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河》14.形势突变,同保山上伏兵如鬼(山径肖殿群)

山径文学社作品(漫漫长路)

(肖殿群长篇历史小说《先河》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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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形势突变,同保山上伏兵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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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苗军灭了城步守御千户所和城步巡检司后,由五峒苗疆到武冈州城的一两百里区域内,苗军势力畅行无阻。武冈州民群起而狂夺岷王庄田,夺地斗争此起彼伏,风起云涌。苗军不断出动,支援各地民众反王,趁机压缩岷王势力。

看来朝廷已经忘记了苗人叛乱这件事,没有给朱膺鉟任何支援。很快,岷王消耗殆尽,孤掌难鸣,只好收缩力量,龟守州城。

武冈城里,岷王朱膺鉟焦头烂额,束手无策。这天,他将武冈守备宋英、武冈守御千户所千户王表召到岷王府来,商量来商量去,又是计无所出,不得要领。

宋英和王表走后,朱膺鉟长吁短叹地踱入后殿,这时朱彦泥和朱彦汰正在后殿呢。朱膺鉟定定地看着两个儿子,想起世事沧桑,家世沉浮,一时百感交集!

朱膺鉟的曾祖父朱楩是第一代岷王,史称岷庄王。洪武二十四年(1391)被封藩到陕西岷州卫(今甘肃岷县)时,朱楩才十二岁;二十八年改封到云南。建文元年(1399)朝廷削藩时,惠帝朱允炆召朱楩进京面圣。走到半路上,听说其他藩王纷纷被削,时年二十岁的朱楩竟然吓得掉头一溜烟就跑回了云南,用被窝蒙头,簌簌发抖。惠帝大怒,朱楩被废为庶人,一家人都被流放到福建璋州;不久朱楩又被召回南京软禁。燕王朱棣篡位后,又于永乐元年(1403)将朱楩复爵,可是朱楩仍然被软禁着。朱棣将京师从南京迁到北平后,又于永乐十八年(1420)将已经 40 多岁的朱楩带到了北平。直到永乐二十一年(1423),朱楩才被改封到武冈。从朱楩到朱膺鉟,一共四代岷王,都不受历任皇帝待见……

每每念及家世,朱膺鉟就愤愤不平。我岷王世家也是太祖的后代,身上也流淌着朱元璋的血脉,为什么别人就可以贵为天子,我们却只能被玩弄于股掌之上,要圆就圆、要方就方、要扁就扁?是我岷王家族无能吗?不!这是时势造英雄!时运不来,有多少英雄豪杰湮没在平庸之中!

想当年,我岷王家也曾手握精兵几万、护甲数千,出前呼、入后拥,公侯大臣伏地而拜谒,谁敢不敬?要不是燕王起兵时,我曾祖父已经被削了藩,天下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何至于现在落得要兵无兵、要粮无粮的地步!何至于被小小苗峒几个跳梁小蛮持械威逼,而自己又被皇帝戏耍,孤立无援!他燕王可以夺了自己侄儿的天下,难道我岷王就不能再夺了燕王的天下吗?

明朝开国之初,皇族勋戚并不置划庄田,而是“藏富于民”,不与民争利。但天顺八年(1464),英宗皇帝没收了谋反太监曹吉祥的田地作为皇宫庄田后,上行下效,皇亲国戚与勋臣纷纷向皇帝乞请庄田。不受待见的武冈岷顺王朱音埑却根本乞不到地,怨恨尤深,便在武冈以购地为名,变相夺地,自置庄田。到了朱膺鉟这一代,岷王家族已庄田广布;朱膺鉟更是头脑膨胀,一边继续扩充庄田,一边依托庄田训养庄丁,暗中扩大武装……

可是没想到自己的扩田行动玩过了火,夺了武冈土民的饭碗,迎头遭到了苗疆土民的激烈反抗;尤其让人生气的是,苗民的这种反叛情绪正好被李再万利用了,他们借聚声势,一起叛我;更想不到的是,皇上将我朱膺鉟推到水深火热之中,他自己却袖手旁观,竟然躲在背后看起把戏来!

