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国庆发的朋友圈,我不想点赞

这个国庆假期,你出门了吗?


如果有闲暇出去放松,这个假期最热门的目的地,应该还是那些旅游城市。


比如大理。


毕竟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久在城市樊笼的我们,对这样的风光怎会不充满向往?


很多人也都会把随手拍下的美景,分享在朋友圈里。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现在如此漂亮干净的大理,也被污染过。


去年的大热综艺《无穷之路》,不久前出了第二季《无价之保》。


图源:网络


在第四集里,主持人陈贝儿就前往了大理,得知了当地曾轰动一时的环保风暴——


以旅游为城市产业的大理,竟然从2017年开始的两三年时间,拆了客栈、停了餐饮、断了财路,只为还洱海一片澄清。



而这样少有人知的环保事件,在《无价之保》中还有很多。


今天,我们不如借陈贝儿在各地了解到的故事来聊聊——


环保这么大的一个主题,是如何在中国一点一点落实的。




若非走到绝路,怎会壮士断腕。


其实大部分中国人实践环保,都是在发现污染已经难以挽回时,才开始的。


大理当年的环保风暴,也是如此。


如果你去过大理,一定会对洱海的环湖公路印象深刻。



一边是漂亮的客栈,一边是澄净的湖水,天空碧蓝,脚下平坦,置身其中,方觉此次大理之行不虚。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条环湖公路之上,曾经建满客栈,并且臭味熏天。



我们都知道大理很火,但有多火呢?


仅双廊一个镇,在2015年国庆期间,一天的接客量就达到十多万人。



游客的兴旺也预示着滚滚的财源,因此,那几年里,无数商人前往大理开始投资餐馆、客栈、民宿。


特别是洱海边上。


为了打出湖景房的名号,很多客栈甚至都直接建在了水上。



瞬间爆发的客流量,导致大理政府都被打得措手不及,所以很多客栈完全是无牌经营也监管不到。


弊端很快出现了。


一些店铺的污水、粪便、垃圾,就那么不做任何处理地注入了洱海。



洱海的水体富营养化,爆发了多次蓝藻。


不仅鱼类和水底生物无法生存,当地老百姓的饮用水也受到了污染。



眼见事态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政府当机立断开展了一系列的环保工程。


先是要求所有店铺都要安装污水处理器。


又决定在两年间环绕整个洱海流域,建一个包括4000多公里污水收集管网,以及19间污水处理厂的巨型截污系统。



但这还只是防止污水进入洱海。


为了恢复洱海曾经的生态,政府又实施了一个大型的生态复检工程。


投资90多亿,修建长达129公里的洱海生态长廊,以及近800公顷的湿地重建,和一个可以处理过千万吨污水的古城下沉式再生水厂系统。



如此大刀阔斧,势必会导致一些人的损失。


比如那个巨型的环洱海截污系统,光是安装就要关闭甚至清拆所有沿洱海而建的建筑。


当时足足关闭了三千多家民宿,清拆民房1800多间。



可为了恢复洱海生态,以及循环发展,这一步,不得不走。


修建期间,当地旅游业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但不光旅游业,只要是能产生污染的产业,畜牧业和农业都受到了影响。


洱海周边此前是大蒜之乡,大蒜种植面积超过10万亩,当地农民绝对的致富之源。


但种蒜需要大量化肥,残余化肥会污染洱海。


因此,政府要求农民将大蒜改为更少污染的农作物,例如蚕豆,并全面禁止使用高残留农药。



可以说,这次的环保风暴,无论是集体还是个人都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


但,如果不及时止损,一切只会走向更糟糕的境地。


有同样经历和感悟的,还有浙江湖州安吉县余村。


这里曾经有着和大理一样的美景。



电影《卧虎藏龙》里竹林戏,就是在此处取景。



但尽管环境如此秀美,过去的村民还是因为交通不便、山多田少,始终徘徊在温饱边缘。



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有人发现余村的山里含有丰富的石灰岩资源。


为了脱贫,余村人开始一窝蜂涌进山里劈石挖矿。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不多久,村民富了,余村成了浙北工业重镇,还是安吉的首富村。


