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出国留学触底反弹？

作 者丨王峰

编 辑丨周上祺

被疫情延后了三年的出国留学，似乎将真正进入后疫情时代。

近期，高校陆续公布2022届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其中包括出国（境）升学深造数据。21世纪经济报道梳理了不同层次、不同区域的15所高校数据发现，2022届高校毕业生出国留学仍处于疫情以来的谷底，但多所高校小幅恢复，多所高校回到疫情前水平。

近日，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正式发布通知，不再认证远程方式学习获得的海外文凭。这意味着，“不出国网课留学”模式将结束。2023年出国留学触底反弹已跃跃欲试。

出国留学仍在谷底

21世纪经济报道梳理的15所高校中，2022届毕业生出国留学人数比2021届继续减少的有8所，两届人数持平的有2所。但由于2022届毕业生人数增加，2022届出国留学占毕业生总数比例下降的共11所高校。

整体上，出国留学仍未走出疫情以来的谷底。

对于清华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等顶级名校来说，疫情前毕业生出国留学占比都在10%以上，比如2018年分别为15.30%、10.75%、11.56%。

2020年后，名校出国留学受到重大影响，比如西安交通大学2022届毕业生出国留学占比仅4%，比2019届8.88%的占比跌去一半多，比2021届也继续减少1.18个百分点。

15所高校中，没有一所高校的出国留学占比在2021届以后超过10%。尤其是作为出国留学主力的本科毕业生，很多名校的出国留学占比都超过20%，疫情后普遍跌破10%。

上海某名校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2022届本科毕业生吴昊正在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工作，虽然刚刚毕业，但他拿到了15万元的年薪。“以往，我的同学们往往会出国深造，但受疫情影响，像我这样先就业再择机出国的同学这两年很多。”吴昊说。

虽然出国留学仍不景气，但可喜的是，很多高校虽然出国留学人数减少，但留学质量没有下降。

梳理各高校近年的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发现，2020年-2022年，北京邮电大学赴境外深造的本科生毕业生中，被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帝国理工学院、哥伦比亚大学等QS排名前100高校录取的学生比例，每年都超过70%。三年来，宁波大学该比例每年都超过40%。华东理工大学赴世界大学学术排名（ARWU）前100位的境外大学深造的人数，近两年还逐年提高，占比分别提升8.82、8.36个百分点。

另外可喜的是，出国留学一直保持较强韧性。即使受到疫情重大影响，但上海科技大学2022届出国留学占比仍高达14.21%。近年来，该校每年都有选择就业的应届毕业生在第二年出国留学。

这与顶级名校的教育开放程度较高有关。上海科技大学与哈佛大学、耶鲁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合作开展学生交流项目，与卡耐基梅隆大学、牛津大学等合作开展学生科研项目。

该校2022年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显示，2022届本科毕业生中，共72名学生（82人次）在学期间参加过海外交流学习，占总人数的17.2%。

还有的高校历来鼓励学生出国留学。北京工业大学是一所“211”高校，但出国留学人数和占比比很多“985”高校都高。

2022年，北京工业大学有740人出国留学，超过清华大学的566人、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351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349人。在21世纪经济报道梳理的15所高校中，出国留学人数仅少于上海交通大学的802人，而其毕业生总人数只有上海交通大学的约一半。

北京工业大学2022年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显示，高校信息学部就有193人出国留学；有3个专业的毕业生100%出国留学。

北京工业大学2022届出国留学人数与2021届持平，已超过2018届，可谓恢复迅速。

美国英国此消彼长

过去3年，出国留学陷入低谷的同时，留学目的地也发生结构性变化。

美国已不再是一些国内高校毕业生的首选留学目的地国。

美国国际教育协会（IIE）和美国国务院教育和文化事务局联合发布的《2022美国门户开放报告》数据显示，2021-2022学年，中国内地依然是美国最大的留学来源地，有29万余名留学生，但与上年的31万人相比，下滑8.6%。这是自2013-2014学年以来，中国内地的留美学生数量首次跌破30万。

