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时代的钱塘江

江西地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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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江是浙江省最大的河流。古时有浙江、浙河、浙水、淛江等名称。浙江之名,见于早期古籍《山海经》。《史记 ·秦始皇本纪、项羽本纪》并作“浙江”。《庄子》作“淛江”。《汉书 ·地理志》、《水经》 作“渐江水”。郦注作“浙江”。淛、浙声近,古字通,或以为渐即浙字(杨守敬《水经注疏》)。今钱塘江上游称新安江,桐庐至萧山闻堰称富春江,闻堰至杭州闸口段,河道圩回曲折,形如“之”字,又称之江, 闸口以下始称钱塘江。

钱塘江的名称开始出现在东晋时代。《太平御览》卷六十五《地部三〇》:“浙江,虞喜《志林》注曰:今钱塘江口,折山正居江中,潮水投山下,折而曲,一云:江有反涛,水势折归故云。《史记》云:江水至会稽山阴为浙江是也。”虞喜,东晋会稽余杭人。应该是东晋时期,东南进一步开发,地名细化,开始出现了钱塘江名。然而要到差不多隔了五百年后的北宋时代,钱塘江之名才得以普遍使用。其原因何在?那得从县、江两者的关系说起。

钱塘江无疑因钱唐县而得名。明万历《杭州府志》卷二十《山川·钱塘江》:“今郡人以其地介于钱塘县,遂名钱塘江云。”然而两者之间绝非一般河流与聚落的关系,而有着互损互益、共生共存的密切关系。这在两宋时期尤为明显。

钱塘江与钱塘县的生存、发展

钱塘江宽阔的喇叭江口,怒潮澎湃,在古代阻碍了南北的渡越。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南巡,“至钱唐,临浙江,水波恶,乃西百二十里从狭中渡”。这狭中,在今富阳与分水(今属桐庐)之间,江面较狭,容易渡越。此处为感潮河段上界,钱塘江潮至此为尽处。这说明古代在钱唐县渡江,因汹涌的江涛,十分险阻,不得不西至富阳一带狭江处渡越。秦汉时钱唐县治还屈居于西湖西面武林山地的北至岳坟去灵隐一带,面临大江,是辟处一隅的小县。这就决定了钱唐县虽置于秦代,但其以后发展很慢。随着钱塘江主泓的摆动,东击西陵,于是北岸滩地淤长,钱唐县地域逐渐扩大。《舆地纪胜》卷二《浙西路·临安府·风俗形胜》引苏轼《六井记》云:“潮水避钱塘,而东击西陵,所从来远矣。沮洳斥卤,化为桑麻之区,而久为城邑聚落。凡今州之平陆,皆江之故地。”说明钱唐县的地域因钱塘江沙滩淤积而扩展。东晋时,钱唐县治已移至钱塘江干今凤凰山麓柳浦一带。对岸即萧山的西陵,成为钱塘 江北岸重要渡口。由于渡口的地位,往来人群的增加,钱唐县开始到得了发展。刘宋泰始年间 (465—471)以前,钱唐县治所在城市聚落,已经沿江干水运路线,自柳浦向北拓展到今吴山东麓鼓楼一带,并吴山麓设“新城戍”兵营。南齐唐寓之以钱唐为都,建吴国。一度将政治中心移至吴山东麓。陈祯明元年(587)在钱唐县设钱唐郡,郡治在凤凰山麓,辖钱唐、富阳、新城、於潜四县。钱唐县由秦汉时期一弹丸小邑成为一地区中心,这是与钱塘江形势有关。六朝时,钱唐县址正东馒头山阻挡了钱塘江涌潮,使其山背西侧的至凤凰山麓一带成为不受潮水直接冲击的安全地带,民居聚落才得发展。

隋炀帝开大运河后,大运河的南端直通钱塘江,江东还有浙东运河,直抵宁、绍。于是杭州地处江、运交会的交通枢纽,在隋代成为“川泽沃衍,有海陆之饶,珍异所聚,故商贾并凑”的城市。凤凰山 麓的柳浦,唐代称“樟亭”,设有驿亭,为南北往来要津,杭州的地位较前更显重要。唐白居易有《宿樟亭》诗:“夜半樟亭驿,愁人起望乡;月明何所见,潮水白茫茫。”钱塘江边驿亭,是远客乡愁之地。唐代的杭州,因处江、运交会,成为南北商业中心,唐李华《杭州刺史壁厅记》云:“杭州东南名郡······咽喉吴越,势雄江海······水牵卉服,陆控山夷,骈樯二十里,开肆三万室。”唐代杭州的繁盛,在《全唐诗》里所载甚多,因非本文所论,故不一一详列。

