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探秘之斯坦因测量昆仑寻找传说中的神秘山口冻掉脚趾头

1908年9月，斯坦因继续测量昆仑山。

他们穿过一些不知名的山谷和高原，打算去和田河第二大支流喀拉喀什河源头的河谷。

路非常难行，景色也很荒凉，有时走着走着就找不到地表水，他们不得不打井为炊。

有时又走到巨大的咸水湖上的盐盖上，他们在盐滩上过夜。

毛驴和马匹因劳累和饥渴不断死去，斯坦因的坐骑也累死在他的胯下。

9月17日夜晚，探险队在一个荒凉的山谷里转悠，他们为找不到通往喀拉喀什河支流的路而着急。

再找不到路，生命安全问题就由性畜转移到人的身上了。

将近午夜，他们还没有扎营的打算，大家心里着急。

这时有人喊叫，斯坦因跑过去，他们看到了锥形的石堆，还有马的尸骨。

顺石堆和马骨的方向，他们找到了那条古道。

古道旁，还有已经腐烂的曾经为走这条道的人们提供过遮挡风寒的小屋。

大家都松了口气，顺着古道走，道上用作标志的锥形石堆就像昨天新堆成的一样，把他们带到很高但却是能走到喀拉喀什河支流的喀拉胡塔格昆仑山平缓的山嘴上。

他们在山嘴上安营扎寨，准备以这里为大本营勘测。

好在根据几个月前斯坦因的安排，一位老柯尔克孜人骑马走进营地，他为斯坦因带来五头健壮的牦牛、五峰骆驼和万分急需的给养。

同时也带来一封拉达克英国接待官的信，信中答应他将为斯坦因穿越喀喇昆仑山提供所有的护卫帮助，这让斯坦因非常愉快。

9月20日，他们开始勘测工作，既然那条秘密古道一直能通到克什米尔，那么一定有一个不为人知道的昆仑山口存在。

斯坦因先测绘了喀拉胡塔格上方的昆仑山主脉的一些地方，接下来，准备勘测那个一定存在的山口。

这时候，有两个柯尔克孜牧人告诉斯坦因和测绘员，说他们大约十六天前寻找过那个传说中的山口。

他们说他们沿着冰川侧面的岩石攀登到一定高度后，发现了明显可以通向分水岭并被大雪覆盖的可通行的冰面，但天降大雪，他们没能到达那里，可是他们确实看到了山上的洼地，那洼地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山口。

斯坦因相信柯尔克孜牧人的探险，他也欣赏他们的探险，但他要亲自证实那个山口的存在并且准确地把它绘制在地图上，他决定去攀登那个山口。

晚上临睡前，天空飞舞着雪花，让斯坦因非常担心，他怕雪一直下个不停。那样的话，将无法勘测。

斯坦因一会儿走进帐篷，一会儿又走出帐篷观察天气变化。

凌晨4点，天空特别晴朗，斯坦因由于一夜没睡又肚子痛，不想起床，但想到堪测的条件和机会的珍贵，他即迅速准备好一切，和测绘员拉姆·辛倍，还有穆萨及四个柯尔克孜人一同出发。

他的同伴让他心里踏实，拉姆·辛格勇敢敏捷而乐观，穆萨同样能吃苦，而柯尔克孜牧人习惯于在满是冰川的山谷里猎取牦牛，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和技能。

上午8点，他们已经攀登到柯尔克孜人先前到达的1800英尺的山峰。

他们用绳套战胜不断陷落他们的冰隙；他们爬行在冰坡上，艰难地从一个雪窝移向另一个雪窝；他们呼吸困难，觉得自己支持不住了。

斯坦因想到这次探险来时翻越的达尔科特山，两年多以前攀登达尔科特山似乎没有这么困难。

柯尔克孜人也不想攀登了，斯坦因喘着气答应支付他们更多的酬金，他们才同意陪斯坦因爬到顶峰。

下午3点，在冰坡上攀爬了七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柯尔克孜人先前以为是山口洼地的地方。