朱膺鉟越想越气,好想父子齐心,励精图强,将岷王族威打出来。但朱膺鉟到死也没有料到,自己的两个逆子早已心怀鬼胎了!

大儿子的想法是:这个老家伙都五十多岁了,怎么还不死呢?我已经三四十岁了,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继位呢?要是我继了位,我一定能够重振岷王家族的雄风,哪会像现在这样窝囊?

小儿子却在心里叹息:上有父王,前有王兄,岷王的位置,什么时候才会轮到我?嗷!

世上之事,索求很多,唯名誉地位使人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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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冈城里,婷儿一身家妇打扮,提着一个小藤篮,典了个肚子,上街买菜。自从在乔家湾租房暂住下来后,婷儿的身子渐渐地就笨重起来了。刘文修心疼她,不许她干这,不让她干那,自己将一切家务全包了起来。但是,白天上街采购的事,婷儿却坚决不许刘文修去干。

婷儿买好了菜,就慢慢地往家里走。一个妙龄女子远远地朝她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嫂子!嫂子!”走近一看,原来是苗女李招娣。

李招娣接了婷儿的菜篮,又挽住她的胳膊说:“嫂子,你还亲自上街买菜啊?真是难为你了!”

婷儿笑笑说:“没事,我还走得动。你怎么来了?”

李招娣小声地说:“是天王派我来照顾你的……”

二人进得门来,刘文修和王舜松正谈得热火朝天。与王舜松打过招呼后,婷儿就钻进厨房去弄饭菜。李招娣跟了进去,问清油盐酱醋,便将婷儿推出厨房。婷儿笑笑,在刘文修身边坐了下来。

只见那王舜松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将武冈州民如何四处围攻岷王的庄园,地王杨郁清如何智取城步守御千户所和巡检司,文王银扶之、武王雷天啸如何偷袭桑江口巡检司、并将广西狼兵甩在桑江对岸的故事,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说道开来,三人不时开怀大笑。

这时,李招娣忍不住从厨房里伸出一个脑袋来,嚷道:“矮岭溪温泉的那场战斗,我也参加了呢……”话一出口,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脸一红,急忙将脑袋缩了进去……

不久,李招娣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了出来,四人就围着桌子吃起来。刘文修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小酒,与王舜松你一杯、我一杯地小酌起来。王舜松一边与刘文修对酒,一边还一个劲地夸奖李招娣能干,做的饭菜香甜可口。

李招娣飞了他一眼:“就你嘴多,快吃!”

王舜松笑笑,转而问婷儿:“嫂子,你还记得那天抡起扁担去剁岷王马车的那两个兄弟吗?”

婷儿立即担心地问:“当然记得啊!他俩怎么样了?”

“嫂子猜测得对,他俩后来真的被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看来朱家兄弟还真的是脑袋开窍了!”

王舜松说:“我那两个兄弟,一个叫王朗,一个叫银小牛,都是苗家顶天立地的好汉!朱彦泥、朱彦汰放了他们,是想通过他俩与我们的天王牵上线,好联合苗兵,杀了自己的父亲……”

李招娣嘴里的菜才吃进去一半,猛然听到这句话,惊得扑地一声吐了出来:“什么什么?联合别人杀自己的父亲?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我没听错吧?”

王舜松淡淡地说:“天下之事,无奇不有。那对狗兄狗弟,简直是利令智昏、脑袋进水了!”

刘文修也说:“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我早就想宰了他们!”

婷儿笑道:“你少插嘴,听王兄弟说。”

王舜松继续说道:“当时,朱家兄弟抓了王朗和银小牛,用毒刑拷打他们,用水蛭威胁他们,我两位兄弟都咬紧牙关,没有屈服……”

李招娣又急了:“等等,用什么威胁他们?”

王舜松解释道:“水蛭啊,就是大蚂蟥。岷王在乐洋塘里养了一池塘的大蚂蟥,专门用来吸人血的。”

“咦哟,好恶心啊!”李招娣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刘文修恨恨地说:“这种丧尽天良的恶事,也只有朱膺鉟才干得出来,怪不得连自己的儿子都想杀他!”