发现发展工业可以致富后,村里的石灰窑、建材场、化工厂、砖瓦厂、尼龙厂等工厂也一家家开了起来。



工厂如雨后春笋般涨了起来,但余村的春笋却从此再也没长大过。


因为每天要放数百炮,周围一公里外的竹林被打得横七竖八的。


粉尘落到竹叶上,污水排入竹林里,也遏制了竹子的生长。


曾经的青山绿水,就这么变成了黑山黑水。



不仅是美景没了,人也没了。


村民潘春林是当年矿工的一员,20年来,他经历了村民从吃不上饭到坐上小轿车的生活巨变,但也同时见证了各种惨烈的开矿事故。


很多村民因为放炮,手脚都被炸断,甚至有6个人直接炸死,最小的不到20岁。



开山挖矿导致整个村子粉尘纷飞,那时的天空始终都是灰蒙蒙的。


不只矿工,甚至很多村民也因为吸进的粉尘太多患了尘肺病。



村里的水土也被污染了,土地无法耕种,喝水无法饮用。



潘春林说小时候坐在家里能闻到竹子的香味,但那时只能闻到化工厂的臭味。


这样的倒行逆施,导致当年的余村被国务院环境整治行动发过黄牌警告,列入污染治理重点区域。


一边是开发赚钱,新房子盖起来,新小车买起来。


一边是生活被毁,山不像山,水不像水,人死的死,伤的伤。


要金山还是青山,余村人不得不停下来考虑。


终于,2005年开始,余村政府决定将产业由工业改为旅游业——


逐步关停矿山、水泥厂和一些重污染的化工业,并进行污水治理,和垃圾集中处理。


终于,山也逐渐青了,水逐渐干净了,竹林也开始恢复。



山青了,水净了,竹林也开始恢复。


余村村民虽然一开始收入有多下降,但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又走上了另一条致富之路。


显然,这是一条能走得更稳更远的致富路。


2021年,余村入选了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的“最佳旅游乡村”名单。



余村故事的结尾,主持人陈贝儿感慨道,其实我们并不能责怪曾经的余村走上工业化的路。


因为那时的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且没有人告诉他们后果,只得如此。



但我们如今不是。


我们有了更多的资源,更多的能力,不必再以伤害环境的代价去发展经济。


大理和余存是幸运的,他们成功挽回了。


但不幸的是,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


关于环保,我们常听到一句“坚决不能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的宣传语。


而这两地的环保风暴,便是这句话的最佳证明。




有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的环保,自然也有主动去做的环保。


即使站在全球的视野,我国治理沙漠的能力,以及成效都是首屈一指的。


但这样的成就,并非是近几年才疾步赶上的。


库布齐沙漠,我国第七大沙漠。


荒无人烟,万里黄沙。



但据《诗经》记载,早在3000年前的西周时期,这里曾经是一片森林茂密、牛羊成群、水草丰美的绿洲。


只是到了商朝后期,气候变得干冷多风,加上千百年来,一代又一代的人类无节制的放垦开荒和战火兵焚,这里的土地才逐渐荒漠化。


因此,建国之初,库布齐沙漠已经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死亡之海”。



于是,从那时起,政府就开始了治沙工作。


贾文义,是当地治沙站站长。


据他回忆,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政府就已经不断尝试用不同方法去控制沙漠,只是一直没有成功。


直到九十年代,才想到一个全盘对策。


因为库布其沙漠最大的灾害,是它一直受西北风的影响,向东南流动,逐步侵蚀附近的草原农田,从而影响周边城镇安全。


所以治理其实要分三步走:


北锁——在库布其沙漠北边风口的地方,种植锁边林,以阻挡风力,减少沙源。



南堵——在库布其沙漠的南边堵住沙漠的流动,不让沙漠的面积扩大。


中切割——在沙漠中修路。


不仅连通南北,能以更快的效率输送治沙的人员、物资和机械通行。


还能顺势分段分片,以包围之势缓解治沙压力,顺便发展经济。



但方向找到,并不意味着操作就能简单。


首先是种树难。


敖特更花,库布其沙漠当地人。


她说自己小时候几乎是天天刮风,风沙大到一晚上就能将门堵住,最后只能翻窗开门。



所以,上世纪九十年代政府号召用种树来固定沙丘、阻止风沙蔓延时,花姐觉得:“开天大的玩笑,沙漠怎么可能种出树?”


