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圣诞节：白雪华灯，天地圣洁，人间美好，万民平安！

白雪圣诞节

哈瑟尔特圣诞街景

海边的风毕竟湿润些，海上吹来的冬风虽然也很长，吹过的雪却是软软的。在那个飘着雪花和想象，空中有些莫名躁动的日子，我们在西欧走马观花式地过了一个圣诞节。

奥斯坦德街头

进入下半年，欧洲的节日特别多，有一些人好像专门在等着过节。圣诞连着新年，自然是最隆重和神圣的。还没进12月，哈瑟尔小城的广场上，叮叮当当建起了一些小木屋。欧洲人普遍个子高，那些房子却有些低，成年女子进去也得弯着腰。后来才知道那是圣诞市场，房子里放着货品，卖东西的人多站在外面。那些木屋子是多年流传下来的，组装的木板不知用了多少年。然后就是挂彩灯，以红为主，间或有水晶色、黄绿色、紫蓝色，在街道上、高楼上、树丛中，从中国来的灯串和灯带，把红墙、白雪的小城一下子点亮了。游乐场上的摩天轮，那时没有人坐。它兀自地转着，上面闪烁的灯，默默注视着就要热闹起来的小城。大教堂广场上，一个大吊车伸出长长的鼻子。鼻子顶端拴一根有伸缩性的粗绳子，就是一个简易的蹦极场。那里早晚会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傍晚时分，古城的小街上，踩着滑轮的孩子们在穿梭，他们穿着红色或绿色的志愿服，给不同的教堂派发圣诞礼物。

从森林里骑车放学的路上

那几天，学校的人影越来越少。老师和学生像鸟一样散开，有的回到自己的家里，更多的人却从家里飞了出去。教学翻译是一位中国女孩，嫁到比利时。她要跟我们外出旅游，她的家人呢，早早准备好了山里的房子，一伙人将在那里过一个吃喝玩乐的假期。17日早晨，我们乘坐大巴车，在漫天的雪花中开始了旅行。

科布伦茨街头

计划着当天中午到达海德堡，却被风雪延缓在路上，临时拐进了科布伦茨，进入了“德国之角”。莱茵河边，一个高大的骑马雕像披着白色的“雪绒大衣”。威廉一世站在那里，等待着圣诞老人的到来。作为欧洲固定的花博会举办地，皑皑白雪中，居民的窗户前仍有生机勃勃的各种鲜花。打尖后，汽车顶风，碾着灰色的雪水慢慢前行，到下午5点时进入海德堡山谷。这个被歌德称为“偷心”的小城，几乎要被大雪淹没了。山谷两边的房子，盖着厚厚的雪毯，红色的眼睛却仍在眨巴着，好奇地看着这一车的东方面孔。内卡河上老桥的灯光有些疲倦，桥下的河水还在流淌。桥头的露天市场上，一片暖黄色的灯光下，像梦一样的小房子里，摆着各式的吃点。一些年轻人一边跺着脚下的雪，一边碰着手中的杯。冰天雪地里，杯子中的冰啤酒发出嘶嘶的声音，不情愿地被倒进年轻人火热的心里。

海德堡的夜市

进入瑞士界，天晴了，蓝天白雪，山川到处像晶莹的宝石。第一眼看到卢塞恩湖时，很多人的眼睛和心就一起投进了蓝宝石般的湖水中。她像一个仪态大方的女神，浅笑盈盈，深情款款，拖着长长水裙，抖起粼粼波光，欢迎各地来客。远处的雪山在起舞，空中的飞鸟在追逐，水面的天鹅在嬉戏，岸边圣诞老人开着的小车队在唱歌，阳光要把那里的雪都晒化了。18日晚上我们到达苏黎世，19日早早到达日内瓦，这些高山湖边的城市，同样隐没在雪白灯红中。作为万国城的日内瓦要开阔许多，以山城少有的从容与平和，接纳了众多的国际组织，迎接着无数的国际人士。大雪中，著名的花钟仍在不紧不慢地行走着，140米高的湖中喷泉仍在吞吐着。

