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与小灰

春末，小区入住了一只鸽子，时常绕我家北边那楼飞上飞下，停靠行走。北楼离我书房相距不远，鸽子的动势、静势我都能看清。

因疫情，家中书房成了我的办公室，每当烦恼劳累，我会走到窗前，看鸽子在露台矮墙上整理羽毛、在阳台闭目养神、在楼底院子喝水觅食，闲庭信步，悠闲悠哉的样子，带我轻松。

小区偶有鸽群飞过，它一反常态地瞅着鸽群自己在原地快速来回走动，但鸽群始终没有为它停留等待的意思，也不知它是否真的有入群愿望，至今没加入队伍。它通体白色，我称这只故事鸽为小白。

夏日的一天早晨，打开书房门，外窗台一个影子吓我一跳，原来是小白。他也警惕地挺直身子、歪脖、扭头、瞪眼望着我。

喜出望外，这是我觊觎的场景，便返身去厨房给它找食物。接着过来便不见了。我还是打开窗户，把米洒在了窗台上。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小白再次落到洒米的窗台，并没有急着进食，而是停停走走观察离它1米多远的我，我收回视线装作低头看书。感觉我无害它之意，便小心翼翼的开始低头啄米。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鸽子：小白似青年，男女辨不清，偏瘦，黑豆大的圆眼睛，矫捷的身躯凸显健康，尤其是那身洁白无染的衣服着实招人喜爱。我一直看它吃完擦嘴飞到北楼一户人家的露台上。心想，彼此将成为朋友。

每天清晨我进书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把米洒在窗台上，小白也会在上午某个时段来进食。不几天，我离它再近、做出任何动作和声响它也不被惊吓或飞走。

国庆节，玻璃外的小白明显健壮，羽毛也呈现光泽。“如此帅美，不找个异性朋友是否辜负了点什么。”它好似听懂了我的话。

一周后的上午，小白照常落到窗台，这次有点异样，它没急于进食，膨胀着羽毛躁动地“咕咕咕”叫着，一会，不知何处冒出一只灰蓝色的鸽子朝小白飞来，当它发现室内的我，脚还未落稳就转身飞走了，小白犹豫一下便追了过去。我心生惊喜，赶紧在窗台上增加了双份的米，撂下工作走出书房，我相信小白的魅力。

午饭后再进书房，米不见了，聪明的小白借花献佛，看来是求偶成功了。开始，灰鸽几天来一次，没多久便于小白天天出现在书房的窗台上。

我称小白的朋友为小灰：小灰比小白小一圈，衣着也没小白打理的整齐干净，但脖子上不宜觉察的蓝紫色羽毛在阳光中像金丝一样变换着光芒，神秘而尊贵。

他俩在天空翻上俯下，前飞后追的样子给孩子们带来欢乐，也收获着小区居民的祝福。

小白很绅士，每次米将吃尽时，会停下来让小灰吃并为其整理羽毛，小灰边吃边配合，场面温馨。后来，小白为小灰梳理好羽毛后会去啄小灰的嘴，一直将小灰的头逼到窗台的平面上。我疑惑：小白怎做出如此不友好的举动？后来才明白它的“坏”心思。小灰明显有点不好意思：认识才多长时间，你有点着急呀。一段时间后，小灰好像被小白执着地表白打动，开始接受这份爱意，情到浓处，还嘴与嘴对啄，呵呵，动物也色情。

我预测小白是男性，但不十分确定，现在的人类，女追男更殷勤主动。

农历小雪后的某天早晨，小白正式向我宣告结束它的单身生活。

这天，米还未吃尽，它俩开始打情骂俏，我正感叹寒冷难浇爱火之时，小白竟跳到小灰背上......此时我才肯定它们的性别，小灰发现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的我，好像感到了羞涩，也许这不足10公分宽的窗台难展小白雄姿，双双向外飞去，我靠近窗户，目光追随着欢喜的它俩消失在浞河边的树林中......

陈升

2023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