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忘的一次出差记忆,第一次领教黑龙江人的作派

五分钟之前刚刚看完头条一篇文章。

一位广西小伙儿在北京去往东北的列车上遇到好心的吉林女孩,这是一段感人的经历。

说起出差,我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1991年3月去广州的行程。

突然间我也很想写下那次的感受。

内容很饱满,会写很多,本篇就掐头去尾只写一小段吧。

那是我大学毕业第二年,因主导工厂的油漆生产工艺革新任务,我此行的目的是去顺德金龙油墨选购家具漆,顺便也自己安排了在该厂一个客户的工厂跟着一个江西油漆工学习涂装工艺。

任务完成得很顺利,这也是我去珠三角的第三次,却是独自出远差第一次,好在已经有点熟悉了,没有遇到大麻烦。

当时的深圳、广州、佛山,和现在实在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了,佛山经济非常发达,尤其是顺德县。

我在金龙油墨帮我安排的宿舍住了五天,跟油漆师傅学了四天,这位小江西手艺是相当不错,据说16岁就被香港厂家雇佣,学了很先进的工艺,自我感觉自己是半个香港人了,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孩就敢上手。

第六天我就回广州,临行前金龙油墨的人给我她们代买的火车票,一看是后天的,这就意味着我要在广州住两晚。

当年的广州火车站

那时候我的职务工资只有一百,厂里的住宿标准是“广州12元每天”,所以我图方便就坐中巴车到了广州火车站,走一公里多到环市西路口,找到一个很大的军区招待所入住。

这个招待所真的很大,完全对外开放,有自己的餐厅和一个挺大的院子。八人间8元/床,四人间12元,标准间24元,还有一种豪华标准间50元/床。

我住的四人间,也很神奇。有一个长期住的湖北人在做石膏像,还有个自称是做马毛生意的,有个票贩子,只有我一个是临时的。

票贩子很敬业,他一看到我就问我是去哪里的,要不要车票,我不敢告诉他我有票,怕被偷了,当时一张广州到上海的坐票,黄牛价可以卖翻倍价。

我说还要等消息,不确定马上是去深圳还是直接回上海。那人就没纠缠我。

票贩子

我大学很多黑龙江人,所以我听得出这个人是黑龙江的,而且是靠近北面的!

石膏兄不跟别人聊天,每天只顾着自己埋头做石膏像。马毛兄和票贩子一样健谈,只是他是潮汕人,说话听起来有点滑稽。

我一个人点了啤酒和俩炒菜自斟自饮,引起几个人的注意,一个是潮州人林先生,另一个是从内蒙第一次来广州进货的服装贩子老刘,还有一个居然是招待所的服务员、湖北女孩萍。

萍可能在我登记时已经注意到我,这会儿她下班了,见我在吃饭就过来找话说。

而她的出现,又把林和刘引过来。

林很帅,大约比我大十岁,自称还不确定到底做什么生意,话语间好像是专门做商贸的,什么能赚钱就经销什么。

刘对广州很陌生好奇,聊着聊着,老刘就问我:“你常来广州,知道路边站的那些女的干什么呢?”

我说:“不是卖发票的吗?”

老刘可能口干润了一口啤酒:“你说她们会不会也做别的?”

林肯定知道,但是他笑笑不语,萍听我们男人说这些,不好意思听下去就走了。

我说:“听说也做吧,毕竟都是年轻女孩。”

没想到老刘居然说:其实他已经去问过,那些女孩也卖身,如果去她那里,要50,去你那里要100。

“我们三个要不要去找个玩玩?”

我笑而不语,林不语而笑。

第二天到了下午,我坐在院子里吹牛聊天,又有萍和另外两个招待所服务员找我聊天,那个老刘又来,鬼鬼祟祟地约我晚上一起行动。

旁边好几个黑龙江籍的票贩子,问他准备干嘛,老刘神秘兮兮地不说。

说完他就走了,一个票贩子说:“这人真是活的腻味了。”

那几个女孩子不解,我房间那个票贩子说:那些女人的确会卖身的,但是她们背后都有团伙,一不小心就要吃亏,那个内蒙人的车票就是在他们手里买的,明天上午就要走,还不安分!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劝,你们不是互称老乡嘛。

他说:“狗屁老乡,我饿肚子了他赚了钱,他能请我吃饭?”

