔马特”洲际导弹系统，可被用于高空防御，被认为是一项重大的军事成就。并在国防和疆域上，平定周边战争，努力经营强大的俄罗斯。

普京是一位备受争议的政治人物，他的政治手段和做法经常受到国际社会的批评和质疑。然而，他在俄罗斯国内的影响力却十分强大，被视为俄罗斯现代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政治人物之一。

就这样的普京，不止一次发出对前苏维埃政权的感慨和分析：如果列宁采用了斯大林的“加入”模式，或许，就不会出现解体的一幕。足可以见普京对那一段历史的遗憾和强大俄罗斯的野心。

沙皇时期强大的“俄罗斯帝国”，到苏联时期一度想要称霸世界，再到如今的战火纷飞，俄罗斯正在经历新的阵痛。而这一切，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就因为列宁的选择，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导致一切再也无法逆转。

参考资料：

史学月刊：刘显忠《对列宁斯大林在建立联盟问题上分歧的再认识--兼论苏联联邦体质的问题和缺陷》

国际共运史研究：郑异凡《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从成立到解体》

哈尔滨学院学报：崔锦宁 项冶《普京与寡头的博弈对俄罗斯政治的影响》

世界文化：唐中华《默克尔和普京：不是冤家不聚头》

政策与商法研究：王小蒙《一战前沙皇俄国时期的民族军队探讨》

俄罗斯研究：孙超《俄罗斯帝国民族分离主义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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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延津

编辑：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