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这里，我学会了放手

“原来少年轻狂时所爱之人、之物、之景，在我们半截入土时皆会成为潸然泪下的一颗珍珠。”

我是一名常年游猎在海上的渔民，今年24岁，成年男性，叫直顾，身强体壮。

在我18岁的时候，父母为了庆祝我的成年，专门出海捕鱼，可那日的天气并不好，把我的父母双双带走了。

在少年时，父亲经常教我怎么捕鱼，所以即使父母双亡，我也没有饿死自己。

这几年下来，我一直靠着捕鱼为生，亲戚朋友们都在劝我可以去做一份更加轻松的工作。可是，我不想，捕鱼是我的快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这天是我25岁的生日，我按照惯例出海捕鱼，犒劳自己。

这天的天气如同我18岁那年，飘忽不定，海水时涨时落，我很担心，那天的事情仿佛如海水倒灌般涌入我的脑海。

我已经处在海上了，只能把握平衡努力往岸边靠拢。

可是这个风浪太大，海水太猛，我终究还是落入了海中。我是识水性的，我可以自己游到附近的海岸，可是船翻的时候，船桨把我的腿给划伤了。

腿上的血液不断地涌出，我心里很惊慌，因为这血腥味足以引来鲨鱼，要是遇上了鲨鱼，那我必死无疑了。

我拼尽全力地往周边游，可是事与愿违，我看到远处正快速地游过来三四只鲨鱼，我心想，死定了，脑子里走马观花般放着这一生的记忆。

我放弃了，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咿呀咿呀，啊啊啊……”一阵杂乱无章的声音从四周快速传来，震耳欲聋。

神奇的是，我看见周围的那几头鲨鱼也忍受不了走了。

我松了一口浊气，声音也消散了，我试图再次游动身子，可是两条腿完全使不上劲。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多了，原来是一个鲛人在托着我游向岸边。

鲛人，是我在爸爸的口中第一次得知的，爸爸说他小的时候溺水，遇到过一个好心的鲛人帮了他。

这位鲛人是一个女子，我听说鲛人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才会分化出性别，看她是位女孩，想必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她用手掌在我受伤的大腿处轻轻抚摸了几下，我的腿就不再流血了，甚至在快速地愈合。我看着这神奇的一幕，顿时对眼前的女子倍感心动。

“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就死在海里了。”我尴尬地道谢着，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谢谢二字，什么事情都自己亲力亲为。

鲛人女孩一脸纯真无邪地微笑着，“不用谢，我也是刚好路过。不过，你出海得小心点。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说要离开，我立马脱口而出，“你叫什么名字，我还能不能见到你？”我想和她保持联系，这是我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

“我叫孜尤，我过几天还会来的，可以帮你带来一些鱼。”孜尤离开了，她那漂亮有实的鱼尾，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散发着粼粼波光。

接下来的日子里，孜尤总是隔三差五地给我带来海鲜，我们会一起烧烤着吃，煮着吃，她在一起的日子，让我的生活如虎添翼，很快乐。我对她的喜欢更是一日比一日浓厚。

这一次，孜尤来找我的时候，她是忧伤的。我赶紧冲上前询问。

她说，她喜欢的人喜欢别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心一颤，又同时心放下了。鲛人的爱是一辈子的，如果认定了一个人那么就不会改变，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想打破这个死规律。

我坐下孜尤的身边，轻声地说着大道理，“孜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们鲛人不是最深情的吗？他都喜欢上了别人，你就放弃吧，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多看看眼前人。”

我自己都觉得自相矛盾，这次无论如何我都想向孜尤坦白我的想法。

在我的教育里，父母出席的机会太少了，导致我的认知里，想要的东西必须拿在手里，必须掌握住。

孜尤没有听懂我的话，忧伤又疑惑地看着我，“直顾，你说什么呢？”

“孜尤，你救我的时候，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命定之人。而且，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你和我在一起吧，不要再离开我了。

每次你离开后，在夜晚我总是失眠，久久不能入睡，一闭眼就是你那温柔似水的笑容，让人心动不已。”

孜尤听着我的告白，眉头紧锁直摇头，“不，直顾，你知道的，我们鲛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我死死钳住孜尤纤细的肩膀，几近癫狂地喊道，“可是，他不爱你啊！你难道要一辈子都栽到那个不爱你的人身上吗？