我被他说得很惊诧。

过了一会儿,突然间一个票贩子起身在我旁边蹲下,过一会儿就走了,其他票贩子不约而同一起消失,萍这才说:“你口袋里的钱掉出来了,被他们捡了走,他们总在我们这里混我也不敢提醒你。”

我这才发现我刚才掏香烟把口袋里六十几块钱带出来了,这会儿只剩下十块钱。

我相当不爽就没再搭理萍。

到了晚上我想想都生气,可是也不能找房间那票贩子算账,我没有任何证据。而且他也一直没出现。

我就跑到外头一条小商业街上去,那里有好几家买伴唱录像带的小店,我就找了其中一家老板是个本地中年男人,我跟他说:“我在你店门口唱歌,如果你卖掉一盘录像带就给我五块钱。”

老板不肯说只能给两块,我说你进货才五块钱,买30,给我两块就太过分了。最后约定三块钱一盘。

我就在那里唱,才唱到第二首歌,门口就围满了人,最后等老板买了第十盘,我也饿坏了,唱了七首歌,很累,老板还拉着我说再唱几首,我还是跟他结了账回招待所。

迎面看到院子里林先生一个人在吃饭喝酒,非拉着我一起。

过了半小时,我房间那黑龙江票贩子过来,非说要一起,他还加了酒菜,先把账结了。

三个人聊得高兴,一喝就到了23:00,就看到一个光溜溜穿着短裤的人从外头进来,竟然是那个内蒙服装贩子。

第二天一早才从票贩子口中得知,那内蒙人真是色胆包天去找站街女了,人家问他去你那儿还是我那儿,他说去站街女那儿,两人才一番温存就闯进一群人把他打一顿,还把他身上藏着的一千块钱抢走了。

站街女

内蒙兄回房间穿好衣服怒气冲冲出来,指责我爽约,害得他被人抢走回去的路费,火车票也抢走了。

那可是他花三百多买的黄牛票。

这时候,林先生就说了:“他(指我)坐在那里就有靓女找上门来,用得着去找站街女嘛?”

那票贩子就说可以帮他重新搞票。内蒙人说已经没钱了,那票贩子想了一下说:“你不是进了货嘛,卖掉几件就有钱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票贩子就带着内蒙兄出门了,我就去市区玩,回来后退房,坐在院子里等下午的火车时间。

林先生准备离开了,看到我就过来说话。

这才知道:内蒙兄被索要300多黄牛票钱,他哀求人家看在老乡的面上不要加价,人家理都不理他,无奈只能接受,可是又没钱,那几个黑龙江人叫来一个也是黑龙江的服装贩子,看了衣服决定收几件,内蒙人说他的进货价是95元,人家说只能60,因为他自己去进货就是60。

这一下,为了凑满火车票钱和回去的路费,内蒙兄让出了8条裙子,亏损将近300。

90年代广州

听完后,我气愤地说:“这些黑龙江人太坏了,之前跟他一口一个老乡那么热情,还拍胸脯说自己多么豪爽,真的人家落难了,还来趁机打劫。”

林先生笑了:“兄弟,你站在那几个黑龙江人角度想想,他们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帮了那个内蒙人!所有的事都只能怪他自己!”

那几年,我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对黑龙江人也颇有微词。

可是过了很多年,当我也经历过更多的世态炎凉,突然明白了林先生当时说的话。

“没错啊,如果当时不是那几个黑龙江人出手,那内蒙兄只能守着一堆衣服翻白眼哪!”

我最多只会在事后说内蒙兄,“你如果花一百在招待所要一个房间,就不会被抢一千多。”

但哪几个黑龙江人无论有没有宰内蒙兄,他们都帮他解决了回程问题,损失了太多,只当是一次教训吧!

他们至少没有袖手旁观!

所以,看一个人是好是坏,还是要全面,要看结果。

我成年后吃过很多人的亏,其中三个黑龙江人对我无端的伤害,最让我愤懑。

但那一次几个黑龙江人,不偏不倚。我认为当得起“仗义”二字。

(一段32年前的往事,想起来依旧唏嘘不已,人生艰难,出门在外自己要管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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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8-13

标签:黑龙江   内蒙   票贩子   贩子   块钱   黄牛   广州   招待所   老乡   老刘   记忆   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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