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人的幽灵噩梦：哲别、速不台的第一次蒙古西征

“ 上天抛弃了中国，因为它的傲慢和奢侈。而我，身处北荒，却没有过分的欲望。我讨厌奢侈无度。我只有一件外套和一份食物。我和我这些卑微的牧民吃同样的食物，穿同样的破烂衣服。我视人民为我的孩子，对有才能的人感兴趣，就好像他们是我的兄弟一样。我们的原则总是一致的，我们总是因彼此的感情而团结在一起。练兵时我总是在前，战斗时从不落后。在七年的时间里，我成功地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将全世界统一在一个帝国之中。而我自己却并没有什么杰出的品质。”

上面这段话出自成吉思汗1219年写给全真教长春真人丘处机的一封信。

草原国家通常由分散的部落组成，部落内又有贵族、平民、奴隶的等级之分。

成吉思汗的与众不同在于他领导的草原帝国是一个更加集权的国家，他的蒙古军队是一支没有阶级和部落分隔、组织严密、纪律严明的“革命军队”。战俘如哲别、奴隶如木华黎都在成吉思汗麾下成长为叱咤风云的一代名将。

成吉思汗像

基辅罗斯在雅罗斯拉夫大公死后已分裂百余年。罗斯公国们即将面对来自东方的蒙古骑兵。

罗斯人其实并不缺少和草原民族打交道的经验。从乌克兰大草原到伏尔加河流域的广大地区都曾是罗斯人征战过的沙场。突厥人、哈扎尔人、伏尔加保加利亚人的骑兵都曾是罗斯人的手下败将。

但蒙古人却让罗斯人目瞪口呆，他们如幽灵般到来，把罗斯人胖揍了一顿后又消失在东方的迷雾中。这便是哲别和速不台统帅的第一次蒙古西征。

蒙古的向西扩张始于成吉思汗对花刺子模的征服。

成吉思汗早年曾多次失败，但总能召集余部东山再起。所以成吉思汗最了解斩草除根的重要性，他用兵的一个特点就是对败军之将的穷追不舍。

在攻占撒马尔罕等中亚名城后，成吉思汗命令他最得力的战将哲别和速不台带领蒙古骑兵搜山检海般地追捕花刺子模国王，从现今的乌兹别克斯坦出发，途经阿富汗，一路追踪到达伊朗北部。1220年12月，穷途末路的花刺子模国王摩诃末病死在里海中的一个小岛上。

成吉思汗手下有著名的“四杰”和“四狗”。哲别和速不台是四狗之二，这不是骂人的话，猎犬是蒙古猎人最好的朋友，说他们是狗是指他们是勇猛好战的急先锋。

哲别和速不台在剿灭花刺子模残余后仍意犹未尽。他们向成吉思汗建议带领一支部队继续向西，探察一下西方还有什么可征服的地区。在等待成吉思汗命令的时候，哲别和速不台在高加索山脉和伊朗北部之间来回劫掠了两年，顺便还入侵了格鲁吉亚。

蒙古人最擅长的战术就是通过诈败引诱敌人追击。当敌军在追击中阵型散乱后予以伏击歼灭。格鲁吉亚国王原本准备率军远征，协助教皇的十字军东征。但他的军队却中了哲别的拖刀计，几乎全军覆没。

当哲别和速不台在南高加索攻城略地之时，他们的大汗在忙着追剿死去的花刺子模国王摩诃末的儿子扎兰丁。扎兰丁勇冠三军，总能以其英雄的魅力招揽大批追随者。只是他的军队仍然不是蒙古人的对手。

1221年11月，扎兰丁败退到印度河边，退无可退。他向蒙古军阵发动了最后一次反突击。在把蒙古追兵逼退少许后，扎兰丁拨转马头，纵马跳下悬崖，游过印度河。

据说成吉思汗对扎兰丁之勇大为欣赏，禁止士兵向游往河对岸的扎兰丁射箭，还发出了“生子当如扎兰丁”的感叹。

扎兰丁诞辰800周年纪念币（乌兹别克斯坦，1999）

1222年，成吉思汗北上返回撒马尔罕，会见了不远万里前来的长春真人丘处机，询问了长生之道。此时，成吉思汗已不需要哲别和速不台在伊朗北部拱卫他大军的侧翼，西征计划就此启动。

公元1222年，哲别和速不台率领两万蒙古骑兵离开伊朗北部，向北翻越高加索山脉。蒙古人的向导诱骗蒙古军队走了一条极其艰难的山路。

在抛弃了所有攻城器械后，筋疲力尽的蒙古人终于翻越寒冷的高加索山脉，出现在草原上，却发现前方已有数万敌军严阵以待。

当地的北高加索游牧部落联合了草原上强大的钦察骑兵。钦察人又说服哈扎尔人和伏尔加保加利亚人加入对抗蒙古的联盟。

刚刚翻越高加索山脉的蒙古军队疲惫不堪又得不到补给，处境非常艰难。蒙古人没有硬碰硬，而是使用了离间计，以承诺分赃为诱饵，成功劝说钦察人离开了联盟。

在钦察人离去后，蒙古骑兵击溃了高加索部落联盟，然后毫不脸红地背信弃义，追上回家路上的钦察人，把他们也一网打尽。

哲别和速不台追击花刺子模国王（1220），入侵格鲁吉亚（1221），翻越高加索山脉（1222）的进军路线

千万别以为蒙古人的胜利全靠的是野蛮和武力。蒙古军队远征常常是人数越打越多，不断有外族为利益加入蒙古。而对于被征服的后方，蒙古也不设重兵防守，而是靠屠城为威吓。

蒙古人像不受人类情感困扰的计算机，视其他人类为待屠宰的牛羊。他们冷酷无情地利用人性中的贪婪和恐惧，一次又一次地取得不可思议的胜利。

根据卡内基学院的研究，成吉思汗屠杀四千万人导致大气中二氧化碳减少了七亿吨，相当于一整年全球汽油消耗所产生的二氧化碳。瞧这科研经费花的。

历史就是这么神奇，像成吉思汗这种级别的人屠，在世界上的形象不但不负面，还被尊为“一代天骄”。

在世界各地都有以成吉思汗命名的餐馆或菜肴。在蒙古就更不用说了。您去乌兰巴托旅游，可能会下榻位于成吉思汗大街上的成吉思汗大酒店，早上喝成吉思汗咖啡、成吉思汗奶茶，中午在成吉思汗快餐店点一号套餐成吉思汗汉堡加成吉思汗可乐，晚上去成吉思汗烤肉店吃成吉思汗串串香配成吉思汗二锅头。回国的时候，成吉思汗机场还免费送您一个成吉思汗像章，上面写着“嗨，大汗！”……哈哈，开玩笑，这一段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商标注册管理混乱。

玩笑归玩笑，但不可否认成吉思汗、哲别、速不台、扎兰丁……他们都是英雄。只可惜战场上英雄辈出的年代都是生灵涂炭的年代。

熊熊战火即将沿着大草原向第聂伯河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