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陈毅元帅一生戎马，立下战功无数。但在战场之外，他也不乏儿女情长。陈毅一生共经历了3段婚姻，其中到底几多甜蜜，又几多辛酸呢？

陈毅

第一任妻子：肖菊英

1930年7月，陈毅任红22军军长，军里为了迅速培养一批军政干部，办起了红军干部学校，并挑选了200多名男女青年来学校培训。其中一个叫肖菊英的姑娘引起了陈毅的注意，她出生于书香门第，参加革命很早，15岁就担任了信丰县的妇女解放协会主席，而且多才多艺，吹拉弹唱，样样都会。

陈毅和肖菊英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很快就相爱并结婚了。但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1931年7月，国民党军队向苏区发动了第三次“围剿”，陈毅奉命去总前委开会，他离开以后，肖菊英的住处遭到了敌机的轰炸，肖菊英一边跑一边让群众卧倒，但她突然一脚踏空，掉进了一口古井，不幸牺牲。

第二任妻子：赖月明

肖菊英牺牲后，陈毅悲痛不已，加上战斗频繁，工作劳累，生活上无人细心照料，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好友李富春和蔡畅夫妇看在眼里，非常着急，决定赶紧给他再找个对象。

陈毅画像

一天晚上，蔡畅回到家里后，对时任江西省委书记的丈夫李富春说：“列宁团校分来的几名学生，其中有个叫赖月明的姑娘，她长得很好看，学习成绩也好，我想把她介绍给陈毅做媳妇，暂时没往下分，你是不是找他去谈谈？”

赖月明1914年出生于江西兴国，由于家境贫穷，她3岁时就过继给了叔父，但叔父后来却染上了鸦片瘾，为了买鸦片，他竟将赖月明卖给了邻村一户姓谢的人家当了童养媳。

1929年春，红军来到兴国，成立了苏维埃政权。苦难中的赖月明看到了希望，她毅然离开了谢家，并参加了区妇女改善委员会，由于工作突出，她在1931年担任了区妇女改善委员会主任，并在第二年进入瑞金列宁团校学习。赖月明毕业后，被分配到了江西省委工作。

但李富春夫妇和陈毅说起此事后，陈毅却连声拒绝说：“不成！不成！人家是分配来工作的，你们却介绍给我当媳妇，岂不成分配媳妇啦！”

最后在陈毅的坚持下，蔡畅只好将赖月明分配到了团省委儿童局当干事。

不久以后，陈毅指挥的江西红军回到宁都进行短暂休整，少共省委马上组织人员进行慰问演出，赖月明也是演员之一，她为官兵们演唱了兴国山歌，她婉转动听的歌声打动了坐在台下的陈毅，一首歌唱完以后，陈毅便对官兵们大喊：“同志们，再来一个好不好？”

战士们当然一起说“好”，陈毅于是对台上的赖月明说：“要得，要得！再来一个！”

赖月明得到了台下首长的鼓励，于是又给官兵们唱了几首歌。演出结束后，她才知道那位首长正是大名鼎鼎的陈毅。陈毅也了解到，这位唱山歌的姑娘，就是李富春和蔡畅要介绍给他的赖月明。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赖月明和同伴们正在打乒乓球，碰巧陈毅也走了过来，赖月明有些心慌，于是假装没看见他。但陈毅却盯着赖月明看了很久，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打得不错嘛，你这个小鬼头，怎么不理我呀？哈，我晓得了，江西老表不好惹。江西嘛，山多水多田螺多，田螺妹子也多！”

赖月明本来就不喜欢别人叫她“田螺妹子”，此时不禁大怒，她对陈毅吼道：“你这四川佬，我是田螺妹子，你是什么？”

陈毅却不生气，他接过拍子对赖月明说：“小鬼头，别生气嘛！来来，我们两个对打，看球！”

结果赖月明连输两局，她气得把拍子一扔，然后说：“不打了，打我这种‘鸭蛋儿’，算什么本事？”

经过这次接触，陈毅对性格直爽的赖月明印象很不错。蔡畅知道以后，非常高兴，她马上去找赖月明说合这桩婚事，但赖月明却生气地说：“他就是想找个长发客（老婆）打瞌儿，千寻万找就是不要摸着我的头！”

蔡畅

蔡畅于是给赖月明讲了陈毅和肖菊英的故事，赖月明听了以后，也深深地被感动了，但她还是对蔡畅说：“他是大首长，我是小干事，他是知识分子，我是睁眼瞎，配不上，配不上！”

