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胆英雄张煌言

#头条创作挑战赛#

公元1664年(清康熙三年)农历九月初七日这天,一队清兵押解着张煌言到了刑场。张煌言遥望凤凰山一带山色,想到自己今年四十五岁。今天的日子是九月初七,南明的天下仿佛一座崩坍的大厦,已经支不起来了。自己奋战十九年,尽了自己爱国的忠心。他当即口占绝命诗一首,命书吏录下。这首绝命诗是:“我年适五九,复逢九月七,大厦已不支,成仁万事毕。”临刑时,刽子手按处决例,要他跪下。张煌言坚决不肯跪,昂首挺立,壮烈就义于刀下。张煌言死后,尸体被弃于荒郊。那时他的妻子早已被清军囚死在狱中,儿子比他早三天遭到杀害......



明朝末年,清军入关,仅一年多时间,就占领北京,攻陷南京,兵临浙江。此后,明朝宗室的几个藩王先后成立了三个南明政权,但真正抗清的力量,却在民众之中。

1645年(清顺治二年)初夏,当清军占领杭州时,浙东地区的老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反抗清军。一个26岁的平民读书人张煌言,也从此开始了长达十九年之久的抗清斗争事业。

张煌言,字玄著,号苍水,浙江鄞县人。他少年时曾随父亲张圭章到过北方,亲身体会到敌骑蹂躏下的痛苦,认识到国亡家破的可怕,因而激发了强烈的爱国热情。


浙东抗清义军初起时,张煌言以舟山为根据地,联络四明山区的义军,屡次进攻清军占领的县城,吓得浙东各城的清兵大白天都不敢开城门。不久,舟山遭到清军重兵围攻,终于失陷。他又到台州组织新的义军队伍,乘海船北上,攻克崇明,例长江直抵镇江金山和南京燕子矶,并于归途夺回了舟山。

1659年五月(清顺治十六年),张煌言率领所部义军,与郑成功的军队会合,从海路突入长江清军在江上设置三道防线:一是钉了许多大木排,上铺泥土,架设大炮,称为木浮营;二是在金山与焦山之间,用粗大的铁锁链横拦江面,称为滚江龙;三是在江岸建筑炮台,安置了西洋大炮数百门。张煌言毅然率军主攻。他先是派浙东渔民出身的士兵,潜水凿断了滚江龙;接着驾乘战舰,冒着炮火与箭雨冲锋,夺取了三座木浮营。江岸炮台的清军闻风而溃,郑、张联军一举攻克大运河和长江交流处的瓜洲城。

为了扩大战果,联络长江中上游的抗清力量,郑成功和张煌言兵分两路:郑成功率部下人马拿下镇江后,兵围南京城下;张煌言则别率一队水军,上溯到芜湖,并以芜湖为据点,分兵四路而出。旬日之间,张煌言兵不血刃,光复四府、三州、二十四县,计城池近三十座;湘、赣、鲁、豫等省的有志之士,也多亲来军前,愿受指挥。一时人心振奋,江淮半壁为之震动。

正当张煌言在长江中游地区节节胜利之时,围攻南京的郑成功,由于轻敌疏忽,吃了败仗,匆匆退出长江,回师福建去了。郑军一退,清军马上集中兵力对付张煌言:一边封锁长堵住他的退路;一边调兵遣将,向张煌言这支孤军进攻。张煌言集中部下将士,率舰队溯江再上,计划入鄱阳湖,开辟江西抗清根据地;结果,由于舰队在黑夜中惊散,只得改变计划,凿沉仅留的船舶,进入大别山区,作持久抗清的打算。清军大队人马尾追而至,义军将士们被包围在山岭上。张煌言挺枪大呼,奋勇闯入敌群,连刺带挑,杀伤清兵数十人,终于冲开一条血路,突出了重围。这时,他身边只有一个携印的少年战士了。

张煌言请当地老乡作向导,绕道皖南、浙西,向浙东根据地走去。崎岖的山路磨得他十趾出血,脚后跟开裂;途中他又患了疟疾,骨瘦如柴,抱病赶路,汗如雨下。经过二千余里的艰难跋涉,张煌言终于回到浙东。“江东父老见,一问重围。”人们虽说惋惜张煌言功败垂成,但也庆幸他能活着回来。


为了重整旗鼓,张煌言顾不得身体的疲劳和衰弱,立即着手组织新的义军队伍。然而,这时的抗清局势,已经有很大的变化:郑成功渡海收复台湾去了;南明永历政权在吴三桂率领的清军追击下,遭到了覆灭;农民起义军出身的抗清英雄李定国,壮志未酬,抱恨终天。张煌言成了最后的一面抗清旗帜。

处于势孤力单境地的张煌言,并没有丧失斗争的信心。他曾策动清朝的台州守将反正,只因事前走漏了风声,未能成功。当清朝的浙江提督赵廷臣写信劝他投降时,他坚决地回答:“你是清朝的大官,我是明代的孤臣,地位不同,志向各异。我早把功名富贵看得象浮云,胜负成败尽努力而已。”信末还附了两首诗,结句是:“赢得孤臣同硕果,也留正气在乾坤。

清朝统治者把张煌言看作眼中钉。1664年(清康熙三年)三月,调集重兵,围袭张煌言,双方在东海中展开激战。由于兵力悬殊,张煌言部下死伤很多,他只得将残部撤出,退驻舟山一个小岛上。不久,他为了避免无谓牺牲,保存力量,把残部将士化整为零,到民间掩护起来,自己只带领少数人,隐居在浙东南田岛西面的一个名叫悬岙的小海岛上,等待机会东山再起。

