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认识国际税制在引进外资领域的作用

原标题：科学认识国际税制在引进外资领域的作用：读上财李超民教授《美国国际税制改革与资本回流原理》

吴传清 武汉大学

国际税制对于资本的跨国流动具有重要作用。世界历史上，尤其是当代，各国的国际税收与维护税收主权、增加财政收入、调节国际资本流向、打击跨国避税活动等政策关系密切。在中国历史上，从宣公十五年(公元前594年)鲁国的“初税亩”思想和政策算起，税收至今已有2600年以上的历史。从先秦的管仲、秦代的商鞅、汉代的桑弘羊、魏晋时期的傅玄、唐代的杨炎、宋代的王安石，乃至元代耶律楚材、明代张居正、明清时期的黄宗羲等，他们提出的税收思想或采行的相关政策，都对古代税收思想发展产生着重要影响。尤其是桑弘羊对于进出口商品的征税对于西汉财政的贡献是很大的，实际上如果将之看作中国古代国际税收制度思想的主要源泉之一，也并不为过。

近代以来西方的亚当斯密提出了“平等”“确实”“简便”“经济”的税收原则，当代发达资本主义在所谓“资本出口中性”原理指导下，推动跨国投资理论和政策发展，则使国际税收政策成为当代各国维护国家税收主权的重要现象。

党的十八大以来，吸引跨国投资政策继续促进了中国经济快速发展。习近平《当前经济工作的几个重大问题》，将“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资”作为2023年全党工作的五个重大问题之一，进行系统部署，对于我国国际税制的改革也将提出新要求。

一个时期以来，我国吸引和利用外资保持稳定增长，2022年实际使用外资首次超过1.2万亿元，按可比口径同比增长6.3%，引资规模依然保持了世界前列；引资结构持续优化，制造业和高技术产业引资大幅提升，分别同比增长46.1%和28.3%，彰显了中国经济强劲的发展活力和强大吸引力，对经济社会发展推动作用巨大，较好地弥补了国内资金短缺，输入了先进技术，改善了产业结构，一定程度上抵消了疫情期间对供应链产业链和价值链的冲击，成绩的取得虽然与各项政策科学布局和各级政府的努力分不开，但其中合理的税收政策是起了重要作用的。

改革国际税收是促进跨国资本流动的重要杠杆。美国从《1986年税制改革法》到《2017年减税与就业法》的税制转型，客观上正在影响跨国投资的流向，扭曲全球供应链的正常运行，当然对于正在改革开放、快速发展的中国，也发生着影响。《2017年减税与就业法》提出了“遣返海外收益”政策目标，推动美国际税制向“参与豁免税制”转型，并构筑了“收到股息扣除（DRD）”规则、修订“分配与反滥用”规则、新增“视同遣返资金”规则、修订“反企业倒置”规则、界定“国际税收协定”的改革政策体系。

据上海财经大学李超民教授研究，美国共和党政府国际税制改革的核心，是通过“参与豁免税制”改革“一箭双雕”，既要打击跨国避税行为，又通过对美跨国企业的税率减让政策机制，解决跨国公司向海外的“倒置”投资，推动美跨国企业投资回流。从目前来看，相关政策对于美国企业的跨国投资具有一些抑制作用。

我国理论界必须加强对于美国国际税制改革经验的研究。在当前全球化发展遭受冲击、正常跨国资本流动行为遭到遏制的背景下，如何通过税收政策改革，继续吸引外资，是当前我们面临的一个大问题。其中美国改革国际税制的政策和经验是值得我们借鉴的，但同时美国际税制改革的背后，是什么思想和理论在发挥作用，这对于我们推动相关的研究、提出科学的国际税收改革思路，为引导跨国投资进一步加大对中国的投资，具有更科学的理论价值。

李超民教授的新著《美国国际税制改革与资本回流原理》（商务印书馆，2023年1月第一版）作为国家社科基金资助课题研究的重要成果，在解构美国国际税制及其改革的基本原则、当代全球化与大国国际税制变革的关系、吸引跨国投资和变革国际税制及完善税收法治的关系、揭示和解释跨国投资流动与边际有效税率的关系，以及美国际税制改革与在华高技术企业以及供应链的影响等几个方面的关心问题，进行了聚焦而理论背景宏大的研究，得出了非常科学的结论和政策建议。相信这部学术著作的出版对于推动我国国际税收、国际财政、国际治理和国际经济关系发展的理论拓展将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对于在当前大国竞争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政策制定和体制机制构建，将产生较大的指导价值，同时，李超民教授对于国际税收研究范式的运用，也将对相关学科产生潜在的学术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