王舜松继续说道:“朱家兄弟放了王朗和银小牛后,就要求见我们的天王……”

婷儿一听就担心起来,插话道:“王朗和银小牛已经暴露了,朱家兄弟不会顺藤牵瓜,找出我们来吧?”

王舜松笑道:“嫂子放心。我那两个兄弟机灵着呢。他们被放出来后,既没有跟我联络,也没有将我们在武冈的事吐露出半句,而是带着朱家兄弟的家将段友洪,直接去了莫宜峒大地茶园寨。”

“去了茶园寨?天王答应了?”刘文修忙问。

“我们的天王何等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朱家兄弟那点小心眼?天王说,那俩兄弟太坏了,但既然他们想利用我们,那我们也就将计就计,利用他们接近岷王,兴许还真的能够找到杀死朱膺鉟的机会呢。但是,大家必须小心谨慎,要防备他们藏有狠毒的后手。”

婷儿说:“既要利用他们接近朱膺鉟,又要防止上了他们的当,这个很难把握啊!”

说到这里,李招娣已经吃完饭。她从自己的行李里取出一小包东西来,交到婷儿手上:“这是天王托我带来,转交给你的,让你们补贴家用,给小孩买些衣服。”

李再万真是太细心了,婷儿心里一热,眼眶就红了:“这怎么使得啊?三番五次了……”

李招娣说:“你和刘公子帮我们苗人还少吗?天王说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要像亲人一样对待。”

婷儿点头称是。她收了银子,见刘文修他们还在喝酒,就拉了李招娣说:“妹妹,我们去里面说说悄悄话。刚才你说矮岭溪温泉,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王舜松和刘文修吃喝完毕,李招娣和婷儿却还在房间里叽叽喳喳聊个没完。王舜松朝里面打招呼:“嫂子,我走了!”

李招娣小燕子似的从房间里飞出来,对王舜松说:“我送送你!”于是两人就肩并肩地往门外走去。

刘文修也要去送王舜松,却被婷儿扯了一把:“你去干嘛?没发现这两个有点意思吗?”

刘文修一愣,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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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来,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刘文修和王舜松等精干苗兵早早地埋伏在武冈州城北郊的同保山上,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同保山,也称武冈山,位于城北五里处。东汉恒帝元嘉元年(151),武陵人詹山领兵四千余人,从五溪挥师而来,攻陷武冈城,生擒都梁县令。朝廷派遣大将窦应明率兵镇压,义军一同退守到这座山上据险死守。后世便称这座山为同保山。

同保山也是一座风水宝山。明景泰元年(1450),第一代岷王朱楩以七十二岁的高龄老死了,便葬在这座山上。从此,同保山就成了岷王世家的族坟区。

因为老岷王朱楩的忌日是中秋节,所以每年中秋这天,岷王族人都要上山祭奠祖先,五十年来从未间断过。但今年为防苗兵前来刺杀,朱膺鉟突然将祭奠的时间提前了一天,想在八月十四日晚上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祭奠活动。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那两个吃里扒外的逆子,却早已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苗人……

刘文修和王舜松他们就埋伏在同保山的一个山包上。这个山包树林茂密,便于隐蔽,而且视野开阔,对面就是老岷王的坟墓,那里的情况一目了然。因此他们很快就发现,有不少王府亲兵借着落日的余晖,悄悄而来,静静地埋伏在老岷王坟墓的四周……

“果然留了毒手!”刘文修更加佩服李再万。因为李再万反复叮嘱过,一定要赶早儿抢先占领伏击地点,而且设伏不要太近。如果让朱家兄弟抢先设伏了,那么苗兵就暴露无遗了!