张煌言不死,清朝统治者心不安。清朝政府发出了悬赏通缉张煌言,并收买了张煌言的一个旧部下,趁黑夜从悬岙岛的背后偷袭。张煌言发觉有异,起身拔剑,不料宝剑被帐子裹住,清军蜂拥上前,把他擒住。

清军把张煌言押解到宁波。宁波人民得到这一消息,纷纷聚集在城外大道的两旁,都想能最后一次看看这位英雄。只见他,神色镇静,态度从容,头戴明朝文人常戴的方巾,身穿深色葛布长衫。将近二十年,人们在衣冠装束上,最感到痛心刺目的,是脑壳后面拖一条辫子,今天忽然见到一位明朝衣过袋束,百折不回的抗战英雄,无不潸然涕下。

到了提督府门前,押解的差官按照犯人不走正门的惯例要张煌言从边门进去。张煌言屹立不动。清朝的浙江提督安图劝降,忙将他从正门请进,并叫人摆开了酒席。张煌言昂自拒绝说:“父死不能葬,国亡不能救,死有余辜。今日之事,邃茈而己!”说罢转过身,不说话,也不吃一点东西。

这天夜里,他被关押在一所民房中,难以入眠,回忆起这九年来转战于江海之间,出生入死,披肝沥胆,虽说屡挫屡起,历尽艰辛,总还维持着东南一隅的抗清局面。谁知终于国亡家破,自己也成了囚人。想到这里,他以持节在匈奴也是十九年的苏武自况,作了一首五言诗:“苏卿仗汉节,十九岁华迁”,结尾写道:“所贵一寸丹,可逾金石坚。求仁而得仁,抑又何怨焉!”意思是说:可贵的是,我的一片爱国丹心,比金石还坚定。我早就准备为国牺牲,死得其所,不是正好吗!

过了十多天,张煌言被押解到杭州去。宁波父老闻讯,不管警戒的清军如何虎视鹰膦,还是有好儿千人赶往码头送行。张煌言出城门后,朝北四拜,表示向故国辞别,说:“臣的志向完毕了!”又朝城门四拜,表示向故乡辞别,说:“怪我无能,叫故乡父老白白苦了二十年,辜负了大家的期望。”然后,他向送行的父老乡亲拱拱手,感谢他们的盛情,便上了船。此情此景,使在场的几千百姓,都失声痛哭起来。

押送的船只过钱塘江时,张煌言又一次想起了被元朝军队押到北方去的文天祥。为了表明自己决死的心迹,他向船

家索取纸笔,写了两首诗:

义帜纵横二十年,岂知闰位在于闻。

桐江空系严光钧,震泽难回范蠡船。

生比鸿毛犹负国,死留碧血欲支天;

忠贞自是孤臣事,敢望千秋信史传!

国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

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

惭将赤手分三席,拟为丹心借一枝。

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属鹅夷。


他早已不惜牺牲生命,愿将碧血献给国家;而且把自己的忠贞行为,看作是孤臣的本份,并不敢指望在青史上留下千秋美名。他想到国已亡,家已破,西湖边上正有自己的楷模在,那就是南宋抗金民族英雄岳飞,还有本朝二百多年前保卫京师抗击瓦刺的英雄于谦。

张煌言被押送到了杭州。那个先前劝降张煌言碰过壁的浙江提督赵廷臣,再一次诱他投降,还保证清廷能起用他为兵部尚书。张煌言坚决拒绝,并仿效屈原的《离骚》,在狱中墙壁上大书《放歌》一首,说:“予生中华死则大明,寸丹为重七尺为轻,予之浩气化为风霆,余之精魂化为日星,尚足留纲常于万,垂节义于千龄!

清朝统治者不敢把他解送北京,恐途中不测,也不敢把他再关押下去,决定将他就在杭州处死。

1664年(清康熙三年)农历九月初七日这天,一队清兵押懈着张煌言到了刑场。张煌言遥望凤凰山一带山色,想到自己今年四十五岁。今天的日子是九月初七,南明的天下仿佛一座崩坍的大厦,已经支不起来了。自己奋战十九年,尽了自己爱国的忠心。他当即口占绝命诗一首,命书吏录下。这首绝命诗是:“我年适五九,复逢九月七,大厦已不支,成仁万事毕。”

临刑时,刽子手按处决例,要他跪下。张煌言坚决不肯脆,昂首挺立,壮烈就义于刀下。张煌言死后,尸体被弃于荒郊。那时他的妻子早已被清军囚死在狱中,儿子比他早三天遭到杀害。

可是,敬仰他的人实在太多了。有的收拾了他的遗体,有的捐出银两,教张煌言的外甥到提督衙门买出张煌言的首级,合成全尸;并按他生前“高坟武穆连忠肃,添得新坟一座无”的愿望,在杭州南屏山的荔子峰下,连着岳飞与于谦两座坟墓,为他安葬。葬时坟址只黄土一坏,没有墓碑,有人在一方端砚背面刻了张煌言的姓名,埋入坟土里。许多年以后,才立墓碑。

张煌言忠贞不渝的爱国精神和不屈不挠的斗争事迹,受到人民群众深深的敬仰与爱戴。他的墓前时常有“包麦饭而祭者”;“寒食酒浆,春风纸蝶,岁时浇奠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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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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