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活着,就足以遇到只让自己惊艳的人、事、物

文/爱讲故事的书生

人生累累,生趣万千。活着纵然要揭开亿万层的苦锅巴,但只要活着,就总会遇到足以触及魂灵的璀璨,让你知道,就算只是有风从鬓间吹过,也值得说一声惊艳。

只要活着,就足以遇到只让自己惊艳的人、事、物。

我曾经在有篇文章里提到过,我有段时间,少不更事时,觉得活着没意思了,不想活了,想跳楼。我买了书,准备临死前吃顿兔头。结果吃了那兔头,心里想的是死了再也吃不上这样的好东西了,就默默地从楼上下来,再也不往这方面想。

兔头是我去了成都以后才接触的美食,最开始我不敢吃它,在学校的小镇看到有卤菜店卖兔头,没有见识的我看着那尖尖的牙齿,偷偷给老乡说千万别吃那个东西,那铁定是大老鼠头。由于认定了老鼠头,我一度看见这东西就恶心。直到有一次,我品尝到了它的美味。

那是在一家叫做“让串串飞”的串串店,老板大概是《让子弹飞》的影迷,模仿电影开了这家店,桌号也是按照电影里的一到九筒设置,串串又香又麻,很是有名。他们家主打菜之一就是兔头,我在老板的解说中才知道是自己浅陋了,然后老板给我普及了一下四川吃兔头的历史。

原来兔头是成都的特色美食呀!我惊觉自己错过了太多。

于是老板张麻子极力推荐我尝尝,我抱着好奇心,点了两个。热噜噜的兔头用银色的锡铁小碟子盛着,凝着膏质的红油酱汁,上面洒满了金晃晃的花生碎,异香袅绕,叫我口水横流。我戴上手套,开始了我后面想都想不到的欲罢不能。

成都美食“兔头”

卤得酥软的兔头轻轻一掰,两片面颊肉脱骨,拿着在嘴巴里轻轻一吮吸,卤汁和柔嫩的兔肉交融在一起,有一点点粘牙的糯。重要的是,这个兔肉,它本身看起来是很少的,但是由于骨头是薄薄的,肉却是很大一块,所以吃起来竟然格外显得好像有很多,很畅快。两下吃掉面颊,再吃翘挺的兔舌,细细的胶质感很强的一层的上颚,然后把外围的肉啃食干净,牙齿微微磕动,扯开颅顶,便是那一汪莹白入味的兔脑了。

成都的兔头,好吃的有好几家,比如我往常最爱吃的,也就是我吃了舍不得死的签签会家的兔头,我在金牛区吃过的彭氏兔头,乔一乔,双流老妈(清泰路老店),宣兔头,梅氏兔头,等等。做得好的兔头,即便是五香味的,也不带脑花的那种腥味,揭开以后,兔脑白而饱满,里面沁着一窝子鲜辣的油卤。这个时候的兔脑花,口感是绵密的嫩,香料渗透在每一个纤细的细缝中,甘盈无比。

我第一次在让串串飞这儿,直接连吃了八个兔头,想再来几个,老板说已经卖完了。我只好望着自己吃剩的那一堆骨头慢慢回味,觉得串串已经不那么迷人了。

后来我就寻找各种各样的美味兔头。到现在我一餐可以尽吃三十个兔头以上。而且吃得干干净净。

如今在我心里,川菜就始终是第一(只是我自己狭隘的肯定,大家不必计较)。在我看来鲁菜,粤菜,淮扬菜都是高级要求,看起来简单,但是对食材挑了又挑,但是川菜是最广泛将低廉食材处理得清洁有味,令人过喉难忘的。

这一枚兔头不光是惊艳了我的唇齿,它更惊艳了我的认知,惊叹于四川人发挥巧思,让大众本来瞧不上的东西,成为追捧的美味,这种创造力,让我看到了这片土地上的人,生在泥土心在云天的力量。

你看,就是一顿兔头,就让我完全舍不得离开。但生活中的惊艳远远不止兔头。

吃过秋天的梭子蟹吗?

刚刚开海捕捞上来的梭子蟹,亮褐色的大钳子,彩绿的腿腿,整个蟹肥肥厚厚的,从屁股后面,把蟹盖都顶起来大饼子那么一层高度。

秋天的梭子蟹

肥肥的梭子蟹,被洗干净,剁成了大块,蘸了生粉在油里煎得金黄透红。煎出来的蟹油,也是膏红色的。用那蟹油把长耳朵的葱片,菱形的姜片和棱棱角角的蒜炒得喷香,再把蟹加回去,锅铲就那么随意地翻,带着一缕缕蟹汁在锅底万川归海的流。白糖下去,蚝油下去,白胡椒粉、生抽酱油都下去,然后倒上半瓶啤酒,看着酱色的汁水咕嘟咕嘟开。焖得螃蟹橘红酥香,便将小葱段红辣椒圈丢进去,翻两翻。用深底的大盘子盛出来。

舀最热的米饭,滗几勺蟹汁把米饭泡着。一手扯起来焦红流膏的蟹块,上下牙用力一啃,把脱离出来的蟹膏蟹黄蟹肉用舌尖泯进去,大嚼特嚼。无限的回甘在嘴巴里撒野,鲜甜缠身。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扒拉米饭,力拔山兮气盖世。

人世间就算有十万八千的苦,在这样的甘盈面前,也退步了。那样的冒热蟹汁,让出的汗都是甜的,清鲜有生气,吃得你坐地横行!