五代时钱镠的吴越国,对杭州城的扩建和钱塘江海塘的修筑,在杭州城市发展史上有划时代意义。由此奠定了两宋时代杭州的规模。

两宋时代,杭州郭下有钱塘、仁和两县,治所在风凰山麓,濒临江干,受钱塘江海潮水的影响更甚。北宋大中祥符五年(1012)春正月癸西:“杭州言浙江坏岸,渐逼州城,望遣使自京部埽匠壕寨赴州蒇役,从之。”四月壬子,“杭州言去冬涛头冲击江岸,摧圮者三百余丈”。此后,景祐四年(1037)六月戊戌,杭州言是月乙亥大风,江潮溢岸高六尺,坏堤千余丈。诏遣中使往致祭。《咸淳临安志》卷三十一《捍海塘》载:“庆历初夏六月,大风驱潮,堤再坏,郡守杨偕转运使田瑜协力筑堤二千二百丈。有丁宝臣记。”同书引《丁宝臣石堤记》云:“(庆历)七年(1047)夏六月,大风驱潮,昼夜不落,势益湍怒,若将吞于城也。堤之土石,啮去殆半,然犹足以支其危。”政和二年(1112),“兵部尚书张阁言:臣昨守杭州,闻钱塘江自元丰六年泛滥之后,潮汛往来,率无宁岁。而比年水势稍改,自海门过赭山,即回薄岩门、白石一带北岸,坏民田及盐亭、盐地,东西三十余里,南北二十余里。江东距仁和监止及三里,北趣赤岸[同瓦]口二十里。运河正出临平下塘,西入苏、秀,若失障御,恐他日数十里膏腴平陆,皆溃于江,下塘田庐莫能自保,运河中绝,有害漕运。诏亟修筑之。”“政和六年闰正月,知杭州李偃言:汤村、岩门、白石等处并钱塘江通大海,日受两潮,渐致侵啮。乞六和塔寺岸,用石砌叠。乃命刘既济修治。”

到了南宋高宗绍兴年间,杭州改为临安府成为南宋王朝政治中心,人口骤增,江潮不断侵啮江堤, 威胁着杭州城市居民生活的安全,其危害更甚于前。“绍兴初,江涛连年冲突,自仁和白石至盐官之上管,百里生聚,荡为洪波,堤捍百端,随即沦毁,癸丑(绍兴三年,1133年)方定。”“绍兴末年,钱塘江石岸毁裂,潮水漂涨,民不安居。孝宗乾道九年(1173),钱塘庙子湾一带石岸,复毁于怒潮。”《宋史》卷 61《五行志一上》记载:“淳熙四年五月······己亥夜,钱塘江涛大溢,败临安府堤八十余丈。庚子,又败堤百余丈。”“绍熙五年······乙亥,会稽、山阴、萧山、余姚、上虞县大风驾海涛,坏堤,伤田稼。”“嘉定十年冬,浙江涛溢,圮庐舍,覆舟,溺死甚众。”“嘉定十二年盐官县海失故道,潮汐冲平野三十余里,至是侵县治,庐洲、港渎及上下管、黄湾冈等场皆圮,蜀山沦入海中,聚落、田畴失其半,坏四郡田,后六年始平。”淳祐《临安志》卷10《山川》:“开禧三年(1207),艮山门外潮水冲荡沿江石堤民舍。嘉定壬午(十五年,1222)秋,潮水冲突城之东北,直抵盐官县治界三里而近,当时已有邑长防江之议,有诏帅漕臣协力修筑,随毁。冬十一月,除大理丞刘厘持浙西仓节,任责措置。咸谓此非人力可胜,申请迎奉城隍忠清龙王三祠像于潮决之冲,日夕祷祈,仍并力筑塘岸。越次年春,潮回涨沙,始复旧观。嘉熙戊戌(二年,1238)秋,潮由海门捣月塘,径奔团围头,日脧月削,民庐僧舍,坍四十里,渐逼军营,己亥六月,诏赵与懂除端明殿学士,知临安府,任责修筑,以防冲决。又诏欲于江干捐一二里地就杨家桥接前军寨,深开一河。赵与懂奏:先于傍近筑土塘为救急之术,然后于内筑石塘。”理宗宝祐二年(1254)十二月,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陈大方言:“江潮侵啮堤岸,乞戒饬殿、步两帅臣,同天府守臣措置修筑,留心任责,或有溃决,咎有攸归。”

