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楼外楼

山外⻘山楼外楼

白雪文

2019年正月，通辽老作协一行五人赴 欧洲旅游。这五人是:老作协名誉主席薛 彦田、副主席周德军、雕塑家温振林、画 家安秀芹和我(乡土作家)。

旅游目的地:德国、法国、意大利、 瑞士、荷兰、比利时、奥地利。这七个国 家大部在⻄欧。因此，我称此行为"⻄游记"。与吴 承恩的《⻄游记》好有一比，他《⻄游 记》的人员组合堪称世界上最完美的组 合。我们也是: 薛主席便是唐僧，周德军 是悟空，温振林是八戒，安秀芹好比沙 僧，我姓白，就是白⻰⻢了。

话说师徒一行五人，怀揣倒关文书自 通辽出发，于2月23日辗转来到首都国际 机场。载客300人的波音787客机一声轰鸣，腾空而起，将我们送上万米高空，一路向 ⻄，与日逐走，航程11580公里，⻜越哈 萨克斯坦和白俄罗斯，十个小时后降落在 荷兰阿姆斯特丹机场。

初入荷兰大开眼界，这个高度发达的 资本主义国家，以⻛⻋、海堤、郁金香和 宽容的社会⻛气闻名世界。这里竟然允许 毒品交易，色情场所依法经营，衣着暴露 的妓女手夹香烟隔窗观望，悠闲地等待夜 幕降临。荷兰还是全球第一个同性婚姻和 安乐死合法化的国家。

荷兰人身材高大，走在街上一米九十 以上的男子举目皆是。在木鞋作坊，一个 壮汉给我们做表演，他身材硕⻓，面相俊 朗，这人在中国可以当电影明星了，但在 荷兰，这样外形的人⻋载斗量，只能在这 里每日给游客表演制作木鞋，他那优雅的 动作，飘逸的发型，高大的身材，我们这一群游客中无人能与 之相比。过去荷兰人凭手工制作木鞋，做一双木鞋需三个月，现在是机械 化生产，做一双木鞋只需二十分钟。

荷兰是个低于海平面的国家，阿姆斯 特丹机场就低于海平面四米。荷兰人用⻛ ⻋抽水，获得了大片土地。我们去参观⻛ ⻋村，临湖滨海的⻛⻋村婉如仙境，巨大 的⻛⻋，内部宽阔的可以住一家人，一排 排立在海边，它们竟然能把滔滔不绝的高 山融水抽入大海，简直不可思议。抽水造 地，拦海大坝功不可没，阿姆斯特丹就有 荷兰最著名的一条大坝。

荷兰随处可⻅颜色黑白相间的大奶 牛，这种牛通辽也有，牧⺠叫它黑白花， 只是不如荷兰的大，也没有人家黑白的分 明，但它是荷兰牛的实在亲戚，多年前流落 他乡，可能有点儿基因失传。

阿姆斯特丹还有著名的凡高博物馆， 大画家凡高名扬四海，皓月当空，他的画 不能不看。但这个后印象派大师的画作让我们这些⻔外汉大失所望，他最著名的一 幅画叫向日葵，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这富 贵不如牡丹，艳丽不如玫瑰，插在花瓶中 的几株向日葵好在哪。

薛主席说:这还是名画? 咱通辽彭志 信的画不知要比他好上多少倍。

导游说，凡高早年画画一点名气都没 有，后来一度得了疯病，他以画向日葵来 抵御病痛。画完了就送给人家，别人以为 是一个疯子的病中涂鸦，随手扔掉了。其 中有一个好朋友得了画没有扔掉，那幅画 画在木板上，他用这画挡鸡窝。

1890年凡高举枪自杀，年仅37岁。此 后凡高的画一路走高，价格迅速飇升至数 万英镑，他的好朋友得知后大吃一惊，如 梦初醒，赶紧把那张挡鸡窝的向日葵擦拭 干净，精心收藏。后来几经转手，到了 1987年，这张画被财大气粗的日本安田公 司以3900万美元(近4亿人⺠币)拍走，这价格创下历史最高纪录，全世界为之轰 动。

到欧洲你不看教堂就像到了北京不看 天安⻔一样，据说欧洲有一千多座教堂， 历史久远，遍布城乡，是基督教徒们心灵 洗礼的圣地。导游领我们挑大的看，先后 参观了科隆大教堂、恺撒大教堂、凡尔赛 宫、卢浮宫和巴黎圣母院。

中国最大的庙是五台山的佛光寺，但 它与这些欧洲大教堂比起来简直是小巫⻅大 巫，不可同日而语。

科隆大教堂⻔前，来自世界各地的游 客摩肩接踵。我拍照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小 姑娘来到我面前:宫尼希哇!