蔡畅说：“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共产党讲男女平等，夫妻之间更不分谁官大谁官小。陈毅牺牲的妻子肖菊英生前也是宣传干事嘛。文化低些，陈毅可以教你呀！陈毅的警卫员开始都是睁眼瞎，一年下来，陈毅都把他们教得能看报写信了。”

但赖月明仍然有些犹豫，有一天，她心烦意乱地独自跑到河边，望着流水出神。正好陈毅路过，他看见赖月明后，高兴地喊了一声：“月明！”但他又觉得不妥，于是连忙改口：“月明同志！”

赖月明索性向陈毅坦白，她问陈毅：“你会不会嫌弃我？”

陈毅说：“不会的，第一，你长得标致；第二，少共中央的同志讲你觉悟很高；还有，你歌唱得呱呱叫！”

陈毅

赖月明又说：“可是我没有文化啊！”

陈毅说：“文化可以学的，以后我可以教你。我虽然留过学，但也有个大地主的家庭。”

“你家是大地主？”赖月明吃了一惊，并马上跑开了，她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地闹革命，最后却要嫁给一个地主少爷，不禁叹息自己的命苦。

蔡畅知道这个情况后，又亲自去劝赖月明，她对赖月明说：“月明，你不要对他的阶级成份耿耿于怀，出身不由已的。他是个真正的革命者，党组织绝对信任他，他既然拜托了我们，依我看，你就听大姐的，跟他结一对革命的夫妻吧！”

李富春也在一旁劝说：“过几天陈毅又要带队伍上前线了，我和你蔡大姐做媒，你们马上成婚吧！”

李富春

1932年7月，陈毅和赖月明正式结婚了，他们的新房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方桌和几条长板凳，警卫员要给他们换一床新被子，但陈毅却拒绝说：“淡饭充饥，粗衣挡寒嘛！再说现在天也热了，用不着盖被子了。”

但赖月明觉得结婚是终身大事，还是应该摆一桌酒席，请大家来热闹一下，于是她借了15元钱，请了李富春、蔡畅等人参加。席间大家纷纷调侃陈毅：“新郎娶亲，新娘掏腰包。陈司令员堪称‘古今第一人’啊！”

结婚当晚，陈毅把一块金表送给赖月明作为信物。几天以后，他就带兵上了前线。婚后两人总是聚少离多，有一次赖月明对陈毅开玩笑说：“别离好像是我俩的经常生活，相聚倒成了偶然的幸遇！”

陈毅说：“我不能把你关在门内，做一个简单的新式媳妇，革命者的家庭幸福，完全服从革命斗争的需要，不能把爱人、家庭看得比革命还重要，否则会犯错误。”

陈毅剧照

赖月明觉得陈毅的话很有道理，以后便不再抱怨了。

1933年春，组织准备送赖月明去瑞金中央党校学习，赖月明虽然很愿意学习，但学习长达半年，这意味着她将有半年不能和陈毅见面，她的心里很矛盾，于是去征求陈毅的意见。

陈毅当然极力鼓励妻子去学习，并对她说：“革命者不是不要个人感情，去当苦行僧，但当革命需要抛弃个人感情的时候，就必须毫不犹豫地服从革命需要。”

在赖月明学习的半年里，她只和陈毅通过几次信，没有见过面。1933年底，赖月明学习结束，被分配到石城县当妇女部长。但陈毅此时正带领部队在外征战，两人依然没有机会见面。

1934年10月上旬，石城县委突然通知赖月明，说陈毅负伤了，要她赶紧到瑞金的国家医院照顾他养伤。赖月明赶到医院以后，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惊呆了：陈毅右腿缠满绷带，用一根白带子吊了起来。她再也忍不住，扑了过去，抱起陈毅哭了起来……

经过赖月明一段时间的精心护理，陈毅的伤好得很快，一个多星期以后就完全消肿了。

陈毅（右）

此时红军主力已经长征，陈毅等人带领少量部队留守在苏区打游击，但由于部队里的老人、妇女和小孩实在太大，给部队转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陈毅便决定动员他们疏散回老家打游击。

陈毅首先劝说妻子赖月明，但赖月明却不愿意和陈毅分开，她苦苦哀求要留在部队，最后竟跪在了陈毅面前说：“我生是红军人，死也要做个红军鬼！如果你一定要我走，就开枪打死我算了！”

陈毅耐心地劝说妻子：“为了保存更多的革命力量，也为了游击队的机动灵活，家属们一定要疏散。领导干部的家属更要带头，只有你带了头，我说话的腰杆才硬！”

但赖月明考虑到陈毅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又坚持说：“你就让我留下来再护理你几天，只要你能下床走动，我立即就走！”