钱塘江潮不仅侵啮堤岸,沦失田畴,还侵入城内,污染环境。淳祐《临安志》卷十《河渠》载:“窃考杭之河渠,自昔以为大政者,无他,务使江水不入,湖水不出,则无患矣。今撫旧所载城中之河有四:曰盐桥河,曰茆山河,曰清湖,曰市河。茆山河中废久矣。而盐桥河、市河日纳潮水,沙泥浑浊,一汛一淤,比屋之民,委弃草壤,因循填塞,久之乃成丘阜。居民利于得地,增叠基址,规占河道。每以开浚,远不过五年,近则二三年,又复如昔矣······天圣四年待御史方奋上言:杭州海潮冲壤水闸,舟船有阻滞之艰。仁宗下诏,复修治之。”

从以上所列资料,充分说明两宋时期,钱塘江潮对杭州城市及其周围地区的侵害始终没消停过,随着杭州城市地位的重要,这种侵害无疑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杭州城的发展。所以从五代吴越国开始,直至两宋,修筑钱塘江堤成为当局的一件大事。据有关研究,有宋一代,杭州地方当局始关心海塘的修筑工作,先后筑塘21次。防止了海潮的冲涌,保护了两岸的居民和农田的利益。

钱塘江使杭州成为两宋时期的海上贸易港

钱塘江的江潮、海涛,虽然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杭州城市的发展,但同时又因其水运价值,使杭州成为两宋时期对外国际贸易港口,促进了杭州城市经济的繁荣。北宋在10世纪中太平兴国年间灭吴越国后,即在杭州设市舶司,作为管理两浙路各地港口对外贸易的机构。淳化三年(992)移市舶司于明州,次年复迁市舶于杭州。直到北宋中期,明州、广州、杭州三处市舶司,并称“三司”。此后杭州市舶司时有置废,但至北宋末年,杭州一直置有市舶司。南宋时,杭州仍存市舶务,管理海外贸易事务。市舶机构的设立,为杭州发展带来无限的商机。《方舆胜览》卷一引《西征记》云:“自浙江般舟古岸下,登其上曰杭州,横空列城,为国大藩。乘熊轼而建隼,必王公巨人,非刺史、郡太守二千石比也。观其闽商海贾,云赴辐辏,犀贝鱼盐,骈罗于其中。”吴自牧《梦粱录》卷十二:“浙江乃通江渡海之津道,且如海商之舰,大小不等,大者五千料,可载五六百人;中等二千料至一千料,亦可载二三百人;余者谓之‘钻风’,大小八橹或六橹,每船可载百余人。此网鱼买卖,亦有名‘三板船’。不论此等船,且论舶商之船。自入海门,便是海洋,茫无畔岸,其势诚险······其浙江船只,虽海舰多有往来,则严、婺、衢、徽等船,多尝通津买卖往来,谓之‘长船等只’,如杭城柴炭、木植、柑桔、干湿果子等物,多产于此数州耳。明、越、温、台海鲜鱼蟹鲞腊等类,亦上单通于江、浙。但往来严、婺、衢、徽州诸船,下则易、上则难,盖滩高水逆故也。江岸之船甚伙,初非一色,海舶、大舰、网艇、大小船只,公私浙江渔浦等渡船,买卖客船,皆泊于江岸。盖杭城众大之区,客贩最多,兼仕宦往来,皆聚于此耳。”由此可见,杭州因钱塘江之便,海上贸易极为繁盛,南宋都城所需之物,皆由钱塘江运入城内,故为诸商辐辏之地。明嘉靖《浙江 通志》卷二《地理志二》:“杭之为郡,枕带江海,远引瓯闽,近控吴越,商贾之所辐辏,舟航之所骈集,则浙江为要津焉。”

