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涧西秋末冬初的日子

一个多月了，断断续续，哩哩啦啦，在足不出户和自我设限的街溜子生活里摇摆着。时而自由惬意，时而无聊之极，时而大快朵颐，时而忆苦思甜。昨天在咖啡和茶水交替下肚之后，终于黑白颠倒，失眠了。清早起来，迷迷糊糊，头脑一片混沌。反而觉得这一段时光，过于凌乱，需要梳理一下了。

10月24日早晨，消息传来，涧西很多小区大门上锁，足不出户了。23日晚上网络间就有小道消息传来，可当时人们并没有把它当做一回事儿，而且还是晚上，又不好去超市买东西。谁知道，第二天就动真格了。早晨的小李村，十家店铺九家关。街角有个卖水果的，大体问问价格，买了三大串阳光玫瑰、称了一袋梨，拎了香蕉，沿途又买了大把的芹菜、土豆等蔬菜，风驰电掣般往家里赶。到小区门口，发现大门紧锁，彩带绕了好几圈。就清清嗓子，叫门岗和社区的人开门。里面传出话来：进了院子，你可就出不去了。我应了句：不出去了。不多时，门打开，我骑着电动车驮着物资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回家去了。

正式的蜗居生活开始了。前两天，一日三餐之后，我终日和手机相伴与网络共生，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能做。回想起2011年微信进入市场，2013年逐渐普及流行。2016年底抖音进入市场。它们爆炸增长快速地钻入了我们的生活，让你欲罢不能而浑然不觉。现在真想回到过去那种云淡风轻、从从容容的生活谈何容易。两天里，核酸检测不能缺少，安排在小区的五球广场进行，借助微信，邻居们会发来排队的情况，大家都是人少的时候赶快下楼排队去做。

26日，有人发了个段子：午夜棒棒糖，消失的邻居和同事，午夜的大巴，无声的救护车。刚开始随便看看，莞尔一笑。后来这些事情却在小区里出现，让人觉得又有些恐怖了。谁知道，第二天剧情却反转了。27号一大早，人们说大门开了。凭借单位开的证明或小区的出入证，可以在附近买买菜什么的，但是不能无脑乱跑。我出门在小区里转了转，发现有三家单元门被铁皮挡住了。不敢多停留，就快步走开了。

27日到31日，小区成了封而又不封的状态。就是门口有人执勤，出去时要看证件，回来时要扫码。你说是能上班吧？没人说不能。能去超市吧？当然没问题。但是你说没受到管理和约束吧，那显然也不对。在家里呆久了，就觉得没有了价值感。忽然想起来从前学过的番茄工作法，就开始了日日卡点的生活，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间读书？什么时间娱乐？什么时间锻炼？这样规律的生活，倒是让你觉得人间烟火中，烧火做饭最浪费时间。

10月31日到11月9日，这一段时间，大家出门不再看出门证，但进门仍然要扫码。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好像恢复了以前。估计不久就可以上班了，远方的媳妇也可以回来了。网上传来，康康的员工徒步回家，真替他们捏把汗，又同情他们的遭遇。在洛阳的生活，人具有了保质期，出入超市和一些场所要出示48小时核酸，需要两天做一次。8号的夜晚戴着口罩在小区里，又发现有一两个单元被上了铁皮。都说今晚有红月亮出现，可望望阴郁而灰蒙蒙的天空，只好作罢转身回家了。

11月10日到11月13日，又一次的足不出户突然开始了。和上一次如出一辙，据说只是涧西足不出户。第二天核酸，不再去五球广场，而是放到了楼跟前。支上桌子，5人一组。11号情况又变了，精准指导下达了。在做完核酸返回的路上，遇到了3楼的邻居，他拢拢宽大的睡衣，牵了牵到处乱跑的“面包”（一只比熊犬），看到我说：终于不用再准备米面粮油和水果蔬菜了，精准下达了，我淡淡地笑了笑。14日早晨，大门开了，我们居然能出去了。

11月15日到11月18日，小区能自由出入。国际庄的崛起，吸引了全球的目光。15日洛阳宣布恢复堂食，药品准卖。但是谨慎期间，我还是选择不去大张，只去了附近熟悉的小超市，里面人不多，可是让人反而有种不安的感觉。看看熟悉的零食，太俗套了，反而激发不了丝毫的购物欲，就匆匆离开了。学校要复课，两大问题摆在面前：一个是父子三天两次的核酸？一个是要不要马上去学校上课？想了一下，避开涧西一字长蛇般的队伍，我们越过瀛洲桥，跑到了新区做核酸，人还真的很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街边有水果和蔬菜，也没去买。邻居的话在耳边回响，精准下达了，不用屯了，随用随时买吧。这话竟然潜移默化地起了作用。

11月18日的早晨，微信群里炸开了锅。小区大门铁将军把门，谁都别想出去。我走到厨房，看到了地上干瘪的青皮小萝卜和两粒土豆，残存的苹果和梨子，有些心慌。据说是3加3。我迅速下了楼，远远看到大门还没锁严实。就跑了出去，还好有很多卖菜的，这次是有什么买什么。当回到家中，气喘吁吁地坐着沙发上，我看到，大张的丸子闯祸了。随后县里的医疗队进驻友谊宾馆，准备支援。住在老宅的老爸又出现了管子有问题，晚上有人打电话问候他。得知以后，让我心惊胆战了两天，茶饭不思的。好在最后只是个乌龙事件，平息了下来。网上河南摊派招工支援康康，市里几家医院，涧西、西工、老城、洛龙各区相继足不出户了。

居家的第二天，听到楼梯间有动静，见邻居在门上贴了个小纸盒，于是我也剪了一个贴了出去。那是放抗原检测的，随后进行了三天抗原检测，小区里又恢复了寂静。到了第9天，看了看舍不得丢弃的芹菜叶子，随手下了把挂面。这一段时间，康康人满了，不再招人了，过一两天，新到的员工又开始返乡了。广州出现15个小洋人，复测时11个都是阴。事件被传播发酵，人们又联想到金域。造假，公司谋利，拼命挤着上市的检测公司。网上的舆论在几天内偏于负面，铺天盖地而来，老外们也从地下钻出来要凑凑热闹。联想到足不出户的生活困顿，车贷，房贷的压力，店铺不开又要面对租金的正常给付，人们开始心烦意乱，焦躁起来。

下楼核酸开始了，分楼栋做，还下不下去了？人们都在进行思想斗争。

回想起这一个多月三封三解的生活，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奥密克戎传播性太强，毒性偏弱，又特别的狡猾，往往头一两天是阴性，第三天却又洋了。防范起来不比从前，考验我们的城市，领导，医护，基层，群众。网络的呼声，时而高昂，时而沉寂，时而倾倒到一边，让你觉得成为了少数派，但你又深深地感知背后深渊里的深不可测。你便纠结，得不到答案，所以困顿，找不到方向与出口。但我知道，最后我还是会坚定地选择信任国家。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