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好雨知时节

文/崔建民

清晨，打开窗扇，迎面扑来阵阵清风，且夹杂着淡淡的潮气，“唰唰”雨丝低吟浅唱着，自高空绵绵垂下，又从眼前倏然滑落，轻柔地落在地面。哦，“随风潜入夜”的新春第一场雨，总是以如许悄然的姿态给人们送来意外惊喜。

风是雨的信使，雨是云的化身。春风有着魔术师般的神奇本领，能变幻出一个五彩斑斓的春天。之前，她要放牧白云，把散澹的云朵从远方驱赶麇集一起，拽扯成一场喜雨，

意在告诉人们，春天就要来了，一年的希望在于此，大家可要抓紧做好准备呀！

春风深情的召唤，我听懂了，心想，此时应该唤醒那几箱沉睡了一冬的韭菜了。这几箱韭菜，是多年前朋友将幼苗培育好后送我移栽过来的，平时放置在楼厦下，冬天枯萎，春暖萌绿，但如若不保温和补水的话，出苗慢长势也不好。去年冬天，我不失时机给韭菜蒙上树“叶被”、“雪被”，以利于它们提前“报春”。天公作美，及时送来了这场春雨，对于素来春旱的北方而言，春雨的确贵如油，弥足珍贵得很呢。我可不想失去这样大好机会，赶紧下楼到车库拎桶收集雨水浇韭菜，还灌满了十多只大大小小的塑料桶留作备用。

春雨还在沥沥下着，细细密密的雨线交织着从高空飞落下来，在地面溅起一圈一圈密密麻麻的水花，“唰唰”声和“哗哗”声掺杂在一起，听着像是唱一首抒情的歌，再听又像是在弹奏春天进行曲。

是的，的确是春天进行曲。

伴随着春天进行曲，有一种细微之声旋绕耳边。屏气静心去听，“吱吱”、“吱吱”......，循声溯源，原来声音来自韭菜根部，是韭菜根尽享大自然乳汁的吸吮之声，是久旱逢甘雨难以抑制的畅快之声。雨是天之甘露，融和有充足的氧气、氮素，根叶都很受用，生长得更加旺盛。这几年，我除了给韭菜坚持上有机肥外，再者就是用收集的雨水浇灌。原生态种植法也让妻子颇为满意，她高兴地说：自家种的韭菜吃起来鲜美可口还不烧心。

伴随着春天进行曲，邻家孟叔的“小菜园”业已显露生机了。孟叔是个仔细人，树叶加纸箱板双保温措施很给力，近两天才撤掉又浇了雨水，虽然大部分韭菜还在冬眠中做梦，但总有一些性子急的，为争先吸一口春天的味道，硬生生拱出嫩小毛尖。那一箱嫩黄的苗儿或是小葱吧，眼见得已有半拃左右高了，纤弱的身躯经风一吹左摆右晃，像极了蹒跚学步的婴儿，着实惹人怜爱。

伴随着春天进行曲，我那“大菜园”也即将开冻了吧。这“大菜园”是去年与朋友合伙开荒出来的呀，起初几小块，随着朋友的不断加入，后来扩展到几分直至一亩多。年前菜地通通翻晒，备足肥料，就等开春后大干一场了。春节刚过不久，我就急不可待跑到“大菜园”里，用铁锹探挖了一回，可土地硬邦邦的。这真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时不至，不可强生”也。“人在自我的劳动中创造自我并明白劳动的美”，在四季更替万物流变中，在播种、生长和收获劳作里，带给我的不仅仅是喜悦，还有对人生更多的感悟。

伴随着春天进行曲，那广阔无垠的麦田也就要渐渐返青了吧。在我的“大菜园”周围，就有那么大片大片的麦田，去年秋后播下种子齐刷刷长出一片片绿茸茸的麦苗，远远望去，像一张偌大的绿色地毯铺展开去，煞是喜人。经过一冬的沉寂，春风一吹，春雨一落，麦苗又盼来了好日子，终于可以舒展腰身，自由自在地生长了。春天有不可遏制的创造力和无限美好的希望。也许就在此时，一场“烟暖土膏民气动，一犁新雨破春耕”的“进行曲”已经奏响！

【作者简介】崔建民，高级工程师，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德州市作协会员。在市级以上报刊杂志等媒体发表文学作品60余篇。2021年担任《阳泉晚报》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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