你不是说，认识我很高兴吗？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试着接受我？”

大概是我的力气太大了，把孜尤白皙的肩头都捏红了，她痛苦并且陌生地看着我，“直顾，你怎么了？快放开我！”

我没有放开孜尤，反而还加大了力度控制住她。我一把抱起孜尤就往屋里走，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周围都没人，她再怎么闹腾也没用。

这天晚上，我强要了她，她前半夜都在哭泣，房间里的珍珠遍地都是，我看着一颗颗闪闪发光的珍珠，顿时欣喜若狂。

我加大了爱孜尤的力度，一边亲吻着她的全身，一边幸福地说着我爱她。

后半夜的孜尤没有再哭泣，也没有在闹出任何动静，我看着乖乖的她，一脸幸福餍足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孜尤捆绑在床上，一颗颗捡起她留下的珍珠拿去卖。这一卖，我瞬间成为了富人。

我把钱都存起来，在这附近建了栋豪华的海景房，在房间里一眼望去就是碧浪的海洋，无边无际。

我把孜尤捆绑在硕大柔软的床上，“孜尤，我给你换了张床，你开不开心？”

我没有理会孜尤的反应，自顾自的往床上爬去。

几乎每天晚上，我和孜尤都会进行鱼水之欢。可是，孜尤再也没有像那晚一样落泪，再也没有挣扎，只会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任我宰割。

我不满她的反应和做法，我开始用皮带抽打她，起初她的脸上会出现很明显的痛苦扭曲，嘴里也会时不时忍不住地叫出声。

她越是有反应，我越是兴奋。我看到她原本白皙细腻光滑的皮肤上出现一道道显眼的鞭痕，触目惊心，我认为这是我的杰作，这是我和孜尤爱的见证。

那天，我回到家看见床上的孜尤不见了，我疯狂地找，整栋房子我都翻遍了，终于在后门的草坪上发现有一条由血液形成的小路。

我沿着这条路光速跑去，看到快要爬向海洋里的孜尤，我像疯了一样扑向她。

幸好，我赶在她离开之前抓住了她，这次我再也不会放开她了，我会好好保护她，不让她离开。

我看见孜尤的眼神从充满希望到彻底绝望，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逐渐变得空洞无神。

孜尤的双眼里流出血泪，没有凝聚成珍珠，只是普通的血泪，她痛苦地看着我，干燥破解的嘴唇微微启开，“直顾，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你爱一个人就是要把她折磨致死吗？”

我看着孜尤那停不下来的血泪，看着她干枯憔悴的脸色，看着她满是鞭痕的身体，她在颤抖，她在抵抗我。

“我是爱你的，你不要离开我，你要是离开我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孜尤摇头流泪，嘴角止不住地抽泣，“直顾，求你了，求你了，放过我吧。求你了……”

孜尤向我磕头请求，恳求我放过她，我看着她的样子，往昔那些美好纯真的回忆直冲击我的心口。

我的脸上突然好痒，一摸，原来我流泪了，我那毫无价值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滴在了孜尤的腿上。

孜尤的双腿变成了漂亮的鱼尾，只是这鱼尾上多了很多道丑陋的鞭痕。

我醒悟了，原来这一切我都错了，我和孜尤最美好的关系就是作为朋友一起玩耍，一起分享，一起吃美食的日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比忏悔，我跪在孜尤的面前，痛哭流涕。

孜尤没有啃声，直接跃身进了海洋，她没有打招呼，游走了。

我看着她的身姿，今晚皎洁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诱人美丽，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孜尤，同时也没有再遇见过鲛人。

三年后，我在那块和她一起待过的石头下找到一条项链，那是我送给孜尤的，她还给我了，她原谅我了吗？

我拿着项链离开了，离开了这片我曾经犯下大错的海。海景房被我卖了，那些钱也全都捐给了慈善机构。

我剪去了头发，准备重新开始。

“年少无知的我不懂什么是爱，愚蠢地以为相伴在一起那便是爱。

可是爱的含义很深沉，原谅我迟迟不得答案。

在你这里，我学会了放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