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文彬

编辑|朱文彬

一、前言

在古代的东亚地区，并不是只有一个朝贡体系，在佛教文化和印度政治哲学的影响下，东南亚区域出现了一个曼陀罗体系，分为：核心圈、控制圈、朝贡圈三个层次。而这每一种层次都有它独特的互动形式。

中心的特殊性、变化和多远性、双重或多重的流动性是曼陀罗体系最典型的特征。

所以不管是从结构还是观念来看，曼陀罗体系就是一种单独的形式。

二、曼陀罗体系的结构和特征

曾有学者定义曼陀罗为没有确定的边界却有大概界定的地区内部的一种特殊又不稳定的政治姿态。在这个地区内，那些小权利中心会向四周寻求安全保护。每个曼陀罗都控制了数个朝贡国的统治者，待到合适机会，有的为了建立自己的封臣网络而选择抛弃自己的封臣身份。而在曼陀罗之间，只有领主才有权利接待贡使。这基本上就体现出了曼陀罗的不稳定性和易置性。

1. 曼陀罗体系的结构模型

（1）考底利耶的曼陀罗模型

考底利耶的曼陀罗模型

如图所示，上图的圈就代表着一个完整的考底利耶的曼陀罗模型，它就是根据曼陀罗的征服者为中心，把地理位置和角色的身份（这一身份指的是两者之间的关系）进行结合。

这一界定的原则点就是在于，相邻的国家就是天生的敌人，那么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所以离征服者最近的就是敌人，敌人地外圈是征服者的盟友，以此往外延伸开。

征服者在努力建造属于自己的曼陀罗圈时，最考虑的不是自己本身或者对敌人的王国是好是坏，而是自己的霸权会不会被敌人所威胁到。

而这一曼陀罗圈也是在表示，征服者应该和那些中立国家或者友国搞好关系，以此来共同摧毁敌人。在他们的心中：谁帮助我，谁就是我的朋友。

这一模型同时也是在警醒征服者们，一定要小心那些距离中等国家或者中立王国，若是他们与敌人进行结盟或者被利用，就要赶紧征服他们。

根据不同的对象，征服者也需要使用不同的交往策略，所以考底利耶将这些交往策略分成了六种：和平、中立、联盟、离间、备战和战争。

考底利耶的曼陀罗模型完美的塑造了一个进攻性现实主义世界的状态。其实从图中也不难看出，这更像是一个战争体系，所以在分析东南亚地区敌人与盟友关系时，常常会通过这个模型来研究。

（2）塔比阿的曼陀罗模型

与考底利耶的战争体系不同的是，塔比阿的曼陀罗模型更像是一种政治体系，因为塔比阿对于曼陀罗的概念是一种地缘政治。

在塔比阿的曼陀罗模型中，不仅只有曼陀罗国家，甚至放到国家内部的小村子或者城市中，也同样可以使用。

塔比阿将考底利耶的模型进行了中和，保留了最核心的内容，将其缩小成了五单元系统和九单元系统。

左为五单元系统右为两个不同的九单元系统

在五单元系统中我们可以看到，中间就是曼陀罗本国的中心，而四个不同的方向就是那些朝贡国；九单元系统也是同样如此，只不过是分了八个不同的方向；但是在另一个九单元系统模型上，是将另外八个国家分布在了两层曼陀罗圈内。

（3）曼陀罗体系圈层

其实从前面两种可以看出，塔比阿和考底利耶两种体系都大同小异，只不过塔比阿更强调地形，更注重地理问题，更适用于对于国内地方的分析，并不适用于对国家间关系的分析。

但是总体来说，不管是考底利耶还是塔比阿的体系，都只是一种韦伯式的理想类型。抛开这两种理想型，若是但从曼陀罗内部关系进行分析，那曼陀罗体系基本只包含三层：核心圈、控制圈、朝贡圈。