从《梦粱录》、《武林旧事》、《都城纪胜》等记载南宋临安城的著作里,反映临安城里商业十繁荣,临安城内商家寄存货物的塌房(又作塌坊)数量众多,规模很大。“每所为屋千余间,小者数百间,以寄藏都城店铺用客旅物货。”市场上各色货物均有。其中丝绸、瓷器,多为运往海外。马可波罗在记载南宋行在时说:“城中商贾甚众,颇富足。贸易之巨,无人能言其数。”“海洋距此有25哩,在一名澉浦城之附近。其地有船舶甚众,运载种种商货往来印度及其他外国,因是此城愈增价值。有一大川自此行在 城流至此海港而入海,由是船舶往来,随意载货,此川流所过之地有城市不少。”文中“大川”所指的就是钱塘江。

总之,直至南宋末年,杭州因钱塘江而成为海上贸易港口,促进了杭州的繁荣。钱塘江与杭州城互损互益、共生共存的关系至为密切。

钱塘江潮成为杭州的一大名胜

虽然钱塘江潮不断地威胁着杭州城市的安全,但钱塘江潮水,作为自然景观,自唐朝以来,已成为天下名胜。李吉甫《元和郡县志》卷25《杭州钱塘县》:“浙江在(钱塘)县南一十二里。《庄子》云浙河, 即谓浙江,盖取其曲折为名。······江涛每日昼夜再上,常以月十日、二十五日最小,月三日、十八日极大。小则水渐涨不过数尺,大则涛涌至数丈。每年八月十八日,数百里士女共观舟人渔子诉涛触浪,谓之弄潮。”白居易咏《潮》诗:“早潮才落晚潮来,一月周流六十回;不独光阴朝复暮,杭州老去被潮催。”南宋周密《武林旧事》卷三《观潮》:“浙江之潮,天下之伟观也。自既望以至十八日为最盛。方其远出海门,仅如银线,既而渐近,则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大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杨诚斋诗云:‘海阔银为郭,江横玉系腰’者是也。每岁京尹出浙江亭,教阅水军,朦艟数百,分列两岸,既而尽奔腾,分合五阵之势,并有乘骑弄旗标枪舞刀于水面者,如履平地。倏尔黄烟四起,人物略不相睹,水爆轰震,声如崩山,烟消波静,则一舸无迹。仅有敌船为火所焚,随波而逝。吴儿善泅者数百,皆披发文身,手持十幅大彩旗,争先鼓勇,溯迎而上,出没于鲸波万仞中,腾身百变,而旗尾略不沾湿,以此夸能,而豪民贵宦争赏银彩。江干上下十余里间,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塞途,饮食百物,皆倍穹常时,而僦赁看幕,虽席地不容间也。禁中例观潮于天开图书高台,下瞰如在指掌,都民遥瞻黄伞雉扇于九霄之上,真若箫台蓬岛也。”文中所谓“车马塞途,饮食百物,皆倍穹常时”,无疑是为来自四方的观潮游客所准备的,客观上带动了饮食服务业的发展。《梦粱录》等南宋著作里记述临安城内繁荣的商业,不可能仅仅服务于杭城本地人士,而一年里必定是观潮时远方来客最多。这就是钱江潮为杭城带来的商机。