日内瓦的万国宫

从奥地利安静的因斯进入意大利，天地马上兴奋起来。20日早晨，山上飘起一阵阳光雪。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像调皮的孩子，又像玻璃上着急的虫子，起劲地飞舞，在空中打着转，带起看得见的风。山坡上的小房子，半截埋在了雪里。从屋子里走出来抱柴火的矮人，使劲在挥动胳膊，向路人们打着招呼。我们直接到达米兰大教堂的广场前，见识到欧洲最高的圣诞树。它似乎要与教堂的尖顶比高，把一树的华灯顶到了半空。公共汽车披着满身的花灯，流动在古老的街道上。斯福尔扎古堡的高墙上，音乐与彩灯一起在合奏着迷人的灯光秀。拱廊市场里，世界著名的品牌吸引着全世界的买家，穿着黑色呢绒大衣的年轻女子，个个都像流动的模特。相比之下，威尼斯是杯让人一看就醉的红酒。温润的海水依偎中，白雪没法光顾，河面流光溢彩，小巷温暖如春，放眼看去，傍晚的水城到处像小夜曲一样迷人，冷不丁还会走出穿着中世纪衣裙的小妇人。

米兰大教堂前

23日的慕尼黑仍然阳光灿烂，这个在二战中被炸得稀巴烂的古城，顽强地把教堂、宫殿和各种巴洛克、洛可可风格的大建筑，密集地伸向高空。在它们的庇护下，大街上人流如梭，繁华似锦。著名的啤酒馆里，一手端着四大杯啤酒的女服务生，脸上冒着欢快的热气，灵巧地在人堆中穿行。街头广场成了滑雪场，大人小孩兴奋地大呼小叫。原市政广场塔楼上的组钟，到点后就有一个小骑士走出来，郑重地敲响时钟，把悠长的声音传遍整个城市。

慕尼黑的夜景

24日下起了小雪，雪花乖乖地飘落，一如德国人严整的做事风格。中午时我们到达市中心，难得看到一簇摩天大楼。法兰克福是欧洲的经济中心，街上有中国式的大商场，商场里有着中国式的人挤人。最后的购物者好像一切都不用掏钱，急着往购物筐里装。3点钟，铃声大作，人们四散，街道很快空荡荡的，交由我们一行，在玻璃窗前一家一家打望着，进行过眼瘾式的window shopping。兴趣退下时，我们来到美因河边。河上水汽蒸腾，水面上仍有勇敢的鸭子，岸边蜷缩着一溜的小鸟。寂寞如斯，我们破天荒地提前回到宾馆，半下午就躺在了床上。雪仍然在下，刷刷声中，不时传来有轨汽车的声音。同屋的朋友若有所思地说，今天是平安夜，我们难道就这样躺在床上祈祷平安吗。

美因河边的法兰克福

6点多，天已经黑了下来，灯光中的雪花泛起了白光。在一个冷清的中国餐馆打尖后，我们跟着人流来到大教堂边。里面在做盛大的弥撒，上千人穿戴整齐地坐在那里，虔诚地听着身穿盛装的主教在宣讲。主教的身后，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准备唱圣歌，却半天也不张口。担心她们受冻，看着着急，我们转身来到广场上。一对一对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人，仰望着教堂的尖顶。有人伸手想接住一朵雪花，更多的人却在忘情地拥吻。

威尼斯教堂里的恋人

回到宾馆，打开电视，想看看此时的欧洲人都在干什么。除了同样庄严的弥撒，还有严肃的剧场音乐会。两个歌手站在一架钢琴边，没完没了地唱着，台下的人神情木然地听着。与此同时，户外的广场音乐会在火爆进行。雪花之中，台上台下的人边唱边跳，让人想起“冬天里的一把火”。最温情的是乡村酒吧里的平安夜。一个小方桌前坐着三四个人，几十人散坐在周围。桌上放着燃起红烛的小蛋糕，配着四个粗瓷茶杯。桌前的人，一会儿在读书，一会儿在聊天，忽然间站起来，邀请某个人来跳舞。开始只是他们两人跳，大家边看边拍手。很快，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跳了起来。不久，又一下子安静下来，开始了读书。

阿尔卑斯山里小村

就这样，躺在床上，调着频道，陪着电视，轮番地看着欧洲平安夜的各项活动。夜慢慢深了，户外安静下来，教堂里的弥撒让人昏昏欲睡，我竟然想到了圣诞老人。明天，我们当然等不到从天而降的圣诞老人。可是，我们会从天上飞回家乡。愿一切平安。

因斯布鲁克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