陈毅也深深被妻子感动了，他说：“那就一言为定，只要我能下床走动，你就走？”

赖月明含着泪说：“一定，一定！”

第二天陈毅就坚持下床走动了，虽然只走了几步，但他却疼得汗水直流、脸色苍白，赖月明实在是不忍心，只好对他说：“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我走就是了！”

就这样，赖月明离开了陈毅，回到家乡兴国县任县妇女部部长，不久以后，由于有人叛变，县里的党组织遭到了破坏，赖月明与组织失去了联系，不久以后被捕入狱。

后来陈毅也一直在打听赖月明的下落。1937年10月，国共进行第二次合作，陈毅专门来到兴国县寻找赖月明，但一直没有消息，他后来又派人到赖月明的父母家寻找，但得到的回答却是赖月明从来没回过家，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陈毅

陈毅听后悲痛不已，这天晚上，他写下了一首凄凉的诗《兴国旅夜》，纪念“牺牲”的妻子：

兴城旅夜倍凄清，破纸窗前透月明。

战争艰难还剩我，阿蒙愧负故人情。

但其实赖月明并没有死，她出狱以后，父亲怕她又出事，于是到处散布她已经去世的消息，并把她嫁给了一个补鞋匠。不久以后，补鞋匠外出做生意，不幸客死他乡。

1945年，赖月明经人介绍，又嫁给了一个叫方良松的人，他曾是一名红军战士，后来在和敌人战斗时右腿落下了残疾。两人婚后生下了两男一女。

赖月明

1959年的一天，赖月明偶然间在报纸上看到这么一则消息：陈毅副总理在中南海接见外宾。下边是一幅陈毅与外宾谈话的照片，她这才知道自己的丈夫还活着……

赖月明回家以后就收拾东西，准备上北京找陈毅。丈夫沉默了许久，终于对她说：“你想过了吗？北京相隔万里，你哪来的路费？再说你进得了中南海吗？”

这时几个儿女也抱着赖月明，哭着说：“妈妈，你不能走，我们不让你走……”

赖月明看到年幼的孩子们一个个哭得像泪人一般，只好打消了去北京寻找陈毅的念头。

1972年，陈毅病逝。赖月明听说以后，悲痛不已，她对丈夫说：“老方，你去厅堂立块灵牌，替我烧几炷香，算是我对陈毅的最后一点心意吧！”丈夫理解赖月明的心意，于是转身为她照办了。

第三任妻子：张茜

1938年夏天，时任新四军一支队司令员的陈毅，前往云岭军部参加军政会议。会议后，由于当晚有战地服务团的演出，于是政治部主任邓子恢热情地邀请陈毅一同观看演出。谁知这一看，陈毅竟看上了一个女演员。

陈毅

晚上的演出有一部话剧《一年间》，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扮演一位飞行员的新娘子，她的表演甜美俊逸，感情逼真，深深地打动了陈毅的心。

演出结束以后，陈毅的心里依然晃动着那个飞行员的新娘子的影子，他于是跑去找老朋友——战地服务团团长朱克靖聊天，两人聊了很久，陈毅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朱克靖就请他到团里去参观。

正好陈毅在团里又碰到了那位女演员，朱克靖于是向他介绍：这位姑娘叫张茜，是湖北省立女子师范学校的高材生。陈毅听后亲切地说：“你就是晚上扮演新娘子的小鬼嘛！”

张茜马上抗议说：“我不叫小鬼，我有名有姓呢！”

陈毅和张茜

陈毅马上道歉说：“啊，对不起！但你可知道，‘小鬼’可是我们革命队伍里的爱称哦！张茜是你本来的名字吗？”

张茜回答说：“我童年时的乳名叫‘春兰’。”

陈毅高兴地说：“啊，春兰，这个名字好听，那我以后不叫你小鬼了，就叫你春兰，好吗？”

张茜害羞地点点头，然后马上跑走了。

朱克靖此时已经看出陈毅对张茜有意，于是问他要不要帮忙，陈毅点头说：“要得！要得！不过现在不要挑明。知识分子喜欢自己认识，在自然而然的交谈中产生感情，希望你多提供接触机会。”

朱克靖

于是以后陈毅每次去军部开会，服务团都会请他去作报告、看演出，这样他和张茜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张茜通过和陈毅的接触，发现他知识渊博、能文能武、性格开朗，逐渐对他有了好感。

后来朱克靖也找张茜谈过话，问她对陈毅的看法，张茜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对此事有两点顾虑：一是她感觉自己和陈毅的差距太大，如果和他结合，可能会拖他的后腿；二是团里有很多人都想和她好，但她认为自己参军不久，就都拒绝了，如果此时选择和陈毅在一起，那岂不是会被人说是攀高枝？