宋吴自牧《梦粱录》卷四《观潮》:“临安风俗四时奢侈,赏玩殆无虚日。西有湖光可爱,东有江潮堪观,皆绝景也。每岁八月内,潮怒胜于常时,都人自十一日起便有观者,至十六、十八日倾城而出,车马纷纷,十八日最为繁盛,二十日则稍稀矣。十八日盖因帅座出郊,教习节制水军,自庙子头直至六和塔,家家楼屋尽为贵戚内侍等雇赁作看位观潮。向有白乐天《咏潮》诗曰:‘早潮才落晚潮来,一月周流六十回。不独光阴朝复暮,杭州老去被潮催’。又苏东坡《咏中秋观夜潮》诗:‘定知玉兔十分圆,已作霜风九日寒。寄语重门休上钥,夜潮留向月中看。’‘万人鼓噪骇吴侬,犹似浮江老阿童。欲识潮头高几许,越山浑在浪花中。’‘江边身世两悠悠,人与沧波共白头。造物亦知人易老,故教江水更西流。’‘吴儿生长狎涛澜,冒利轻生不自怜。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江神河伯两醯鸡,海若东来气吐霓;安得夫差水犀手,三千强弩射潮低。’······其杭人有一等无赖,不惜性命之徒,以大彩旗或小清凉伞、红绿小伞儿,各系绣色缎子,满竿伺潮,出海门百十为群,执旗泅水上以迓子胥。弄潮之戏或有手脚执五小旗,浮潮头而戏弄。向于治平年间郡守蔡端明内翰见其往往有沉没者,作戒约弄潮文云:‘斗牛之外,吴越之中,唯江涛之最雄。乘秋风而益怒,乃其俗习于此观游。厥有善泅之徒,竞作弄潮之戏,以父母所生之遗体,投鱼龙不测之深渊,自谓矜誇,时或沉溺,精魄永沦于泉下,妻孥望哭于水滨。生也有涯,盍终于天命,死而不吊,重弃于人伦。推予不忍之心,伸尔无穷之戒。所有今年观潮并依常例,其军人百姓辄敢弄潮,必行科罚。’自后官府禁止,然亦不能遏也。”

弄潮在两宋时代成为杭州的一道风景,为天下奇观,吸引了四方来客,繁荣了杭州的生活服务业。但是宋亡以后,盛况不再。明代以后逐渐消失。至于观潮之风,至今仍为游览杭州的一大胜景。

钱塘江潮曾起提供运河水源的作用

自京口(今镇江)至杭州的江南运河,在宋时又称浙西运河,是杭州与中原交通的主要航道。南宋建都临安后,显得格外重要。“自临安至京口,千里而远,舟车之轻从,邮递之络绎,漕运之转输,军期之传递,莫不由此途者。”但是江南运河的南段缺乏水源,开始利用西湖水为水源,然而西湖“自唐及钱氏后废而不理。至是,葑积二十五万余丈,而水无几。运河失湖水之利”,于是只能“取给于江潮,潮水淤河,泛滥闤闠,三年一浚,为市井大患,故六井亦几废。”城内有盐桥、茅山两河与钱塘江相通,曾引江潮入运。由此经常淤塞,泥沙积厚。元祐四年(1089)苏轼组织士兵疏浚茅山、盐桥两河各十余里,水深八尺,南接龙山河,重修龙山、浙江两闸,恢复通航,“父老皆言自三十年以来,开河未有若此深快者也”。随后,以钱塘江作为茅(茆)山河的水源,以西湖为盐桥面河水源。在茅山河和盐桥河交汇处的钤辖司前(今过军桥西)创置一闸,“每遇潮上,则暂闭此闸,令龙山浙江潮水径从茆山河出天宗门,候一两时辰,潮平水清,然后开闸,则盐桥一河,过闤闠中者,永无潮水淤塞、开淘骚扰之患。而茆山河纵复淤填,仍在人户稀少,村落相半之中,虽不免开淘,而泥土有可堆积,不为人患。潮水自茆山河行十余里,至梅家桥下,始与盐桥河相通,潮已行远,泥沙澄墜,虽入盐桥河,亦不淤填。自来潮水茆山盐桥二河只淤填十里,自十里以外不曾开淘,此已然之明效也。茆山河既日受潮水,无缘涸竭,而盐桥河底低茆山河底四尺,梅家桥下量得水深四尺,而碧波亭前水深八尺,则盐桥河亦无涸竭之理。然犹当过虑,以备乏水”。然而,以钱塘江水为运河水源毕竟弊多于利,元时运河口“沙涂壅涨,潮水远去,离北岸十五里,舟楫不能到岸,商旅往来,募夫搬运十七八里,使诸物翔涌,生民所失,递运官物,甚为烦扰”。于是又开龙山闸河道。然因泥沙堆积,河高江低,海潮水难以人河。至明代后期运河已不通江,船只需翻坝而过。钱塘江已完全失去为运河提供水源的作用。


END


作者:邹逸麟

来源:《浙江学刊》2011年第5期

选稿:耿 瞳

编辑:宋柄燃

校对:黎淑琪

审订:汪依婷

责编:黄海红

(由于版面内容有限,文章注释内容请参照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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