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在杂乱无章的风中，辞旧迎新

一

又是一年，短暂而漫长的一年，看似平静却风起云涌的一年。

就像在昨天，忙碌一天之后，枕着夜色入眠，做了一个有春夏秋冬四季的长梦，还尝遍了苦辣酸甜盐的人生五味，一觉醒来，便快换了流年。

也似乎还很漫长，漫长得仿佛耗尽了人的青春，一生的光阴，艰难得让人走走停停，时常喘不过气来。

这一年，我们翻越了一座座山岭，走出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也经历了一些生死考验的秘境，还接受了极寒极热的人间烟火的炙烤。

流年里，脚步在不停地奔波，虽然有时走走歇歇，步履蹒跚，甚至东倒西歪，不那么顺畅，还一直在阳光风雨中穿行。而那些跳动的文字，有些杂乱无章的诗句，也似乎在疲于奔命。

二

冬至推开了腊月的窗门，一种透骨的风，溜进凉台，收走了阳光曾馈赠并遗留于露台，磁砖，书桌和挂衣杆上的所有的礼物，那丝还留有余温的热量。

寒冷，在盆裁的蒜苗尖上，守候着几滴晶莹；不知从夜半几时开始，窗纱上凝满了一层薄薄的冰花。

抬头望向窗外往日热闹的小区大院，人来车往的大街小巷，此时孤独冷清得如同窗台上孤零零的冰花。

白天的阳光走得更早了，夜也被冬至拉得一天比一天长，今夜窗外的枯树只留下光秃秃的枝丫，装饰着江城的夜空。

月亮也被寒潮修剪得瘦弱不堪，被劲爆的北风吹得若隐若现，孤独成了一个特别的符号。我的心很疼，思绪也仿佛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冷所冻僵。

三

行走在这样一个谁也无法预测的尘世，一夜之间风云变幻，一觉醒来一切愰若如梦，看不见原来的模样，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一切变化，大地草木预料不及，你我预料不及，就连那些改变者也同样没有料到，这一切，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不确定的年代，不确定的万事万物，不可能的可能，一切皆是复杂多变。而在那一条条无限延伸的路上，脚步总是有限的，唯有可能跟得上的，便是我们的思维。

这个流年，我们在大开大合，大起大落中，见过的波澜很多。也总是活在自己的经验里，就像一个风中咳嗽的老人，总是坐立不安，一错再错。

我唯有掏出仅有的几颗药片，让北风送进嘴里，让肠胃把它搅碎，然后化成血管中的一丝动力，止住那快要把肺吐出来的咳嗽。

四

清晨，我推开窗户换气，一阵冰凉而劲道的风，用力地把我推开。长嘘一口气，玻璃上竟然湿漉漉的。

从窗外走进来的，不只北风，还有光线，断断续续的汽车声，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不速之客，如病毒细菌等等。而鸟都南飞了，或冬眠去了。

他们进进出出，相互之间一如既往地信任，或者一如既往地陌生。风是自由的，我们也是自由的。只要你愿意，也会像风一样，走出高楼，走出铁门。

可风在生病呀，被无孔不入的病毒感染，那些够聪明狡猾的毒儿，乘着冬日阳光的乏力，又跑出来兴风作浪。

过去，一座又一座城市，用每天的严防死守，不停的核酸检测，精准的防控，拒敌于家门之外，所以外面的空气才显得那么的纯净，所以你才能放心地去上班，去游玩，去吃喝。

而当某一刻公园被临时关闭了，餐馆也停止了堂食，总有那么些人剪断公园的围栏，钻进去游荡；总有不少的人在餐厅外吃喝，或干脆打包带走。

而今，全面放开了，大家都自由了，都无拘无束了，而城市的小区却更安静了，街道更寂寞了，更多的门店孤独了，就连大门四开的公园，早晚也空无一人。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尘世，也有许多奇怪的现象。往日稍有约束，人们就向往自由，受不得别人的约束。现在真正没有约束了，反而又自己去约束自己。

五

今年冬日的风，很是杂乱无章，让人找不到头绪；也非常干冷，吹得令人有些头疼，甚至感冒发烧。

各种大大小小的风，从西北利亚刮来的，从海外登录的，从天上冒出来的，从各种各样的嘴巴里跑出来的，太多太多的风，及汇集成的风言风语。

让人一时都无法辩认，那些是真那些是假，那些是善意善良的，那些又是恶毒别有用心的。

一些个所谓的证据和筹码，都在风中被一件件地抛出来，一些谎言总在喋喋不休，以讹传讹，而一些真言却变得更沉默寡言。

而仍有许许多多的爱在流传，一片片染上了爱心的退热治咳药，在楼栋，小区，门岗，在人与人之间，在钢筋水泥之间无障碍地流传。

六

这几天来，热带风暴在渐渐散去，高烧的尘世也渐渐退热，冷静和平静下来，外面的烟火也渐渐升起，慢慢浓郁起来。

公园里，久违的人群，也开始在陆陆续续地回归。光阴的故事，又在山坡上那几枝迎春的腊梅上，慢慢发芽绽放。

风在刺探了冬日全部的秘密后，化成了一道闪电，破空而出，不再任人随意摆布。他在开始迎接一场大雪的到来，纯净一下一地的残痕，他不想再说那些沉重的话题。

站在时光的窗边，腊月的年味慢慢浓了一些。时光的脚步，还在往流年的大门外走去，去打开一扇新的大门。谁也无法避开时间的锋芒，完好无损的生长。

这个流年，我们在不停地渲染和浓墨重彩身外的事物，却总是忽视和轻描淡写了自己。希望流年余下的光阴，对自己，对身边的人事好一点，关注一点。

期待春花不负秋月，雪花不再白了头，你我不再守候寒风，等老了光阴。看腊梅迎春，于一场圣洁的雪花中，迎来一个洁净明亮的天空，一个温暖如春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