然而，那不是传说中的昆仑隘口，那个叫英吉达坂的隘口在另外的地方。

他们站立的地方靠近大雪覆盖的悬崖的边缘，悬崖下是降至数百英尺的北面大山谷的永久冰源。

英吉达坂虽然没有找到，但雪山之巅冰川之顶的宏伟景象令斯坦因振奋。

斯坦因不善写诗，但他为自己看到以前测量过的只是一个三角形的山峰的全貌而自豪。

那个原先看到的三角形山蜂，此刻在他的眼中，是一条向南飞腾的白色巨龙。

他还看到他们前段时间沿着盐盖走的巨大死寂的高山盆地，他也看到了印度洋水流的分水岭。

当然，对宏伟景象的欣赏是同测绘和拍照工作同时进行的。

在那样极端有限极端困难的条件下，他们不可能在峰顶久留，而那些奇伟的景象，原本也不是给人们长久欣赏的，即便是人类中的英雄豪杰。

确定位置，支起平板仪。寻找角度，用冻僵的手稳定和拍摄一组又一组全景照片。

深雪中的双脚早已失去了知觉但还支撑着他们工作，但他们，尤其是斯坦因，忘掉了自己的脚。

下午4点半，他们结束了测绘工作。

有经验的柯尔克孜人不停地催促斯坦因他们赶快下山，以至大家连一口东西也没有吃。

离开山口不久，天就黑了下来，气温也急剧下降。

他们艰难地向有牦牛的地方行进。怕返不回营地，他们一口气往下走，找到牦牛后，就骑着牦牛走，柯你克孜人说有些地方骑上牦牛比步行还安全一些。

牦牛善走山路，但速度非常缓慢，黑暗中就更慢了。

骑在牦牛背上的斯坦因，尽管很想让自己的脚活动，但因为太疲乏，脚似乎有千斤重，于是任其冻成了冰棍。

下行到乱石滩，牦牛驮着人不能通过，斯坦因他们只好下来行走。

别人还可以，斯坦因只觉得双脚疼痛难忍，行走困难，他以为路滑，所以走不稳，想着到营地上方平坦的地面就会好起来。

可到了较平坦的地方，他还是走不稳，他意识到问题严重了，一定是脚上的血液循环受阻。

他从牦牛背上滑下来，一瘸一拐地奔进帐篷并立即脱掉靴子和双层袜子，脚趾头冻得和木棍一样。

他立即查阅医学手册，按手册上的方法为他的脚恢复血液循环。

揉搓了好常时间，他的左脚趾头渐渐有了点热气，但右脚趾头还是没有知觉，他只好放弃努力躺在小小的行军床上休息。

他非常悲哀地感觉到，艰苦努力获得很大成功的一天，竟在这样痛苦的状态中结束，以后工作的时候，一定不能忘记照顾自己的身体，因为成功依赖于身体。

第二天，斯坦因感到脚趾剧烈疼痛，他已失去了行动能力。

最迫切的，就是找一个外科大夫来截去冻死了的右脚趾，但在荒凉的昆仑山上，哪里有外科医生！

只有迅速奔向拉达克，才能得到及时救治。

在嶙峋峭壁下面的帐篷里，斯坦因一面对抗疼痛和严寒，一面做下一步的打算。

第三天，即1908年9月24日，斯坦因回到主营地，他是把自己绑在驼峰上回到主营地的。

脚趾剧疼，他不能骑牦牛，用好大劲做了一副临时担架，但柯尔克孜人不愿意抬斯坦因。

在高大的昆仑山上，抬着一个人穿山过口的，确实是一件令任何人厌烦的事。

在主营地，斯坦因为自己做了一副马抬的担架。

他把自己帐篷的短竹竿连接起来绑成长竿，两根长竿中间绑着他的小椅子，两根长竿两头系在马的身上，这样他可以把脚抬高放在毛毡和毯子制成的垫子上。

宽阔的喀拉喀什山谷虽然比较好走，但颠得时间一长，竹竿就吃不住劲。

斯坦因屡屡被连人带椅摔到地上，尽管困难重重，但平安到达帕塔什后，斯坦因心中充满着感激。

他看到他先前打发上路的古物运输队在这里等他，他的珍贵的文物箱子一只也没有少。

在帕塔什，斯坦因为下一步的旅程重新作安排。

运输队要护送珍贵的古物穿越喀喇昆仑山，然后再转运到拉达克，还要通过难行的萨萨里冰川。

走完这许多路，只有骆驼是不行的，五十峰骆驼驮着沉重的箱子穿越世界上最高的商路之后，要改换为善走山路的牦牛驮运。

照看这样大的运输队，现在斯坦因是不行了，他必须把此重任交给一个自己十分信任的可靠 的人，最后他选中了能一丝不苟地工作并具有奉献精神的拉姆·辛格。

在拉达克征集牦牛的人，他已经于一周前打发走了。

要知道，沿这条道运送物品，稍有不慎将全军覆没，斯坦因为因脚冻伤不能亲自照看运输队穿越世界上最高的商路而心里不踏实。

他为运输队的人预付了工钱他还打发一个人送信给列城的教会传教处，请求医疗救护。

9月30日，斯坦因自己带着几个私人侍从出发，他还是让马抬着自己。

两天后，他到达了与喀喇昆仑商路相交的地方。然后，他们沿着这条商路前进。

一路上，不断看到的人畜的尸骨，使斯坦因心情悲凉，如此险恶的自然条件，他担心他后面的运输队能否顺利通过。

1908年10月3日，斯坦因穿过海拔18687英尺高的喀喇昆仑隘口，当然，他是被马抬着穿过的。

穿过之后，峡谷中的石头小路不能使马再抬着他走。

那个愿意帮助他的英国接待官及时派来西藏苦力，苦力们抬着、拖着斯坦因穿过萨萨里的冰川坡面。

斯坦因感激那些苦力们尽量不让他在冰雪上受苦。

1908年10月12日，斯坦因到达列城。

两天后，教会医生成功地截去了斯坦因右脚的中间两个脚趾头的全部和其余三个的半截。

随后，上百只装有珍贵古物的箱子也安全地运下隘口。

望着这上百只箱子，斯坦因想起了和田，想起了最难忘的人吐尔迪。

敬请期待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