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教会我做人

#冬日生活打卡季#父亲走了，走的是那么坦然，那么慈祥，了无牵挂。

还是六十年代，父亲不惑之年，我才呀呀学语，蹒珊学步，姐姐长我两岁。听母亲讲，父亲在镇子上建猪场。父亲弟兄六个，一个姐姐，一个妹妹，爷爷下世早，奶奶和一群孩子相依为命。孩子们大了，分门另住，岁月也染白了奶奶那一头乌发，一个人独居在那间狭小暗淡的小屋。镇子距我们村十三里路，父亲早上六点去上工，晚上八九点才回家。那时侯没有车，十几里的路程全靠脚来丈量。每到晚上，父亲总会站在奶奶窗前，“娘，娘，我回来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用粗布手帕包着的锅贴馍，从半掩的门缝递进去。母亲有点情绪：“你就不能给孩子均一点？”父亲嘿嘿一笑，“孩子们路还长，有享福的时候，娘一辈子太苦了！”母亲无可奈何，日子一天天继续，槐花，雨钱，田间的萝萝葱，歪头菜，蒸了吃，烙饼吃。

奶奶走的时候，是一个秋雨连绵的日子，父亲在门前那棵如伞的大桐树下，锛凿雕刻。父亲斗大字认不得几升，但泥瓦工，木工却拿得起放得下，没用多久一幅厚实的棺木便打成了，他用孩子们舍不得吃的鸡蛋倒出蛋清和成批灰，刮刮涂涂，漆得乌黑发亮。母亲不乐意了，“哎，咱家这么多人，就你一人能干，娘没养他们几个？”父亲无奈，“尽孝不能攀，不能比，不能等，不能靠呀。”

父亲走的时候对母亲说，“日子好过了，以后你不会再遭罪了，该享享福了。”后来母亲一直与我在一块生活，一㨪十八个春秋。父亲那痩削的身板，慈祥的面孔，特别是那句平常的话，”尽孝不能攀，不能比，不能靠，不能等”，一直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