从上图可以看出，核心圈就类似于考底利耶体系中征服者的位置，处在整个圆圈的最中心处。在这个圈层内，最有权的人就是国王。而这个核心圈也代表着这个国王所统辖的领域，在这一领域内，国王可以下达任何指令。不过随着这个核心圈逐渐向外扩散，国王的权力也会逐渐变少；

在控制圈的内部，虽然有些领头者是由国王直接下令任命，但是它几乎不受国王限制；所以在控制圈内的地方虽然不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国王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一旦他们有了偶然的机会，很有可能取代国王的位置。

朝贡圈指的就是在王国最外围的那些周边国家，这些国家通常都是向核心圈进行朝贡和进攻礼物，但是与中国不同的是，东南亚地区的大国并不会礼尚往来，这些进贡的国家不仅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向核心圈进贡不少的东西，时不时地还会受到无理的威胁。

这种三层式结构几乎是遍布在了东南亚任一一个大国的曼陀罗体系中。曼陀罗的中心国不断地试图对朝贡圈国家加强控制，让他们逐渐失去独立的地位，阻止其成为一个新的中心圈或者是成为别的中心圈的朝贡国。

为此，两个相邻的中心圈国家，经常会因为这些问题发生战争。

2. 曼陀罗体系的结构特征。

前面我们讲到的这些，仅仅只是对于曼陀罗体系的一个描述，若是俯瞰整个东南亚地区，则是多个曼陀罗体系结合而成，多个小的曼陀罗体系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整个大的曼陀罗体系。

如果从核心圈来看，曼陀罗体系就以下三个特点：

（1）曼陀罗体系的产生是有核心圈决定的；

（2）即便是伸出同一个大国内，曼陀罗体系的核心圈也是会依据中心实力而不断地变化的；

（3）由此也可以看出，东南亚地区的中心发展由一个变为了多个。

从朝贡圈来看：虽然多个曼陀罗体系紧密相连，但是他们核心圈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所以很多会出现重叠的现象，而大国之间的力量也相对平衡，彼此间的优势也并不是特别的凸显；在朝贡圈生存的这些小国，经常会为了保全自己，向多个大国进行朝贡一次来来寻找安全感；所以朝贡国并不是单一的，而是多重且共享的，虽然它属于自己但又属于身后的那些大国。

而整个曼陀罗体系中，最主要的一个特点就是，随着权利的流转，再加上原本就模糊不定的界限，它们的不同圈层之间可以随意的流动转化；比如朝贡国若是变得强大起来，也会变为中心圈，而曾经的中心圈或许就会成为控制群或者朝贡圈。

三、曼陀罗体系的来源

从名称来看，曼陀罗就是由梵文“圆圈”一次翻译而来的。在佛教之中，曼陀罗意味着佛陀自觉地境界，是佛陀意念中的秘密世界，通常被用来理解宇宙的起源和意义。

而构成曼陀罗的元素，就是中心和边界：以中心为主导向外延伸，以边界为约束向中心汇集。

在佛教的世界中，世事无常，一切皆在流变，即便是中心也会随之转换；而曼陀罗的中心，就意味着最终的轮回。

随着佛教传入东南亚以后，各国开始接受佛教概念中宇宙的图式，各大国开始以自己为中心，甚至某些统治者会自称是佛陀的化身，对自己进行自封。

所以在东南亚，君主是在以神性原则为背景的情况下进行独裁统治的，这也是整个南亚和东南亚国家的的共同政治观念。曼陀罗体系也是由此逐渐延伸而来。

四、结语

即便是在曼陀罗体系中，朝贡形式更像是一种臣服的标志，但是在朝贡圈随着时间和能力的增长，也是会逐渐变强。

那么在古代的东亚世界，朝贡体系也并非是唯一的一种体系，就比如今天所讲的曼陀罗体系，也确实是独立存在的一种模式。

不管是从起源还是整个体系内部结构来看，曼陀罗体系都不是依附于朝贡体系的“赠品”。更不是朝贡体系中的一部分。

从上文讲述的种种来看，曼陀罗体系是一个独立且不依赖于朝贡体系的独立地区体系，两者是一种互补且共生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