月亮升起来了,银色的金辉洒满了大地。秋虫也开始活跃起来,唧唧地鸣叫着,呼朋唤友,相邀觅食。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又明亮。眼望幽幽明月,刘文修想起了自己惨被荼毒的父母,两行热泪就又忍不住滚滚而下。寻找得太久,等待得太久 ! 今晚,就在今晚,自己终于有机会亲手杀死岷王,报了这血海深仇。但愿父母的在天之灵保佑自己,一击而成,安全撤退。

又等了很久,借着明亮的月光,终于远远地看到有一群人急匆匆地往山上走来,径直走到了老岷王的墓前。一人手持长器,带着一群兵士,在四周警戒,这人显然是段友洪;两个看身影好像是朱家兄弟的人,持剑左右护着另一个人,这人肯定就是朱膺鉟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文修剑柄一抖,就要起身往下冲去。正在这紧要关头,王舜松一把将他按住:“嘘……”

原来山下突然传来木叶声!吹木叶是苗家人的祖传绝技。相传早在上古蚩尤时代,苗人就用木叶吹出不同的声音,用来传达自己所处方位、是否有猎物、是否有危险、是否需要支援配合等信息。这种绝技代代相传,后来就发展成为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现在李再万便利用苗乡的这项绝技,规定了十几种木叶的吹奏声音,作为特定环境下的战场联络和指挥暗号。

而今晚的暗号,竟然是撤退的命令!

“撤退?”刘文修脑袋“嗡”地一声,顿时就懵了!

“不错,是撤退!”王舜松又听了一听,肯定地说。他虽然也不知道是谁在发号令,更不明白为什么要撤退,却清晰明朗地判断出,这确实是撤退的命令!苗疆以外,任何人都是学不来的。

“我不信!肯定是你弄错了!”刘文修一颗心透凉透凉。千等万等,机会难得;现在箭在弦上,仇人就在眼前,怎么能轻易放弃?

“走吧,刘公子,今后我们再找机会!”王舜松劝道。

谁知刘文修突然来了犟脾气:“不!你们是苗兵,天王的命令必须听。但我不是苗人,我可以不走。今晚我一个人也要去杀了朱膺鉟!”

王舜松大急!刘文修不肯走,他们是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自己先走掉的。王舜松急忙对一名峒探说:“你赶快潜下山去,找到吹木叶的人!”

那名峒探立即像蛇一样地往山下溜去,很快就带回了大汗淋漓的阿曼。

阿曼说:“情况有变,天王派我火速赶来,通知你们立即撤离 ! 天王还特别嘱咐,请刘公子一定要顾全大局……”

“什么情况?”刘文修虽然不明白这个大局是什么,而且也知道大局是必须要维护的,但仍然不甘心地问。

“现在来不及说,下山以后再告诉你……”

于是一群人连劝带拖,终于带着极不甘心、极不情愿的刘文修撤往山下……


这段时间,李再万总是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因此心神不定,寝食难安。他觉得有很多的事情解释不清,有很多问题找不到答案……

岷王带武冈州兵贸然进攻,被我们打败后,苗军势力大为发展,但为什么朝廷却视而不见、坐视不管?几个月过去了,武冈兵龟守州城,但朝廷的支援军队,甚至连距离最近的宝庆卫、衡州卫的官兵,为什么都不见动静?但与此同时,在贵州、广西和湖广永州府方向,朝廷为什么又重兵防守?银扶之和雷天啸带兵进攻广西,桂军立即起大军击退我军,但是为什么追到桑江南岸就主动停止了进攻……

一连串的疑问,一直在李再万的心头缠绕,理也理不清。战事中间死一般的沉静,是最令人揪心的。所以李再万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他想: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于是于八月十四日召来其他四位苗王,想合计合计、分析分析,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其实,同样的疑问和猜想,也在银扶之、杨郁清的心头淤积着;只有阳虎和雷天啸,却只是天天操练兵士,不想其他事情。

银扶之说:“很奇怪!贵州、广西和永州、靖州的官兵,现在都已经大量集结。这是个三面围攻我们的架势。但是都没有发起进攻,不知他们这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杨郁清说:“是呀,官军虽然暂时没有行动,却天天在操练士兵,赶制攻山拔寨的器械,做着进攻的准备,好像在等待什么……”

阳虎却说:“管他等什么!他们不来便罢,来了我们就打得他们满山找牙!”

雷天啸说:“我们现在反的是岷王,又不是反朝廷。朝廷也许不会出兵剿我们吧?上次你们不是说过吗?我们苗人对付岷王,朝廷感谢都来不及呢!”