21世纪经济报道梳理发现，北京航空航天大学2018年有349名本科生赴美留学，2022年只有17人；北京邮电大学2018年有313名本科生赴美留学，2022年只有34人；西安交通大学2018年有258人赴美留学，2022年只有约100人。

赴美留学人数减少，作为另一个重要留学目的地国，英国流入的国内学生明显增加。

在21世纪经济报道梳理的15所高校中，北京工商大学、北京工业大学、北京邮电大学、西安交通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等高校都呈现出“此消彼长”现象。比如北京邮电大学本科生赴美留学占比从2019年的49.10%降至2022年的7.71%，而赴英留学占比从2019年的29.70%升至2022年的44.90%。

日前，启德教育发布的《中国留学市场2022年盘点与2023年展望》报告显示，由于海外院校申请门槛提高，申请结果不确定性增加，近3年本硕留学申请中多国联申的占比呈小幅上涨趋势。其中，赴美国、澳大利亚本硕留学的学生联申英国的占比达50%左右。

中国内地高校毕业生前往新加坡、中国香港深造的人数也增长明显。

比如，上海交通大学赴新加坡留学的毕业生比例从2018年的1.87%升至2022年的6.46%；吉林大学从2019年的2.94%升至2022年的16.74%。

据报道，新加坡妥善管理疫情的做法受到国际学生的认可，一些高校的国际学生的申请者在疫情期间不减反增。在“QS2023年最佳留学城市排行榜”中，新加坡在城市吸引力指标方面排名全球第五。

由于多方面的便利性，中国香港在吸引内地高校毕业生方面表现更是不俗。比如，吉林大学2022届有100人赴香港深造，香港一跃成为吉林大学第一大出境深造目的地。

当然，中国内地依然是美国最大的留学来源地。《2022美国门户开放报告》数据显示，2021-2022学年，中国内地学生赴美留学主要是读本科的学生出现负增长，赴美读研究生的人数则有12万余人，与上年相比增长3.6%。

比如，上海交通大学、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上海科技大学2022年赴美留学的人数均超过2021年。

鼓励学生出国留学

出国留学复苏迹象已经非常明显。

在21世纪经济报道梳理的15所高校中，顶级名校已率先反弹。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上海科技大学2022届出国留学人数超过2021届。但与疫情前水平相比，仍有较大差距。

其余高校虽然同比减少，但已收窄下滑幅度。15所高校中，只有西北农林科技大学2022届出国留学人数降速超过2021届，其他出国留学人数同比减少的高校，降速均较2021届收窄。

对于地方高校来说，由于出国留学占比不高，三年来所受影响相对较小。北京工商大学2019届毕业生出国留学占比为10.3%，2022届为6.18%。15所高校中，天津医科大学、郑州大学、北京工业大学已恢复至，或一直保持在疫情前水平。

在出国留学人群中，除了读研的高校毕业生，还包括读本科的国际高中学生，这部分恢复态势同样明显。

国际教育数据平台宜校对国内23个省份的63所国际高中/高中国际部的调研显示，2022年入学的新高一招生比较火爆，报名人数显著提升。调研发现，2022年新高一学生总量比当年毕业生总量增长了26%。

宜校创始人肖经栋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随着境外大学恢复线下课等，疫情对留学障碍变小，中国家庭对留学的信心回归。

“2022年新高一招生火爆，可谓是中国家庭为国际教育投了一张重要的信任票。”肖经栋说。

而从学生准备出国留学考试方面，也可以看出出国留学长期向好的趋势。新东方国际教育培训事业部产品研发总监姚宇西对记者表示，新东方国际教育开始为越来越多的学生制定2-3年的长期发展规划，而不是短期培训。这意味着，学生准备出国留学的预期越来越稳定。

目前，主要留学目的地均已开放边境，国（境）外院校全面恢复线下授课。近日，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正式发布通知，不再认证远程方式学习获得的海外文凭。业内人士认为，这将起到鼓励学生出国留学的作用。

本期编辑 林海铭 实习生黎蔼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