我听出这是日语"你好"的意思，我 亚洲面孔又戴个眼镜，她把我当成日本人 了。

我打手势问她什么事，原来是要我给 她们三个小姑娘照合影。我接过手机，镜头中三个二十多岁的日本小姑娘⻘春靓 丽，面容姣好，个个美若天仙。我送还手 机，小姑娘仍用日语向我感谢，我随口一 句:吆希! 带着中国口音的日语估计滑稽 可笑，小姑娘嫣然一笑，百媚顿生。

巴黎圣母院宏伟壮观高达九十米，三 十年前，《巴黎圣母院》电影在中国播 映，敲钟人卡⻄莫多和美女爱斯梅拉达的 故事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因此，中国游 客象朝圣一样涌向巴黎圣母院。

在外国人眼中，中国游客是最有钱 的，这引来了大批的吉普赛职业小偷，以 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为主体，她们麇集于 巴黎圣母院⻔前，专偷中国游客。

我眼⻅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紧跟在 我们团的一名中年妇女身后，迅速从她的 双肩包中掏出一个钱包，之后并不远离， 闪电般的从钱包里拿出一沓欧元，⻅里面 有身份证，立即转身疾步追上那名妇女，将钱包又放回双肩包中。此时被害人浑然 不觉，我提醒她被偷了，她急忙检查背 包，⻅身份证还在，居然有一种劫后余生 转悲为喜的感觉，她庆幸最重要的身份证 没丢，损失的只是部分零散小钱。

这些吉普赛女郎是职业小偷，职业小 偷有行规，只偷欧元，其它物品一律送 还。盗亦有道，真他妈敬业呀!

这一切均发生在巴黎骑警的眼皮底 下，一队队威武的骑警跨在高头大⻢上往 来梭巡，视而不⻅。欧洲人从小受基督教 的熏陶，血液中充满了耶穌的基因，伟大 的《圣经》千年不朽，这部光辉著作指引 他们怜贫惜弱，容忍世间小恶存在于光天 化日之下。

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通辽，以我三十 六年职业警察的习惯，当路⻅不平 拔刀相 助，定要冲上前去，拿下小偷。尽管我曾 经头上国徽闪闪，两肩警衔烁烁，但此时是在法国巴黎，我⻁落平阳，无计可施。 贸然出手说不定惹下国际争端。

但还是有一个小偷撞在了我的枪口 上，在通过一个窄⻔的时候，两侧有二十 多个吉普赛女郎以推销纪念品为名抱团扒 窃。我一看不好，进⻔前把贵重物品放在 贴身的内衣里，又把外衣兜的拉链拉上， 行进中感觉一只手如沸锅捞铜钱一般拉开 拉链伸入我的兜中，动作之娴熟令人惊 叹，岂知她遇上了职业警察，魔高一丈， 道高一丈。我一把抓住那只灵巧无比柔滑 洁白的小手，转头怒视，那年轻的吉普赛 女郎坦然抽手，面带微笑，一派大将⻛ 度，真是天生的世界级游贼啊!

阿尔卑斯山位于欧洲中部，它终年积 雪，名扬天下，山上苍松密覆，积雪累 尺，古堡高耸，景色奇绝，全世界的游人 不远万里而来。

2月26日，我们来到德国境内阿尔卑 斯山上的天鹅城堡景区。我自少年起⻅景 生情，登高便赋，虽然水平不高，算是学 古人⻛雅。在阿尔卑斯山上我脱口吟诗:

阿尔卑斯山，

立于天地间。

抬头看大雪，

举手摸高天。

皇堡托红日，

天鹅卧紫烟。

青松迎远客，

白雪送君还。

3月2日，我们又登上了瑞士境内的阿 尔卑斯山雪朗峰，极目远眺，连绵高耸的 数千座雪峰像利剑一样直指蓝天。瑞士人 会走路就会滑雪，只⻅数百健儿竞然从65 度斜⻆的三千米高峰上一跃而下，场景十 分壮观。我又吟诗:

登高远望欧罗巴，

大地生出水晶花。

八百健儿⻜壑底，

三千雪剑向天发。

在雪朗峰顶的旋转餐厅里，导游居然 安排全团人员吃了一顿⻄餐，坐观雪山， 尽享美⻝，真是神仙境界。据说此餐价格 不菲，十分奢侈，导游破费不小。

在欧洲旅游不必担心吃饭问题，欧洲 现在已成欧盟，高速公路四通八达，只需 一道通关文书就走遍盟内国家。高速公路 边上，各国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中餐馆， 绝大多数是浙江温州人开的。温州人是中 国的吉普赛人，自小离家周游世界，代代 相传。温州人历来以吃苦耐劳闻名于世， 在他们的传承职业中还没有做小偷的。

