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家乡的柿树

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村庄有一千余人,二百余户人家,全都是“彭”姓。小时候就听老人说:我们是从山西洪洞大槐树下迁移过来的。彭氏先人可能因为种柿树多的缘故,村名取名为柿园彭。

儿时的记忆中,村里随处可见很粗很茂盛的柿树。有单棵独立的,彰显着神圣不可侵犯之威,也有三五成群的,抱成了一个个小集团,好似永远也攻不破的堡垒。有的生长在居家的院内,有的散落在村子的一隅。走遍全村,看到最古老最粗壮的树,一定是柿树。

我家的院内也生长着一棵柿树,还有一棵杏树、两棵梨树,每年从春到秋,准确地说到冬,院内分别有花、有叶、有果。听父母亲说那些果树都是爷爷栽下的(我没出生爷爷就去世了)。我家的宅基地解放前是爷爷弟兄几个的场面(打场、晒粮),解放后是我家的自留地。七十年代初,父亲在那片地上盖了房子,几棵脸盆口粗的果树保留了下来。我的童年,每年都会在自家院内吃到各种新鲜的水果。尤其是那棵柿树,夏天来临,绿叶覆盖,舒展着粗枝大叶,像一把绿伞为家人挡住炎热的阳光,微风吹来,那满树绿叶沙沙作响;秋天来了,柿树的叶子由绿变红,青绿色的柿子,也被秋风染上了黄色,藏在叶子后面的柿子越长越大,越变越红,看着就像小灯笼在枝头闪动。折下成熟的柿子,可以在地窖里烘着吃,水里泡着吃,也有的带短枝折下,挂到墙上自然熟了吃。上小学的我放学回家,首先找熟透的柿子,吃着甜甜的、细细的柿子,沁人心脾!那个年代,家人也常把柿子用竹篮装着作为走亲访友尚好礼品。

让我记忆最深的还是村子后的两棵大柿树。两棵树好像一对孪生兄弟,距村子后排人家有二百米,两树相距约十米,呈东西状态。四周空旷的只有田地。树和村子之间是生产队的菜园,再望去就是幽静的小路。每棵都像一把硕大的雨伞,又像放大了的蘑菇,遮天蔽日。每棵树径有一米五多,树身高四米多,树冠无法估量,亭亭如盖,巍然屹立。远处望去,两棵树好似一个大棚,交叉面的树枝你牵着我,我扶着你,据说少有的后生早年就有从这棵树爬上去从那棵树爬下来的探险经历。

两棵柿树据说是铁旦的先人栽下的,有的说是铁旦的爷爷,也有的说是铁旦的爷爷的爷爷,早已无法考究。从铁旦的父辈取名树根、树身、树峰、树叶,早早就依柿树取名了。

从我记事起,两棵柿树就不知什么时候过了盛果期。两棵树像两位老人老当益壮。从暴出的粗壮根茎,就可以想象根系早已蜿蜒到田地,虽说没见过人给它浇水施肥,但靠自然的风光,仍然枝繁叶茂。它洒下的树荫有二十米宽、三十米长,多年的积淀使得地面平坦光亮。每年树冠也稀疏地呈现一些果实,数量不多,但个头仍很大,我们称其为“磨盘柿”。人们自觉地不再折取它的果实,而更多的是夏季在它高大的身躯下享受它的绿荫。生产队给每户人家分菜,在那树荫下一份一份放好,等待放学的孩子领回。生产队出工的哺乳妈妈,需给孩子喂奶时,家人把孩子抱到树下,直到孩子吃的睡着。顽皮的孩子时常有在树下打四角、捉迷藏、劫羊羔等做各种游戏,也有三五成群津津有味的共享一本连环画。盛夏的中午,住在村子后的人们,把饭碗盛得满满的,坐在树下边吃边唠嗑,直到打起鼾声。也有方圆十里八村赶集的、走亲戚的路过树下歇歇脚……

后来,我离开村庄到镇上读高中,到外地上大学,参加了工作,家乡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不知什么时候两棵柿树不见了,仿佛村里所有的柿树都不见了,有的把柿园彭村名也写成“柿元彭”。

有时回到家乡,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到两棵柿树曾经生长的地方看上一眼,沉思良久。

我记忆中的柿树,不知它是有村名以后第几代柿树,但它给我留下了更多甜蜜的回忆和遐想。


审阅:韩田梅

简评:情系家乡的柿树,昔日的画面,历历在目,浓浓乡愁,心中回荡,默默追寻记忆中的故乡……言语朴实无华,情感真切,意味深长。

终审:严景新


作者:笔名,蓬勃。姓名,彭秀民,男,生于1963年7月,本科文化,1983年参加工作,当过教师,曾任乡镇长、党委书记,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县教育局局长,现任县教育局四级调研员。此文为本人习作。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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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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