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开讲#

文|箫紫圜

编辑|梦入神机

17-18世纪，英国经济社会有了很大发展，人们物质生活水平有了显著地提高，其中很明显的变化便是服饰。根据罗娜·韦泽利尔对17世纪后期至18世纪前期英国家庭遗嘱清单和财产清单的考察不难发现，自1675年始，人们拥有的家居用品的数量大增。

服饰类消费

在所有家庭开支中，除食物外，没有任何一项开支多于服饰。尽管韦泽利尔考察的是英国家庭服饰消费的状况，并非女性单独的服饰消费情况。

这一时期，服饰史的资料来源比较广泛，包括遗嘱、遗嘱清单、遗嘱账单、账簿、法令文告、行为准则、道德训诫、游记、私人日记、自传和肖像画等。

从17-18世纪各类材料中不难看出，这一时期英国女性服饰的种类更加多样化，包括各种胸衣、长袍、斗篷、罩衫、衬裙、帽子及其各种配饰等等。

17-18世纪，英国女性服饰消费吸引了当时人的广泛关注，这与英国的社会政治环境密不可分。

17世纪中期发生的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导致王权和贵族的势力衰弱，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受到中下层人士的模仿和追捧。

与此同时，政治权利与性别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微妙。男性为了证明男性政治权利的合法性，通过在服饰方面的节俭来证明男性的理性。

女性因热衷于精美的服饰，被视为感性和鲁莽，因而被排除在政治权利之外。从性别的角度来看，自17世纪后半期起，男性和女性在服饰消费上的差异更加明显。

弗卢杰尔认为，自17世纪末，男性放弃了所有更明亮、更鲜艳、更精致、更多样化的装饰品的权利，把它们完全留给了女性。

然而，安妮·霍兰德认为男性放弃华丽服饰、追求简约服饰的时间更早，他认为1675年路易十四批准成立专门制作女装的女裁缝行会，整个服装流行样式逐渐被划分为备受尊崇的男装和轻浮的“女装”。这一变化是男女两性服装之间分化的开始，它影响了整个18世纪，并在19世纪达到高峰，而且还在持续。

鲸骨裙撑

伊丽莎白时代，用鲸骨圆环扩大的裙撑备受女性的青睐。这种裙撑通常由鲸骨环支撑起来，呈圆形或夸顶形，再由针织带子固定在腰上。在许多英国人心目中，鲸骨裙撑是时尚的标志。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女性的服饰发生了变化。

同伊丽莎白时代贵族女士用鲸骨圆环扩大的裙子相比，普通群众更钟爱那些有实际用途的衣服。

至17世纪早期，这种裙撑依然很时尚，即使它在体现有闲和奢侈方面很突出，但是对于那些日常生活中要从事体力劳动的普通人来讲并不实用。

男性服饰多考虑它的实用性，女性的服饰也有类似的趋势。

因此，尽管裙撑在女性服饰中居于重要的地位，且在后来的时尚服饰流行之时也没有消失不见，但紧身胸衣这一可替代服饰的出现，深受广大女性的喜爱。

胸衣

17世纪流行的鲸骨制成的胸衣材质较硬，至18世纪，女性胸衣的样式更加多样，质地也更加的柔软，对女性搭配裙子至关重要，是女性服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托拜厄斯·斯莫利特在1762年的小说中描绘五一庆祝会的情形时，他对乡村女孩感到赞许，写道：“她们穿上最好的衣服，她们白色的长筒袜、干净短款的条纹布胸衣、华丽的印花棉布胸衣、头饰、以及由绿色、粉色和黄色多种颜色装饰的三角胸衣。”

18世纪的英国，鲸骨制成的胸衣价格还很昂贵，经济能力不足的女性为了追赶时尚的步伐，通常会购买廉价的胸衣，或者从二手市场购买一件二手胸衣。

除了最贫穷者外，其他女性都会穿紧身胸衣，胸衣深受广大女性的追捧。

衬裙

与胸衣密不可分的便是宽松的衬裙，衬裙通常穿在胸衣外面，是广大女性必不可少的服饰。社会各阶层的女性都对衬裙寄予厚望，即使是生活在社会下层的贫穷人士也不例外。

曼德维尔还指责最贫穷劳工的妻子，她们无视家庭真实的经济状况，追求外在的体面和虚荣：“虽然嘲笑烫着极益健康的卷发的女人，却与丈夫忍饥缩食，以便买上一件二手睡袍及衬裙”。

不仅是乡村的平民，城镇中的女性也会制作或购买衬裙。这一时期，几乎每位女性都有衬裙，许多人不止一件。

17世纪后半期，一位杂货店店主遗孀弗朗西斯·加德纳的衣橱中有7件衬裙，大部分都是由精美的布料制成，是衣橱中最昂贵的物品。

长袍

16世纪至17世纪中期，女性服饰最基本的构成并未发生大的改变。

然而，复辟之后，女性的服饰变得更加复杂。

17世纪70年代，随着女外套的流行，单件的长袍取代了独立的女士胸衣和衬裙。

它的腰部很紧，穿在前面是敞开的，一般在后面系紧，露出下面的衬裙。

这一时期，女性服饰不仅款式发生变化，布料也越发精美和舒适。

女性不仅追求长袍，对制作长袍的布料也有了更高的要求。这与外来物品的涌入有关，17世纪末，来自亚洲的印花织物流入英国，其新颖和实用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男性和女性都钟爱印花棉布及其制成的服饰。

18世纪后半期，印花的亚麻布和棉布被更亮的毛纺织物取代，成为人们制作衣服的原料。女性为了追求时尚，逐渐放弃印花亚麻和印花棉布，继而选择优质的棉布。长袍大多是由棉花和亚麻制作而成，是各阶层人们重要的时尚服饰。

