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女生所问不配上野千鹤子？结婚会破“独身主义教主”人设吗？丨快评

近日，“上野千鹤子对话北大女生”的“宿舍聊天”节目引发热议，甚至演变成一场舆论混战。令外界颇感错愕的是，这场舆论战后来成为某个群体的一场“内战”。

面对在中国受到某个群体追捧的上野千鹤子，主持人“全嘻嘻”问出“上野老师不结婚是因为被男性伤害过吗？还是因为受原生家庭影响”“上野老师如何看待恋爱脑”这些问题。

节目播出之后引发了网络上山呼海啸的批评之声，一些网友认为全嘻嘻的问题“格局太小”，不仅拉低了对谈的质量、浪费了提问机会，其对所谓的女性议题理解也十分肤浅，却向上野老师索取“认证”，求取“女性议题这份时尚单品”。

其实，上野千鹤子的回答相当从容。对于“是不是被男性伤害过所以不结婚”，她的回答是“原来大家都是已婚者啊，我对婚姻不感兴趣”。而对于“恋爱脑”的问题，上野老师“还要我来教十来岁小姑娘谈恋爱吗”的调侃，让此次“跨次元”的对谈充满了欢乐的气氛。网络上的义愤填膺，似乎只是给这次对谈“加戏”。不过，上野千鹤子真的如她所说那样言行一致，当得起这些网友如此“捍卫”吗？

根据最新爆出的消息，这场对谈活动实际上是出版社与网络平台“联合策划”的一场营销活动，意在以当下流行的“婚育”“原生家庭”“内耗”等话题，借助“女性议题”与名人效应的顺风车，行其商业推广之实。如此一来，全嘻嘻们做这期节目的主要目的恐怕根本就不是深入严肃地讨论女性议题，而是为了“带货”乃至“收割流量”的商业行为。

几乎在同一时间，日本国内杂志《周刊文春》的爆料显示，上野千鹤子教授其实多年前就已“入籍”（日语里“结婚”的同义词）。《独身主义教主上野千鹤子已经入籍》的标题显示，素以鼓吹“一生不婚不育”“喜欢男性但不认可婚姻制度”的上野老师，其实早就在法律上完成了结婚手续。丈夫色川大吉去世之后，房产也由上野“相续”（继承）。

《周刊文春》的披露有凭有据，目前仍未见到强有力的反驳。如果此事属实的话，难免令人质疑上野多年以来的言思学行是否“说一套做一套”。至此，这次对谈的“节目效果”在场外达到了高潮：如果继续发扬部分“女性权益网友”在节目播出之后的质疑精神，那么无疑全嘻嘻与上野都已在行动上背离了某种“人设”，不得不面临“是否言行一致”的拷问。

西谚有云，“话说出去之前你是话的主人，话说出去之后你便是话的奴隶”。一个人的学说言论固可以激昂动人、“圈粉无数”，也可以借此赢得源源不断的声望与利益，然而外界也很自然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此人的言论学说来检验他的行动实践。一旦出现“言过其实”甚至“名实不符”的情况，外界对其的指责是完全站得住脚的。BLM运动领袖不去黑人区却住着百万美元豪宅，环保主义者口诛笔伐现代工业的同时仍在大量消耗化石燃料，这种“只言传，不身教”的案例早就不止一例，自然难逃外界乃至追随者的“问责”。

事实上在自由开放的现代社会，一个人的价值观与生活方式当然不可能一成不变。“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告别”的情况并不鲜见，也是每个现代公民的权利。不少“女性权益网友”对全嘻嘻的口诛笔伐，其实也实在不必。《周刊文春》的爆料也显示，“上野与色川在一起之后，学问上出现了一点‘柔和’的迹象，但性格如常”。也就是说，上野在结婚后有了“今是而昨非”的迹象，但仍舍不得放弃自己立下的“人设”，未能如她所说的那样“诚实对待自己”。

舆论对上野与全嘻嘻的“问责”其实不具任何强制性，她们之所以“不愿放下偶像包袱”、没有坦率承认“其实我没那么极端”，恐怕还是担心市场与流量的“惩罚机制”，无从逃避“又当又立”这种坊间粗话的招呼。而在事实上，上野及其追随者大力鼓吹的女性身份政治早就成为一套意识形态，其内涵与外延都极其可疑，诸多信条与学说都禁不起形式逻辑与生活经验的追问。上野本人的幸福婚恋，其实已经否定了她书里的诸多命题。

“身份压迫”“自我觉醒”“现状批判”，堪称上野理论的“三板斧”，乍一看来似乎无往不利，但只要仔细思考就不难发现，这套理论非常容易滑入“错误归因”“以相关性混淆因果性”“滑坡推理”“虚假二难式”等逻辑谬误，企图以“性别对立”的一元论叙事包办多元化社会里的一切现象，最终成为一套封闭狂热的意识形态。

上野式的理论终究无法真正有力地解释复杂的社会现象，诉诸一元论的各种文字游戏也会在现实世界撞上铁板，乃至陷入无法逻辑自洽或是与生活经历冲突的尴尬境地。所以，与其执迷于“身份政治”的文字游戏，不如真正“诚实对待自己”，拥抱多元长青的生活之树。

王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