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散文)李含辛


我不是诗人,但是我喜欢读诗,比如“黑夜给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寻找光明”。

几个同学问我,最近见光明没有?我说没有,好多年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光明是我一个同学,一提他的名字我就生自己的闷气,“辛”字原来意思是一把刀,嘴里含着到,多吓人,想起小时候乡下那个朓猪煽牛的,动不动嘴里含个刀子,娴熟地抹碘酒后缝合。光明,多好啊,令人向往。

小学的时候,每年公社教育专干都要组织各校运动会,开会哥跟宋世雄一样的解说还在耳边想起。我们三“明”,我那时候叫小名“新明”,鬼使神差地跟“天明”、“光明”三个人站在骏马百米比赛的起跑线上。

光明十几岁的时候,已经出脱得仪表堂堂。当我还在学校里梦想着诗和远方,他被征兵的军官爱不释手,形影不离,很快穿上军装,守卫祖国的东北边疆。

几年后他复员了,部队的长官可能心胸狭窄,因为光明无论是长相,还是言谈举止音容笑貌越来越像是一个首长。

后来,初中时的班花死皮赖脸缠着光明,并一同走进了婚姻的幸福殿堂。再后来,90年代的农村小镇,商店饭店足疗店卡啦OK等等已经一应俱全了,夜幕下,暧昧的光线多少让人迷离。光明的妻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光明分手了,下嫁给一个杀猪卖肉的,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人往高处走,帅又不能当饭吃,起码天天能解个馋。

有一天我们正在家看电视,手机响了,是光明,一会他就到了,老爱又是沏茶,又是洗水果,一阵忙乎。光明说,他给别人开车,出了一个小事故,不愿意让人家知道,车在修理厂,过三四天保险就理赔下来了。

需要多少?说吧。不多,三五百就行了。老爱知道我的脾气,动作特别的麻利,我们跟送亲人一样送君送到小区门口,还一再强调,有时间来坐,记着!

回到家,老爱拨光明留下的电话,结果是空号!

我埋怨起老爱,我家里兄弟来了,也没有见你这么热情。爱琴不耐烦,不就是几百元。

谁都有个不如意不方便的时候,那件事我渐渐地忘记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前几年,不断传来光明的好消息,西装革履,出手阔绰,鸟枪换炮,今非昔比,好多人巴结都来不及。有人说光明在市政府工作,神通广大,手机里面有跟许多达官显贵的合影,给不少人帮忙,没有他办不了的事。有人说光明在省公安厅一个处当处长,把一个因为奸污小学生的帝都首富判了二十年的徒刑,三活动两活动 ,不到三年就出来了,能量不可谓不大。还有人说,光明跟过去在陕西如今在中央工作的MM领导私交不错,倒腾了不少工程,转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在省城一下子买了西北最高的那座写字楼五六层。

当信义兄跟他的几个把兄弟在北屯中学的操场上饮酒作诗,豪情万丈的时候,我一个人独自在大范初中的楼道上,眺望星空,期待光明。

转眼二十年过去了,医药行业又鼎盛到衰落,我们随时都可能被时代的浪潮打在沙滩上。

没关系,我还有光明,我久经沙场身经百战,我会给他创造价值。给我一碗饭吃,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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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5

标签:光明   帝都   义兄   专干   鸟枪换炮   碘酒   大把   散文   嘴里   初中   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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