陈毅同样存在着顾虑：一是他大张茜21岁，两人的年龄差距实在太大；二是他曾经有过两段婚姻，他担心张茜不能接受。

1939年冬天，朱克靖为了能让陈毅和张茜有更多的机会接触，专门安排她到一支队演出。此时陈毅刚从前线回来，他听说张茜过来了，心里非常高兴，挥笔写下了一首题为《赞春兰》的小诗：

小箭含胎初出岗，似是欲绽蕊露黄。

妖颜高雅世难觅，万紫千红炉幽香。

陈毅和张茜

陈毅写完以后就把诗放进了上衣口袋里，此时张茜却主动来找陈毅了。原来是她们马上要演一出剧，里面有一个首长的角色，领队于是让她去找陈毅借衣服，她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陈毅见到张茜以后，非常高兴，张茜说明了来意，陈毅马上爽快地说：“要什么样的？我身上这一套可以吗？”说着就把上衣脱下来给了张茜。

等张茜把衣服拿走以后，陈毅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写的诗还在口袋里呢，要是让张茜看到了怎么得了！但此时张茜已经走远了，想追也来不及了。

当天晚上，张茜在结束演出后整理服装时，发现了陈毅口袋里的纸条，她打开一看，上面竟然写着“赞春兰”三个大字，她把这首诗看完以后，双眼不禁模糊了……

此后张茜也不再掩饰她对陈毅的爱，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以后，终于在1940年1月正式结成了夫妻。

陈毅和张茜

当时有人对陈毅和张茜的结合不以为然，认为两人的年龄差距太大了，但张茜却说：“年龄差距不是主要的，我感觉学问和政治水平远不及他。我要和他相称，成为伴侣和助手，只有发奋学习，才能缩小差距。”

此后陈毅依然常年在外征战，1943年11月，他又赴延安参加整风运动和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张茜仍留在华中敌后，他不仅独自抚养两个孩子，还开始自学起了英语，她的好学的精神令陈毅也十分感动。

1949年夏，陈毅胜利指挥了上海战役后，被任命为上海市长，张茜带着3个孩子从解放区来到了上海，与陈毅共享革命胜利的喜悦。不久以后，张茜的父亲也来到了上海，并住在了陈毅家。

几天以后，陈毅认为现在刚刚解放，还在实行供给制，吃、穿、用都是由国家供给，多一个人，就给国家增加一份负担，岳父住这里，国家要增加支出，还是动员他早些回去好，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张茜，得到了妻子的支持。

陈毅和张茜

但岳父却不高兴了，他说：“女婿当了市长，这么大的官，我吃几顿饭就把我赶走，太无情无义了！”

陈毅于是耐心地给岳父做工作：“我知道您老人家是爱护、支持我们的，我带头把工作做好，上海人民才高兴。我如果不能以身作则，身不正岂能正人？工作做不好，您老人家脸上也无光啊！”

经过陈毅的一番劝说，岳父终于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在第二天就离开了上海。

建国初期，张茜任上海俄文专科学校宣教股长，她为了提高自己的俄语水平，在1951年离职到北京进修学习，学习期间，她尽管患有肺结核，但仍然刻苦用功，终于非常熟练地掌握了俄语。

有一次陈毅在北京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会议结束以后已经到了中午，于是周恩来总理主动提出要请陈毅和贺龙去北京饭店吃狗肉，为了助兴，他又打电话把两位元帅的夫人张茜和薛明请来作陪。

周恩来夫妇和陈毅夫妇

席间周恩来专门让人买了一瓶茅台酒，一开瓶盖，果然酒香四溢，陈毅品尝了一口，连声说：“好酒，好酒！”

酒过数巡，陈毅的脸渐渐红了，脸庞上也挂满了汗珠，有的竟滴在了桌面上，张茜见丈夫喝多了，连忙偷偷地踩了一下他的脚。陈毅却故意地用夸张的语气大叫：“哎哟！”然后他转过头对张茜说：“今天是总理请我们喝酒，总理给我敬酒，我怎么能不喝呢？你不要老在下面踩我的脚嘛！”

陈毅的一番话逗得周恩来和贺龙哈哈大笑，张茜羞红了脸，也只好跟着笑了起来。

1958年1月，陈毅被任命为副总理兼外交部长，他上任以后，发现在当时的对外交往时，东南亚一些国家的领导人访华都带夫人一起来，而中国却没有一个固定的夫人参加接待，常常是临时拉人，接待工作的效果自然要差些。

