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那座呆了三年名为“高中”的城堡,我的人生像是走到了一个重要转折点。我感觉,在我生命中消失的不仅仅是一座漂亮的城堡,消失的,还有那清澈的青春。
毕业那天,我十分高兴地提前离开考场,也提前回到宿舍,提前准备当晚的谢师宴。依稀记得当时的我们,意气风发,觉得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困住我们的牢笼,飞向属于自己的更广阔的天空。
我们都觉得,终于在暴雨中熬成晴天,天空中透射出微弱的阳光,那若隐若现地彩虹也慢慢地变得真实。
那晚在谢师宴上,我们畅谈未来,海阔天高,肆意地描绘着各自的未来。然后一一向高中所有的任课老师敬茶,也在一一回忆,一一道别。
老师们也是,在一一地回忆着我们,回忆着有我们的日子,连我这个桀骜不驯的顽劣学生也能被老师记得个七八分,实在是惊讶万分。
看着老师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我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内心似乎有些抗拒,因为坏学生就是不希望被老师记住的。不过,那一刻我又望了一眼老师的笑容,感觉已经不重要了,像是释怀了。
后来很久以后,我又回想到这里,我才发现,能被老师记住,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呀。我也明白我当初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了,我那并非是抗拒,是
喜悦,受宠若惊地喜悦。
最后,最舍不得的,还是刚刚步入高中那时的舍友,当初的我们懵懵懂懂,以为上了高中就代表长大了,就代表着我们可以打游戏、谈恋爱以及通宵等等,一切与“青春”这个词沾边的事了。
青春,是啊,多美好的词啊。那时的我,还自以为是地认为,没有做那些糟糕的事就是不完美的青春。所以,我想我的青春一定是热血沸腾、五彩缤纷的。去做不被定义的风,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洒脱为我的青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所以,和他们的聊天也会不太一样,对未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曾经。一边回忆着,一边笑着。笑着笑着,就想哭了。内心莫名地产生一丝丝酸意,我那不争气的眼睛也莫名地有些滚烫。虽然我忍住没有哭出来,不过我能感觉到,我那自以为绚丽的青春,真的要结束了,真的回不去了。
我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已经十一点了,按照作息表的话,我们已然睡下了,不过现在,我并不觉得晚,也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之所以这么留恋忘返,可能是因为这就是我最后的青春时光了吧,如果我们散了,我的青春,就真的宣告结束了。
直到一个电话响起,是一位同学的妈妈打来的,说不允许他夜不归宿,要来接他回家。我们才模糊意识到,真的要散了。
我渐渐地意识到了,也渐渐地,话少了。当他妈妈到了楼下,舍长提出说我们都去送送他,也顺便,都回家吧。
此话一出,我竟然感觉到轻松了许多。好像本就应该如此,只是压抑在心中,一直不敢说出。
我们都同意了这个提议,就收拾东西送他下楼了。下楼这段路,看似很长,实则很短,就像我那自以为绚丽,实则平平无奇的青春。时不时在不经意间回望,满是回忆、满眼喜悦、满心温暖。
走完这段路,见到了他妈妈,我们简单地道了别。 他走后,我们互相也简单做了个道别,各自走向回家的方向,也宣告着我的青春,结束了。
我并没有直接回家的意思,而是漫步在黑夜中,给自己一点时间,来接受这次突如其来的毕业。 我走在马路上,一边吹着六月那不算清爽的晚风,一边想着九月那不算枯黄的落叶。
这时,我想到了之前书中看到的一句话,“人生的列车岂止一站,我们会沿着各自的方向开往不同的地方”,似乎,也挺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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