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归星河 一个归烟火

文/李东红 主播/新月

“不堪红叶青苔地，又是凉风暮雨天。”

如果不是这两天的冷雨淋湿了秋天，我还不知道吃火锅是这个天气的标配。

昨天中午，天气比较阴冷，还下着雨，和两个哥哥吃火锅，其间，我们三个“中年少年”谈人生，谈工作，谈生活，说着笑着，一改过去的刻板，天真又调皮，像个孩子。

嫂子也许被这种气氛感染了，感慨地说：“从来没见过你们三个这样，真的像个孩子，这种感觉真好”。

随后，她又接着说：“其实，人有时候需要活出两个自我。”

“活出两个自我？”

嫂子的话，让我顿然陷入了一种瞬间的思考。

想想也是，生活中的每个人，好像有多个自我，不同的阶段、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场合，呈现着不同的自我。

他，在别人眼里，坚韧、奋斗 努力，完美得无与伦比，可他回到家里也会做饭，偶尔会一个人悄悄流泪。

他，脸上时常挂着微笑，可别人不知道他内心承载着什么样的风雨，但他喝酒的时候，透着一种豪气。

他，温文尔雅，稳重如山，精神可谓高雅，可他有时候天真简单得像个顽皮的孩子。

……

所以，我想，不论什么时候，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的自我，但有两个自我就行了：一个归星河，一个归烟火。

浩瀚的宇宙，有无数个星，无数个星连亘在一起，就成了星河。每个皓月当空的夜晚，繁星点点，星光无限，“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两地俱秋夕，相望共星河”……古代众多诗人都用自己的心抒发着星河的美。

一个人欲归星河，就是将自己的心归入一种皎洁和美好。

一位挚友，如玉兰一样挺拔，生活中追求着所有的高尚，走到哪里都会给别人带来光一般的温暖，我对他充满敬仰，可他回到家里，也去超市买菜，也洗衣服做饭，也会小酌几杯，烟火得就像俺村里的邻家大哥。

我想，他的心里，一定有星河，也有烟火。一切，那么美好。

心归星河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既有国之栋梁，也有普通百姓。

俺娘也算一个。

面对生活的艰难，娘一生的心里都存着一种美好，从没退缩过，失望过，那么高远，那么坚强，那么纯净，那么善良，就像一条星河。

娘一辈子没有上过学，可她的心里那么辽阔。刚参加工作时，我遇到了一点挫折，那些天有点闷闷不乐，回到家里，娘给我说：“一个人不要光看眼前，今后的路长着呢，一个人要学会抬着头，抬着头才能看到天空。”

娘说完这话，我惊呆了，我没想到一个农家妇女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

2008年汶川大地震的时候，有一天早晨我还没有睡醒，娘走到我的房间叫醒我，“孩儿，我看电视上说四川地震了，解放军都去了，咱给捐点钱吧”，说着，娘从口袋里掏出500块钱，“孩儿，这还是你给我的钱，咱捐了吧……”

没等娘说完，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也许，心里有星河的人，就像广袤的田野一样，永远那么辽阔。

一个人的烟火，说到底也许就是生活。

老家一位大哥，是著名的企业家，腰缠万贯。前些年，他突然主动放弃自己的事业，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却隐入云南的一座茶山，每天自己在山坡的厨房里做饭，烟气熏得他直流眼泪，吃完饭，他就自己煮茶、游山。前两年我去看他，原本60多岁的他，精神得像个小伙子。喝酒的时候，他说：“人这一辈子啊，都是平凡身，既得有星河，还得有烟火啊。”

他的话，我懂。

娘跟我在郑州生活的时候，每当天气暖和的时候，她都要回村里老家，看看北地的庄稼，喂喂院子里的几只鸡，烧烧柴火做做饭，让整个家充满了烟火气。

如今，虽然娘不在了，我依然每周末回老家村里，去厨房做做饭，到地里转转，在院里喝喝茶，心里像星河一样璀璨。

其实，一个人不论做什么，这一生中，追求的一定是星河，而生活中却要像烟火。

因为，星河里有烟火，烟火里也有星河！

（作者简介:李东红，河南扶沟县人，毕业于郑州大学新闻系，曾历任《河南日报》编辑、记者，新闻特稿部副主任，新媒体部副主任。现任《河南法制报》总编辑。曾出版《想去看雨》《反贪在行动》《我是警察》《生命的追问》《写给母亲的52封信》等5部长篇小说和散文集。其中《生命的追问》获河南省“五个一工程奖”。）

（主播简介: 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大学应用语言学硕士研究生毕业，曾任澳大利亚华人协会记者，华人之声广播电台主持人，阿德莱德大学亚洲研究系助教，现任郑州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英语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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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河南法制报

编辑：杨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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