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鲁迅 二十年后,我们都只是闰土



我们的迅儿哥阔别二十年回到故乡去,入眼的是“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

“我的故乡好多了。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

其实这不是景色的变化,而只是时间的变化。儿童与成年人的差别,儿童都是愉快的,成人都是苦闷的,苦闷的成年去看愉快的童年就会带上一层琥珀色的色彩,连带的给童年的一切都蒙上一层美好的图画。

处理事务中,母亲和迅儿哥提到了闰土。

皓月当空,海边的沙地,一望无际的西瓜,一个颈带银项圈的少年,手拿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这是一个小英雄的形象,迅儿哥记忆中的形象。他带着迅儿哥捕鸟,给他讲去海边捡贝壳的事。

然后,闰土来了。虽然我一见便知道那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记忆上的闰土了。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加上了很深的皱纹。一顶破毡帽,极薄的棉衣,一只长烟管,粗笨开裂的双手,一个典型的劳苦农民。

“阿!闰土哥,——你来了?……”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动着嘴唇。终于态度恭敬的说:“老爷!……”

两段省略号,似有许多话要说,但又“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客气的唠唠家长,“非常难。第六个孩子也会帮忙了,却总是吃不够。”

他拣了几样东西:两条长桌,四个椅子,一副香炉和烛台,一杆台秤。他又要草灰。再谈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回去了。

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这就是成年闰土过的日子。

离别的时候,迅哥儿的侄儿伤心于离别了闰土的儿子水生,正如他们当年。

“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背还是一气。……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

有人说鲁迅的作品,少年时读是一个样,成年后读又是一个样。

也有人说经典的作品,在人生的不同时段,随着人的际遇不同,读起来都是不同的感受。

说的都对,如果说少年时课本里的《故乡》让我记住了手拿钢叉的少年闰土那有些英雄的形象,现在再读《故乡》我只会记住“闰土哥,”过后的那一声“老爷!……”“水生,给老爷磕头。”

少年的闰土相对于只知道高墙上那四角天空的迅哥儿,有着太多广阔的天地,但是成年后的闰土只有一句干瘪瘪的“老爷”。

这像极了二元对立的农村与城市,少年时代的农村也许比城市更加的广阔,但成年人的农村在城市面前不值一提。

可悲的在于,命运是早已注定了的,迅哥儿是怎么认识的闰土呢,是因为家里下人不够用,得了迅哥儿父亲的允许,闰土的父亲让闰土来帮工。

两人的父辈是雇主与工人的关系,三十年后,两人虽然没了雇佣关系,但阶级未有什么差别,一句“老爷”在他们中间隔开了可悲的厚壁。

三十年后的现在,迅哥儿的侄子宏儿和闰土的儿子水生又玩耍在了一起。

“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

“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

鲁迅在小说的末尾这样写到,他的希望是什么呢,我猜也许是人与人的平等。一百年后的今天,实现了吗,未来可能实现吗?我持悲观的态度。

鲁迅与契诃夫有些相似,短小精悍。有人说契诃夫有秋天的忧伤,为什么呢,因为白描,赤裸裸的展示,而现实在大多数时候总是苦涩的。

一句“老爷!……”后面的省略号,又有着多少的无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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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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