对于平民女性来说，长袍和外套取代了衬裙，即使对外出做工的女仆，也不例外。

斗篷

此外，红色的斗篷也是女性衣柜中一件很典型的物品，各阶层女性都穿着斗篷，尤其是英国的乡村地区。

17世纪末，西莉亚·法因斯谈及女性的装饰时指出：“你会看到女性被各式各样的斗篷包裹着，有的至腰部以下，有的至脚脖，夏天都是穿这种白色的服饰，冬天则是红色。很多女性没有斗篷便不愿出门。这在萨默塞特郡、德文郡、和康沃尔郡都是常见的时尚。”

红斗篷的流行贯穿整个18世纪，甚至到19世纪依然很时尚。

不仅是中下层女性，贵妇也会购买日常穿戴的斗篷。这种情况并不局限于个别地区，在格拉斯哥和牛津郡等地，女性穿戴斗篷的情形也是随处可见。

帽子

帽子也是英国社会各阶层女性必不可少的物品，在女性服饰消费过程中至关重要。

佩戴乡村风格的草帽是乡村女性的典型特点，但是，佩戴草帽者并不局限于乡村女性，中上层女性也会佩戴。

1727年，索绪尔提及女性戴帽子的情形：“穿戴小巧精致、得体的草帽是时尚的，上等阶层的女士外出或者仅仅是出去参观拜访时都会用草帽来装饰。”

18世纪中期，简单的宽沿草帽，彰显了时尚的气息。

当时人对乡村女性佩戴草帽的记载也可看出佩戴者的心情，1748年，格雷侯爵夫人去斯陶尔布里奇集市提及：“干净的乡下人、女仆都用丝戴和草帽装饰自己，对她们来说这是愉快的一天。”

此外，高碹顶式毡帽也是女性钟爱的帽子，尽管在17世纪初期高碹顶式毡帽开始在上等社会失去吸引力，但它依然是乡村和中等阶层女性钟爱的风格，这种帽子一直持续到了18世纪。

至18世纪末，一位德国游客在游访英国时指出：“英国女性的服饰最优雅的部分是她们的帽子，通常由丝带和羽毛装饰。无论任何等级，伦敦街头没有哪个女性会不戴帽子在街头行走，甚至连乞丐也会佩戴。”

不同材质和款式的帽子也成为女性追求时尚的重要组成部分，英国各阶层的女性都用佩戴帽子作为展示自身魅力的方式。

鞋子

鞋子也是女性服饰消费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受英国自然环境的影响，木屐鞋曾一度受到英国女性的追捧。

1685年，游客米松在游历伦敦时提及伦敦的街道太脏乱以至于女性不得不穿木屐鞋以免受到地面泥泞和潮湿的影响。

木屐鞋子随后被皮革鞋子取代，文学作品中也有相关的记录，笛福就曾在作品中留下相关记录：“她精致的皮革鞋被改造成带有银制饰带的高跟鞋，纱袜变成了优质的毛纺织袜，高跟的木屐鞋子被皮革套鞋取代”。

尽管鞋子的价格相对低廉，但它依然是英国女性服饰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如此，女性还在服装所需的搭配饰物上有一定的花费。

如果说购买印花棉布或亚麻长袍是最引人注目、最昂贵的炫耀手段，那么一种成本较低的方式则是购买合适的配饰。

18世纪，尤其是1750年以后，许多时尚创新都是由配饰的变化引起的，例如，购买鞋扣、围巾、手帕等物品。

17-18世纪女性穿戴的服饰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并未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从当时国外游客或国内人士的记录可知，女性服饰消费有很大相似度，就连农民在穿着上也很讲究。

珀尔·卡尔姆是瑞典一个观察力敏锐的植物学家，1748年，他在英国的赫特福德郡描述了农民的妻子及其女儿的衣服：“当乡下的英国妇女外出互相致意时，她们通常穿一件红色的斗篷。她们出门的时候也会在普通的鞋子下面穿木套鞋，以防街道上的泥垢弄脏她们的鞋子。同样还有伦敦的饰头巾，星期天一个农民或者一个小人物的妻子打扮的像世界上其他地区的优雅女性。乡下的女性很少穿撑裙，她们外出时总是戴着有小麦秸秆编织而成的草帽，看起来非常漂亮。”

1750年一位乡村农妇考察牛津附近的牧羊人村舍和农夫的家庭时指出，最穷的乡村女孩也喝茶、穿印花棉布的胸衣、头戴草帽、肩上披着猩红色的斗篷。

虽然乡村女性服饰方面的消费低于中上等阶层家庭的女性，但是，乡村女性人数众多，在英国人口中的比重也大，她们的服饰也很有代表性。

女性虽然在购买的服饰样式和质量不一，但是，大部分女性都有紧身胸衣、衬裙、长袍、外套、斗篷、鞋帽及其各种装饰品。

女性装备最重要的配饰是一双可拆卸带扣的鞋子、一双长统袜、一条围裙、一顶帽子和某种领饰，这一时期通常是手帕或披肩。

女性不仅购买服饰，还在服装所需的搭配饰物上有一定的花费，尤其是1750年以后，许多时尚创新都是由配饰的变化引起的，例如，购买鞋扣、围巾、手帕等物品。

总的来说，17-18世纪的英国女性，她们在服饰领域的消费行为较之以往有了很大不同，尽管不同阶层女性的服饰在款式和布料的质量上有很大的差异，乡村女性在服饰方面的消费能力低于中上等阶层女性，但由于人口基数较大，她们在英国消费社会的形成和发展的作用，同样不能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