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最值得

雪莱在《西风颂》中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想想，其实夏天与冬天的距离也很近，刚刚散过花瓣雨的苗圃已经被冰雪覆盖；正如昨天的担心、怨恨、气恼和悲凉，只在忽然间“化为乌有”。人们匆匆忙忙的脚步，一声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吆喝，以及明天做什么的计划，已经像雪花一样在天地之间纷纷扬扬。

我曾经感冒“阳”过，我也曾经担心家人，虽然只有一两次短时间的忧虑。但是，我担心的不是疫情的危害，不是边远地区人们的生存，而是我家4岁多的小囡囡4个多月没有晒太阳的问题。是的，我的狭隘应该受到谴责。至今我仍然感谢令我敬佩的“包户”领导。尽管说我一次次拒绝她们的关怀，固执地“坚持不打疫苗”，并为此付出了“不能离疆”的代价。尽管说我人前人后多次形容她们是“辛勤的小蜜蜂”把“奥密”送到楼上楼下，导致每一个人感染，但她们仍然耐心地一天一次上门为我做酸检，一次次送来团购的盲盒“蔬菜包”。尽管说我是一个身体与情绪都带“阳”，一直没有转阴的病人，还经常偷偷跑上楼顶看日出，去晨练，但是她们不计邻居的“检举”，愿意到家里喝一杯手冲咖啡，听姚璎格“听”的低音浅唱。人与人之间的纷纷扰扰是一种存在，一种周而复始，但只要自己简单，也就一切都简单了。

还好，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否则我最近的日常一定会让不小心翻开它的人笑掉大牙：

第一天迈出大门，在零下18度的气温下，我竟然穿着一条秋裤，孑然一身走了十公里。天地之间一片苍茫。之前的4个冬天是在岭南过的，今年本来是回来过夏天的，没有想到碰到了西部大卖场买一送一，又奖励了一个冬天。时间证明，一切安排都是最好的。

允许堂食第一天，我站在雪地里吃了5串烤羊肉（3串烤肉，2串烤肝），坐在小区门口店里要了一碗清汤牛肉面，临了又举着一串冰糖葫芦边走边吃。

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警察，抱歉，是我厚着脸皮找上门，请求他们为我的“姥爷”车勾电，为此人民警察在地下车库忙碌了半个多小时。我爱你们，如同我爱飘飘洒洒的雪。

第一次逛市场，买了两条鱼，一条淡水罗非鱼，一条冰冻海鲈鱼，管它鲜不鲜全部上锅清蒸，不为味道，只求鱼腥。4个多月没有吃鱼，这是不是人生一项纪录？也许它是空前的，但绝对不是绝后。因为三年的经历告诉你，谁也不知道明天来的是预料，还是“之外”。

今晚要参加家乡人的小聚，有同饮一河水的发小，有中学时代的同学，有第一次谋面的乡友，还有带着一脑门子官司，一肚子生意经的熟悉的陌生人。预测，天气太冷，站在外面等出租车一定会把人冻透。只能开车去，尽管车还没有换上雪地胎（约在15日）。

今天太阳大大的，白茫茫的街市在眼睛里泛着一道道白色光和斑斑点的明亮。极目远望，供暖站的蒸气在层云间的形状变幻无穷，一群鸽子又飞上了天空，在气雾中波浪般的旋转。人群衣着五颜六色，像是在冰冷大地上一个个燃烧的火焰，而温暖与热情写在一双双眼睛里了。

明天，注定是忙忙碌碌的又一天……

人，是容易淡忘的，它是人性的劣也是人求生的本能。生活终归需要向前看，生活也离不开激情。道理由着专家说，事情看着他们办，功过自有后人评。就我而言，做为烟火里的一粒尘埃，往事如不如烟纵然重要，但是相比一日三餐平常的清欢，日出日落瞬间的感觉，后者更加慰藉心灵。 2022.12.14 雪 记于乌鲁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