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于一“俗人读史”之-“虚与委蛇”的另一面

成语“虚与委蛇”语出《庄子·应帝王》:“壶子曰:‘乡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吾与之虚与委蛇,不知其谁何。因以为颓靡,因以为波流, 故逃也。” 意思是：假装顺应别人的心意来敷衍、应酬。虚: 假; 委蛇: 是借其流水顺应之形，指随便应顺别人的态度。

我们先来看看成语“虚与委蛇”的故事：相传郑国神巫季咸, 能算出人的生死祸福。列子很相信, 并要把他介绍给老师壶子,壶子笑了笑，同意了。第二天,季咸来时，看见壶子有气无力地出来了，就对列子说:“你的先生活不了几天了。”列子哭着进去告诉壶子, 壶子说: 我假装的。其后，季咸与列子便隔一天来一次,壶子装的一次与一次不一样，季咸说的也一次与一次不同, 最后一次见到壶子，脚跟还没站稳，掉头就跑了。列子问壶子为什么。壶子说:“我是顺着他的所谓法术, 假装敷衍他的。我的目的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的几次表现不同, 他也看出我是在戏弄他, 所以他就只好逃走了。”

这则成语后世多用作精明之计，与敌人做智者的斗争，有其积极的意义，但我们今天看看它的另一面。

其一、“智慧”的戏弄也是戏弄。古代称下层老百姓为“民”，也就是“瞎眼羊”的意思，商鞅变法中即提出了“愚民、弱民、疲民、辱民、贫民”思想，其中“愚民”一术，便是让老百姓不了解外界情况、不了解诸子的思想、闭塞言路、愚钝于暴秦的统治之下，不仅使其贫困，更让其弱智，而且没事找事，不让老百姓清闲而“疲民”，为了找事而让老百姓相互揭发、攻讦而“辱民”，对于老百姓的呼声虚与委蛇，这样的“智慧”实在是可恶的。

其二、“智慧”的搪塞拖延也是“懒政”，古代有些地方官员，把功夫全用在“笔杆子”、“嘴皮子”、“花架子”上，写的文书能当诗读，说的话语惹人泪下，表的态豪气冲天，作的秀如同瓦肆里的窑姐，对老百姓的疾苦、诉求虚与委蛇，这种作派无疑是“懒政”，懒政害民，古已有之。

其三、“智慧”的表演如同粉底下的白骨。在古代，一些地方官员的作秀水平可谓是登峰造极。比如在西汉和莽新政权名噪一时的卓茂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此人当过密县县令。说这个卓茂当了丞相府的一个小官，一天骑着他那匹用了多年的老马出门，恰好碰见一个找丢失马的人，说自己那匹丢了一个多月的马，就是卓茂骑的那匹，卓茂二话没说，下马把缰绳递给了那人，然后走了几步，说出了那句名言：“若非公马，幸至丞相府最我。”这作秀的能力，实在强大，一则告诉对方，哥在丞相府上班，二则告诉对方，哥不跟你一样，三则告诉对方，我这是应付你的，千万别当真，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有的是办法，不过我只想耍耍酷。

对于敌人，虚与委蛇是智慧，对于老百姓，虚与委蛇是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