银扶之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如果藩王有危难,朝廷袖手旁观,那是讲不过去的,皇帝也无法向皇族交待。”

李再万想收拢话题:“各位兄弟再想想,现在我们苗疆四面受敌,有三面被围得像铁桶一样,让我们难以突破;只有武冈方向,官兵的力量最弱。这是不是想将我们的力量引往武冈?”

银扶之接着说:“武冈方向,我们已经直接压到了州城附近,只差攻破州城了。难道朝廷的底线是攻破武冈城吗?”

李再万心里一动,说:“攻破州城?看来皇帝的底线并不是武冈城,而是希望我们去对付岷王!”

“岷王?岷王不是他朱家王朝的亲王吗?”阳虎和雷天啸满脸疑惑,一齐睁大眼睛看着李再万。

李再万分析道:“应该是岷王!大家想想,燕王朱棣篡位以来,皇帝与藩王之间一直存在着重大的利益冲突,他们互相猜疑、互相防范。藩王屡屡觊觎皇位,皇帝忌惮藩王强大,因此都想削弱对方。朝廷规定,藩王不得在封地扩展王府武装,不得拥有数量过多的亲兵。但是,岷王却在武冈依托他的庄田,不断扩充亲兵队伍,这是朝廷最忌讳的。看起来,朝廷好像已经察觉到了朱膺鉟的图谋,皇帝最敏感的神经已被触痛,我看皇帝是不会容他的!”

杨郁清说:“是啊,对藩王,朝廷又不好直接动手,难道真的是想利用我们来对付岷王?这是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啊!”

银扶之说:“可是,皇帝又怕我们强大起来,因此又三面限制着我们,不让我们继续扩展,发展到不好对付的地步!”

几位苗王一下子就惊呆了!过去,苗人认为自己要对付的只是岷王,而现在情况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原来还有更厉害的后手啊!

阳虎和雷天啸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很玄乎,一时插不上什么话。

李再万说:“看来,这次皇帝的胃口很大啊!他肯定希望我们极度削弱岷王势力,甚至还想通过我们置岷王于死地,以绝后患!”

银扶之说:“那我们想一想,如果现在岷王死了,会怎么样?”

杨郁清的神情就严峻起来:“岷王一死,朝廷就会毫不犹豫地起重兵、下狠手,四面围剿我们,又会置我们于死地!”

李再万说:“地王分析得有道理!目前我们的力量还很弱,我们需要时间继续发展,所以现在还不是拼消耗的时候。如果朝廷现在就毫无顾忌地重兵围攻我们,我们只能分兵防守,兵力分散,除了地形外,根本形不成优势,最终可能会被各个击破……”

银扶之说道:“天王说的很对!我们目前要尽量拖延时间,不能让朝廷找到借口,立即发重兵,四面围攻我们。”

杨郁清说:“是的,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岷王朱膺鉟已经成为我们与朝廷之间的平衡器,我们还需要利用岷王来稳住阵脚,争取时间,发展力量。我们就让朱膺鉟多活几天,苟延残喘吧……”

银扶之突然一拍大腿:“坏了!我峒的王舜松和刘公子他们,正在州城刺杀朱膺鉟,时间约好是今天晚上,地点是同保山!”

李再万立即对阿曼说:“你赶快骑上快马,赶去武冈同保山,想办法通知他们立即撤退!尤其是刘公子,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阿曼急忙骑上快马,一路飚飞,终于在刘文修他们动手之前赶到了同保山下。但是他并不知道他们潜伏在哪里,又怕惊动了府兵,于是急中生智,吹起木叶,发出了撤退的暗号……

谁也没有想到,苗峒刺杀队撤下山去不久,更诡异的一幕又上演了……(未完待续)

苗人的木叶传歌


说明:①作者授权山径文学社首发《先河》。侵权必究。②配图源于网络,感谢原创者与出镜人!)


作者简介:肖殿群,男,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人,苗族。读过大学中文,修过志书,做过机关职员;曾两度从教,两次入伍,两番从政,两回试商;山径文学社创始人之一,第二任社长,第三任主编。著有长篇历史小说《先河》、《搏命梅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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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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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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