于是陈毅决定动员张茜出山，专门做外交工作和夫人工作。但张茜并不愿意，她已经熟练掌握了俄语，此前还翻译了许多苏联作家的作品，她当然不愿为了从事外交工作而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陈毅和张茜

尽管陈毅多次动员，但张茜就是不同意。周恩来知道此事后，便让邓颖超去做张茜的工作，邓颖超向张茜强调这是一项政治任务，周恩来希望她能够承担这项重任。事已至此，张茜也只好接受了。

但张茜的心里还是不舒服，她向陈毅抱怨说：“我这是第三次转工作了，都是为了你，连自己的专业都没了！”

陈毅安慰妻子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放弃了很多，不过我不也是转行了好几次吗？在军队待了20年，不也转向城市管理了吗？这不又转向外交了，为了革命，为了国家，我们一起干吧！”

张茜作为外长夫人出席第一次外事活动时，由于陈毅突然病倒，只好由张茜临时代表他致辞，这对于美丽大方而又精通英语的张茜来说并不难，她的出席也让各国使节大吃一惊，他们都感受到了中国外交的一种崭新的灵活性。

陈毅和张茜出访

1963年12月至1964年3月，张茜又陪同陈毅出访了亚洲的三个国家，她为这次出访专门写了一首生动的《陈总访问生活写实歌》，用幽默的语言展示了陈毅出访期间的生活：

气候变化难掌握，一处冷来一处热。

冷时衣衫嫌单薄，烤上电炉不暖和。

热时汗水流滂沱，冷气吹来感冒得。

咳嗽流泪打喷嚏，元帅病了床上卧。

眼发花，头发胀，病中时辰不好过。

参观节目安排紧，上车下车忙不迭。

上车时常碰脑壳，下车绊手又绊脚。

元帅体胖倍辛苦，气喘吁吁莫奈何。

一日宴会有两次，一次宴会三时多。

元帅有心要节食，怎奈美味珍馐堆满桌。

体重又长十几斤，这个包袱咋个摆得脱！

我编这段写实歌，原是为了乐一乐。

陈总听了莫生气，且看大家反应是如何？

1969年，陈毅在“一号命令”下达后，被疏散到了石家庄。在逆境中，陈毅以往所享有的一切待遇都取消了，张茜于是自己动手煮饭、洗衣，在生活上悉心照顾陈毅，她还在去一家制药厂下放劳动的几个月里，凭着自学，居然在药物学方面有了很大长进。

陈毅、张茜和孩子们

但陈毅却在疏散期间生病了，他的腹痛一天天加剧，张茜心急如焚，她考虑再三，写信给周恩来报告了病情，终于让陈毅在第二年回到了北京治病，但此时陈毅患的肠癌已到晚期，张茜在整整一年的护理中，心情压抑，也患上了癌症，但她仍然振作精神，尽可能多地给陈毅关照。

1972年1月6日，陈毅与世长辞，享年71岁。在医院作最后抢救的时刻，张茜把自己关在隔壁的一间房子里，她捂着嘴，不让悲痛的哭声发出来，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她不敢相信陈毅就这样走了，自己再也听不见他那豪爽幽默的四川话了，她的心被撕碎了！

最后张茜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儿子们连忙边哭边扶住母亲，对她说：“妈妈，走吧！走吧！”

1月10日，陈毅的追悼会在八宝山举行，政治局本来决定毛泽东是不来参加追悼会的，但他还是来了，张茜见到毛泽东以后，激动地说：“主席，您怎么也来了？”

毛泽东激动地说：“陈毅是个好同志！”

毛泽东出席陈毅的追悼会

毛泽东出席追悼会给了张茜莫大的安慰，她决定把陈毅的诗稿整理出来，而且要把这件事公开来做，在当时这样做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但她还是坚持做了。

经过9个多月的努力，1972年12月初，张茜挑选了100首诗词编成《陈毅诗词选集》，她还为诗集题写了一首诗，可谓是字字泣血：

同病堪悲惟自勉，理君遗作见生平。

持枪跃马经殊死，秉笔勤书记战程。

波漾流溪冬月影，风回碣石夏潮声。

残躯何幸逾寒暑，一卷编成慰我情。

张茜

1974年3月20日，张茜因肺癌病逝于北京，享年52岁，她和陈毅终于可以在另一个世界相会了……

作者简介：帝哥，一位90后上班族，专职写作2年，已在各大自媒体平台发表多篇10万+的爆文。如果你对自媒体、写作、赚钱感兴趣，想每个月都能靠下班时间做副业、兼职，可以搜索关注我的公众号“帝哥说史”，一起探讨一起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