烤过冬天的地炉火吗?

就是那种很边缘的小村子,一栋一栋的农家小屋子,屋子边有个小棚,里面关着一只经常睡觉,有时候龇牙咧嘴的狗,有见着人也不逃,路边大摇大摆当着面伸懒腰,随时在屋前檐后走来跑去的大花猫。屋的旁边有一块小菜园,绿绿芽芽地长。

冬天的地炉火

好大的雪呀。

压得眼前所有的小屋子都低低矮矮,漏出来人型两扇瓦顶。

一蓬一蓬的大竹子,都弯成了大拱桥,有时候突然弹身,惊起来一满天的麻雀。

白茫茫的世界里,一行行脚印来来去去,深了又浅,浅了又无,无了又有。

你穿一身最爱的冬衣,穿过一屋又一屋,身上披着白,眉上结了霜。

你就推开了某一扇门,踏踏踏跺掉那一身的沉重。坐在炉火前。

好大的一炉火啊。

红砖围起来的炉子,填了一炉腔的煤炭,正烧得红旺旺的,飘着一朵朵蓝色的焰。

你跟他们一样,先是蹲坐在木椅子上,身子前倾。大火炙烤,你骨头里的湿寒化成一缕缕水汽往屋外跑,你变得又暖又烫,身子都软了,懒了,惬意了。你从前倾变成后仰,脚蹬着椅子底,背靠着椅子翅,哪怕没有床,也凭着椅子睡着了,睡得无忧无惧,无所挂碍。就算是做了梦,那梦都是一身的滚烫,悠闲散漫,十分灼灼。

看过春天的映山红吗?

清明时分,春回大地。春风吹过几个夜晚,山上的树木就活了,抽出柔软的枝丫,绽开密密的嫩叶,一朵朵的花瓣圆圆滚滚挤满了枝头,等飞鸟,等细雨,等青天的云烟。

春天的映山红

河谷两旁的枯草,一日嫩黄,三日青翠,忽然之间,满目碧油。

热闹仿佛突如其来的,有一天满山的山鸠,黄莺,黄鸡,燕子,形形色色的鸟雀不约而同争鸣起来,它们在层层的山峦中,傍着山的曲线,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山与山之间,于是游荡着飞鸟之海。在他们的闹腾下,山花烈烈地脱掉了苞衣,千多万朵地招摇着,显形着。最开始是黄黄的山胡椒花,花朵很小,花香炽烈。然后是山桃花,山樱花,粉粉白白点缀莽原,如同大画家的雨点笔法随意铺陈。盛大的主角——杜鹃花。在百花催促中,飒爽亮相。它的花瓣不大,花香不浓,但是滋味甘冷非凡,气氛火焰冲天。一树树连绵衔接,一朵朵簇拥挤兑。于是,群山之中,一条酣畅淋漓的红色丝带,浓浓淡淡宽宽细细,如同落水的朱砂随意地飘散着。山林是青绿的,百花星洒;山水是澄绿的,百草茵然。山鸟惊飞,似乎驱赶着这一条红丝带,悠悠然四野沉下。花开到极艳处,就像我们给它的俗名——映山红。群山绛红,一水翻赤。

它是活生生的千里莺啼绿映红,你就站在山上的某个石头上,盯着它。

你心里有一片热闹的海被点燃了、沸腾了,那么蓬勃热烈的山花艳世,给你的生活画龙点睛。你舍得不像那花一样,张扬大胆,肆无忌惮地盛放出来?

人生累累,生趣万千。活着纵然要揭开亿万层的苦锅巴,但只要活着,就总会遇到足以触及魂灵的璀璨,让你知道,就算只是有风从鬓间吹过,也值得说一声惊艳。

活着就是惊艳。

活着就是惊艳

就像西天取经的唐僧一样,这一路有跋山涉水,有妖魔鬼怪,但更有无量欢喜,有无上珍惜。

剩下一个关于夏天的疑问,我想你知道,我留给你自己去感受,去回答。

(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违规,必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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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6

标签:惊艳   百花   梭子蟹   映山红   兔肉   炉火   成都   米饭   老板   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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