旅游途中有几次旅行社不负责晚餐， 每至此日，充当悟空⻆色的周德军大展才 能，他四处化缘，在意大利皮亚琴察他竟 然买来了一瓶北京二锅头，这瓶北京二锅头漂洋过海身价倍增，卖25欧元不讲价， 相当于人⺠币190元，比北京本地12、10 元上涨了15倍。

＂花径不曾缘客扫， 蓬⻔今始为君开 "。虽然"盘飨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 旧醅"。但在阿尔卑斯山下的一个小宾馆 里，以薛主席为首的几个人就着榨菜和肉 干喝二锅头，如饮馨飘万国的琼浆玉液， 放歌纵酒，几忘还乡。

在意大利佛罗伦萨我们参观了但丁故 居，在这位世界级大诗人的塑像前，我班 ⻔弄斧，作诗一首。

寻踪罗⻢拜诗人，

过海漂洋来叩⻔。

大士独行自己路，

长吟神曲伴诗魂。

我们上⻋前行86公里，又到了意大利 比萨，这里有著名的比萨斜塔。我没想到这辈子能来到比萨斜塔之下，激动万分， 当即赋诗抒怀:

久闻此塔有一绝，

无事心忧此塔斜。

未料今生能幸会，

道声保重作分别!

意大利文化底蕴深厚，但中国人入住 意大利有点麻烦，意大利人晩上睡觉不 盖被，古罗⻢人体魄强健传承至今， 裸身而睡不伤⻛感冒，意大利的旅馆中也 没有被子。近年来中国人有钱了，如潮水一般进入意大利旅游，意大利旅馆与时俱 进，特意为中国游客准备了毯子，放在吧 台，你去要就给你。

2月27日进入意大利，晚上入住意大 利小镇帕多瓦，眼⻅远处的阿尔卑斯山白 雪皑皑，顿觉寒意。来到吧台刚一比划， 那⻛情万种的服务小姐已把厚厚的一床毛 毯递了过来。

此后，我们到了瑞士琉森，看到了那 块闻名世界的"最令人悲伤和感动的石头 "，是一只中箭的雄狮，乃是为了纪念 786名英勇牺牲的瑞士雇佣军而雕刻。

在巴黎我们参观凡尔塞宫，泛舟塞纳 河，在凯旋⻔下我又赋诗:

凯旋门下心安然，

笑看英雄过凯旋。

久为家国除弊事，

投身卒伍度华年。

从警从军双敬业，

尽忠尽孝两难全。

此生虽未入候列，

几度为⺠解倒悬。

此番欧洲之行想不到竟有一次红色旅 游，3月5日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市政广场， 我们⻅到了⻢克思主义的发祥地。170多 年前，⻢克思在广场左边的一间咖啡馆内 写出了《共产党宣言》。从此，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徘徊并传遍了全世界。我即 兴口占:

市政厅堂何灿然，

马公在此作宣言。

二楼一块卧牛地，

犁就环球共产田。

旅游中有一项是自由购物，地点选在 瑞士琉森，主要是买手表，琉森的几条大 街好像都是卖手表的，近年来主要面向怀 揣巨款一掷千金的中国游客，柜台里金发 碧眼的年轻美女，中国话对答如流，尽管 每日的交易额大得惊人，但其中并无假 货。

我们随时随地⻅识异国⻛情，欧洲经 济发达无比，人⺠道德素质极高。大街上 没有人大声喧哗，没有人看手机，没有人 随地吐痰，没有人违反交通规则......

在德国法兰克福，我清早起床散步， 宽敞的大道一尘不染，准备过十字路口时我左顾右盼，想不到所有的⻋都停下来让 我先走。我挥手致谢，司机们都面带微 笑向我挥手致意。

3月6日，我们登上了返程的⻜机，回 首13天的旅程，从荷兰到德国，从意大利 到瑞士，从法国到比利时再到奥地利，山 山水水，城市⻛光，异国风情......恍如人 间仙境。

这些年我曾经自驾游走了国内很多地 方，从未敢想能够出国，此次欧洲之旅大 开眼界，至此，我觉得比欧洲好的地方少之又 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 云。此后，好多亲友邀我去旅游，我兴趣 大减，审美疲劳，暂时无意再去了。

此番欧洲七国游，我们加入的是神州 旅行社，价格亲⺠，全程13天费用12800 元，除此之外分文不取。旅程中没有强迫购物，没有欺诈行为，真是一次愉快的旅 行，至今念念不忘。

各位看官，且将欧洲之旅所⻅所闻记 述如上，供诸位茶余饭后观之一乐。内中 有些典故传说未经考证，如有错处，诸位 ⻅谅。

2020、5、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