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国殇1：牙山对峙，国殇开始的地方

前言：甲午战争这段历史太过沉重，让人不想触碰，但又无可回避。百年的岁月，沧桑的时间长河中，历史的细节已然淹没。但是，其中的启示和反思则不应该沉默。1894年6月8日，在朝鲜半岛中部的牙山，大清王朝的两千余精锐在此登陆，准备去往汉城帮助朝鲜王室平判。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一望无垠的黄海波澜不惊，叶志超站在牙山上眺望着一片游云从海面缓缓飘过，猛地跺了跺脚。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这片美景，他正牵挂着那片游云出神！“提督大人，派出去探查日军动向的密探回来了！”“快叫！”直隶提督叶志超赶紧收敛了脸上的愁容，摆出那副威严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中军大帐，众将都在那里等着他呢！

“禀报提督大人，奴才此次去仁川港，探明日军自6月中旬以来，在仁川不断登陆，到昨天，大约已有八千人。”此时，驻扎在仁川南面牙山的清军只有两千人，国内从海路派来的2500名士兵，只有1300人成功登陆，其余1200人因为和日军在海上遭遇，舰船被击沉，已经葬身海底了！日本人增兵动作如此之快，怎能不令人忧虑！

“肃静！”叶志超打断了众将的窃窃私语，“日军此来，必不怀好意。当前态势，诸位有何高见啊？”总兵聂士成出班拱手：“提督大人，日军在朝鲜的兵力大增，咄咄逼人，我们现在驻扎的牙山，地处绝境，不是长策啊！”“聂总兵有何高见？”“我意，牙山东南面，就是汉城南面的重镇成欢驿。成欢驿三面环山，易守难攻，我军应立即进驻成欢，再观时势变化。”

“什么？尚未开战，我军先撤，这不是明摆着向日军示弱么？”一位将军打断了聂总兵的话。“如果我朝能立即派遣天兵到牙山，末将也愿意与日军决一死战。列位应该知道，前日丰岛战，我军1200名士兵已经壮烈殉国，我军海路实际上已经被切断了！”众将中又是一阵骚乱。

这话着实刺痛了叶志超的心。此时他倒无暇为在丰岛海战中殉国的友军悲伤，他在考虑另一个难题：敌强我弱，再不决断，自己和这三千精锐就将是第二批殉国的人了！大敌当前，偏偏军中关于援军殉国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这仗还怎么打？“我意已决，立即移师成欢！”

7月28日，清军入朝作战的三千精锐拔营而起，向成欢进发。一路迤迤，叶志超好生忧虑。“聂总兵，敌众我寡，当前态势，你作何评判。”“提督大人，日军气势汹汹，志在必得，我军海路支援又被日军切断，孤军在外，难有作为啊！眼下只有速请朝廷派天兵从鸭绿江南下，与我军南北夹击日军，方可解此危局！”“聂总兵不必过分忧虑，我已奏明中堂大人，大军将很快南下，你我眼下只要坚守成欢，日后必能大败日军！”

“我军此次进驻成欢驿，我准备让你扼守成欢，我领中军到东侧的天安一带布防，方能进退有据。聂总兵，你意下如何？”“末将领命！”

聂士成猜不透叶志超的心思，日军在朝鲜西侧海域登陆，如此危局不集中兵力驻守成欢，还分兵去东面防守天安做什么？不过想到这位提督可是从太平天国之乱起就屡立奇功、人称叶大呆子的老将，他也不好多问。而叶志超的心里，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朝鲜三千里江山，自己率军孤悬海外，敌强我弱，援军又不知何时能到，真真左右为难！如果把全军屯驻成欢驿，日军南下，从东西两侧包抄，我军连退路都没有了！

叶志超决定分兵天安，确保清军退路安全。他命令聂士成率武毅军副中营和老前营、正定练军中营、古北口练军中营和后营马队合计2000余人防守成欢，叮嘱聂士成深沟高垒以为应对，自己则率正练军右营、前营、马队约千人前往天安去了。

成欢是朝鲜全州通往汉城的重镇，聂总兵带着人马在成欢勘察了好几圈，最终选定了成欢东南的月峰山和南面的南山里两个地方布防，又在成欢西面的牛歇里险要高地布防，三位一体，互为照应。然后日夜催促构筑野战炮阵地和堡垒工事。

“报！”一骑绝尘，呼啸已到眼前。“禀总兵大人，小的探明，日军大岛混成旅团已经从汉城向向成欢进发。”“哦？到哪里了？”“日军炮车在汉城转移时，雇佣当地朝鲜人当马夫驼运，结果朝鲜人趁乱逃跑了！日军还在汉城附近，正为了辎重无法转运犯愁呢！”“天助我也！立即去禀报提督大人。”

清军仓促转移成欢，壁垒还在构筑，立足未稳，听到日军行动迟缓的消息，怎能不喜？朝鲜人逃跑，更说明日军入朝不得人心，此战似乎已有转机！“弟兄们，加把劲儿！我已有必胜把握了！”聂士成喜上眉梢，军中也终于见到了久违的胜利情绪。

日军正快马加鞭朝成欢赶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