她小时候和父母不是没种过,没有一次成功。


然而政府想的当然要全面得多。


以往种树的失败,是因为牧民人手分散,经验及技术都不足。


于是,政府先是设立了承包制度,每种活一棵树就可以分到奖金,还引入了很多外来科技企业的资金和技术。


可即便这样,种树依旧艰难。


因为没有车,花姐和她的团队在当时就只能背着树苗走到沙漠里。



即便树种下去了,没有雨,最后还是干死。


崩溃的花姐好几次一个人在沙漠里放声大哭。


但哭完后,树还是要种,路还是要走。



直到有一年,连续下了两场大雨,树苗终于存活,事态也逐渐好转起来。


如今,种树方式则更加方便。


坑不用需要拿铁锹挖,而是用机械。


先用螺旋钻钻入沙里打洞,再把树苗插入埋土。


不仅不到一分钟就能种下一棵树,而且存活率可以达到九成。



三十年来, 花姐与一班工友在沙漠种了数以万计棵树,再加上当地还有大量这样的民间植树团队。


几代人的努力下,库布其沙漠出现生机。


超过6000平方公里,几乎是三分之一的面积得到绿化。


沙尘暴天气每年减少九成以上,植物源源不断释放出的氧气,气候也逐渐好了起来。



沙漠种树或许还有先例,沙漠修路就完全是前无古人。


就算千辛万苦建好路了,转眼还是会被移动的沙丘给淹没。


于是,花姐他们又到穿沙公路左右,将一只只秸秆埋入沙堆,形成沙障,防止沙丘移动。



除此之外,政府还实行了禁牧、禁开荒政策,将草原黄还给自然。



种种操作下,库布其沙漠的生态终于得到恢复。


2015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在巴黎的气候大会上,将“库布其治理沙漠模式”推荐给中东、中亚等很多同样受荒漠化困扰的国家参考。



沙漠种树、沙漠修路,如果不是政府一开始的敢想、敢干、敢试错,绝不会有如今的绿野再现。


所以,环保不该只是等祸到临头,才想到去解决。


从当下做起,永远是最佳的环保时机。




及时止损可以让受污染的环境重新恢复。


宏观调控可以使没有生机的荒野变成绿洲。


但这些都是无奈之举,


最根源的,是我们要意识到为何要环保,意识到自然之于人类意味着什么。


《无价之保》中,陈贝儿采访了两队民间环保组织。


一队是在江面上伏击盗鱼者的民间护鱼队。



自2021年,长江实现十年禁渔计划后,他们自费买船买装备,每晚都轮流在江面上巡逻,配合渔政部门工作。


而另一队则是在天山上定期对雪豹进行搜寻调查的雪豹保护志愿队。



他们同样是自费购买红外线摄录机,并将数据交给政府部门,以制定更有效的保护雪豹政策。


虽然工作内容不同,但让他们坚持下去的,都是对长江的爱,对雪豹的爱。


可这种“爱”,只能让一部分人感化。


要让更多人知道环保的重要性,则需要扎实而清晰的知识。


我们为什么要保护雪豹?


一方面是高原生态异常脆弱,雪豹作为顶级捕食者,它的捕食,可以控制食草动物的数量。


这样就有效避免了食草动物过多,导致的草场退化,从而水土流失。



而另一方面,雪豹捕食剩下的残肉,还可以成为金雕、秃鹫、狐狸、白鼬等动物的食物。



一只雪豹的背后,是一方高原动植物的生态平衡。


大象之于森林生态也是这般作用。


还记得去年全网关注的那群北上野生象吗?


《无价之保》前往了它们曾经的居住地,云南西双版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当地为保护野生象成立了西双版纳亚洲象救护与繁育中心。


专门负责监测保护野外的亚洲象,对受伤或者被遗弃的大象进行救护及照顾。



原因很简单,大象这个物种背后,是这一方水土的生态系统。


作为陆地上最庞大的动物,大象以草的上端和及树叶为食,排泄物又成为植物的极佳肥料。


植物种子在大象的消化道经过后,外壳变薄更容易发芽,进一步促进绿植的生长。


更重要的是,大象极为聪明,它可以在旱季来临时,凭借记忆带领更多动物准确地找到有水的地方。



这些存在,对森林里的动物以及生态来说,都是难能可贵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象和雪豹,都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因为保护的不只是它们,更是一整个生态,也是人类自己。



人类,同样是生态链的一环。


生活中每一件看似无足轻重的小事,其最终的承受者中,终究是我们自己。


放肆自己对自然的污染,终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一环,反噬到自己身上。


这就是为什么,环保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恢复。



让生态链恢复它原本环环相扣的状态。


让自然恢复它原本郁郁葱葱的样子。


让因人类改变的环境,恢复它原本正面循环的面貌。


恢复曾经的大理,恢复曾经的余村,恢复曾经的库布齐绿州,恢复曾经的长江鱼库,恢复曾经的大象和雪豹繁衍。


这种宏观的结果,我们每一个普通人凭借一己之力或许难以做到。


但不打扰、不伤害,却是我们能做的。


不要走上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更不要走上污染后无法治理的末路。


毕竟,我们所有人都同在一条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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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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