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开朗基罗唯一在意大利之外的大理石雕像在这里

布鲁日

比利时虽小，其国内的几个城市却是有深度的，布鲁日就是最让人看好的。布鲁日开发得较晚，其历史可追溯至公元9世纪。这里曾是重要的港口和商业中心，也曾遭外族不断骚扰，在内忧外患之下，坚毅骠悍的布鲁日人民奋起抵抗，一次又一次地使这座城市立于不败之地。

爱之湖

走出贝居安女修道院就是更为漂亮的爱之湖(Minnewater)。但沃尼尔提醒我们注意，“Min ne”这个词在古荷兰语中有两个意思，一个是“爱情”，另一个是“公共的”。在这里，后一种意思才是正确的，它实际上是港口旁边一个供大众使用的湖。

不过这属于美丽的误会。由于湖水安静祥和，湖边的草地上是密密麻麻的天鹅栖息地，说它是爱之湖也没错。1969年之前，爱之湖原本隶属于一座哥特式城堡，后来城堡主建筑被拆除，门楼和园林则被保留了下来。1974年市议会通过决议，将湖泊、园林连同周边地区一共1.55公顷的土地整合开发为一个城市公园。

爱之湖的对面是火药塔，曾经是枪用火药的存放地。

爱之湖旁有一个旧时的驳船码头，据说是给来往于布鲁日和根特之间的轮渡停泊上下客用的。码头上有一饮水处，是旅游马车马匹的休息去处。

我白天去过爱之湖两次，那天突发奇想，晚上的爱之湖会如何？我们兴冲冲地来到爱之湖，却是黑黝黝的，出奇地安静。想想也是，这里的天鹅早睡早起，吵它干什么？

爱之湖

圣母教堂

我们到了爱之湖之后，往格罗宁根博物馆方向回来。再往前继续走上几百米就是火车站，然后是有新音乐厅的赞德广场，经过布鲁日最古老的圣萨尔瓦多主教座堂就可以回到集市广场。

我们则回到格罗宁根博物馆旁边，这里耸立着圣母教堂(The church of Notre Dame)。圣母教堂主要建于13、14和15世纪，外表看起来十分宏伟壮观，据说是欧洲大陆现存的最高的砖木结构教堂之一，维基百科说它实际上是世界第二高的砖砌塔楼。无论如何，这个主塔高达122米的建筑毋庸置疑就是布鲁日的最高建筑。布鲁日当年能够享誉欧洲，除了那原汁原味的古城氛围，圣母教堂的钟楼也是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尤其是19世纪下半叶的小说《布吕赫的幽灵》取得了巨大成功之后，成千上万的游客来到布鲁日，目的就是为了在城里最高的钟楼里寻找书中所描写的幽灵。

布鲁日圣母教堂

相比较教堂外部的精致，其内部装饰倒不是非常奢华。这座教堂虽然是布鲁日知名建筑之一，现在来的游客并不多，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安静肃穆。教堂内部比较吸引眼球的应该就是米开朗基罗约1504年创作的《布鲁日圣母》大理石雕像。

它是由一位在佛罗伦萨和罗马拥有商号的布鲁日商人在1506年购得的，也是米开朗基罗在世时他唯一一件离开了意大利本土的作品。

从意大利运到布鲁日毕竟不易，所以这件雕像显得有些小(50.25英寸高)。可能是为了安全，教堂故意把它放在离观众较远的地方，使得我们很难感受真迹之美。

《布鲁日圣母》 米开朗基罗，约 1504 年 布鲁日圣母教堂

倒是《米开朗基罗“雕塑·绘画·建筑”作品全集》的作者威廉·E.华莱士的描绘让我似乎看清了《布鲁日圣母》的真面目：

“一位不曾结婚也几乎不认识自己母亲的艺术家，竟能在此作中表达出如此的温柔和同情。精神分析师或许会说艺术家对母子题材的兴趣是一种补偿作用，借以延续年少时失去的母爱。但这不仅仅是一种渴望或疗愈的行动，因为这件雕塑是具有绝世之美的艺术品，要传递一个普世的讯息。

“这件大理石雕塑纯净透光，和米开朗基罗用来雕刻《罗马圣殇》的材料一样，艺术家再一次将那不愿屈服的材料完全转变为可塑的肌肉和丰硕饱满的衣物褶皱。虽然赤裸的圣子基督年龄难辨，却具有早熟的智慧，他包裹在母亲雕像式的身形中，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圣母和她所端坐的岩石一样稳定，相对于孩子尝试性的动作，形成不动如山的对照。圣子左手放在母亲抬起的左腿上，右手掌和母亲的手十指紧扣，如此复杂的姿势从未在雕塑上出现过。正是这种无意识姿势构成米开朗基罗雕塑的特色，同时也点出人物内在的生命。从这些纤细的手指中，我们发现孩子不愿但不得不舍弃母亲的庇护。圣母的右手不甚用心地扶着书本不使它掉落，和圣子交错手指的动作形成强烈的对比。这本书添加了居家风情，同时也暗喻了《圣经》，预告着即将在人们面前揭示的痛苦历史。

“圣子已经开始了第一步，但他的上半身显示他仍不愿脱离母亲的怀抱。他的左脚似乎无法支撑体重，就在快要滑下的同时，他拉住圣母的衣袍以获得支持，因此导致由左上方开始的一道衣物褶皱的圆弧上升，直到圣子的头部纠结成一团。如此难以解释的华丽褶皱，在交替的黑与白、虚与实之间，强化了脸部与姿态所传递的情绪。

“基督右脚悬空，暗示中的立足之处就在正上方的祭坛，那一步即是由童年至成年的转折，由人而神，由上帝之礼而成众人的牺牲。孩子凝视着自己的命运，双眼即将闭上。

“圣子圆润的脸对比出母亲纤细的脸，她的眼睛、鼻子、嘴唇都带着中国书法式强劲的线条，披在头部的布料强调出脸部的细瘦，米开朗基罗再次于前额切割出一道细线，以暗示的手法创造出透明面纱的效果。

“和《罗马圣殇》一样，米开朗基罗以他创造的纯净之美诱导我们，当我们沉浸于美感的喜悦中，由此作中逐渐领悟出的灵性意涵也会更加深刻而动人。”

布鲁日圣母教堂

勃艮第公国末任公爵大胆查理及其女儿玛丽的棺椁

圣母教堂的大祭坛后面是勃艮第公国最后的公爵大胆查理和他的女儿玛丽的棺椁。黑色的石板上是这对父女的青铜镀金肖像，两个人都戴着王冠，查理还穿戴了全副盔甲，戴着金羊毛骑士团的装饰。

特别的是，女儿的棺椁反而比父亲的老旧些，原因是父亲在1477年惨死后，尸体并没马上运回，一直等到女儿去世半个世纪后才由瑞士人交出。

圣母教堂的对面是圣扬教会医院(Sint－Janshospitaal)，与格罗宁根博物馆类似，我们后面会另作详述。

作者 | 张志雄

编辑 | 傅晓琳

排版 | 马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