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我和妻子的情缘

文/默言

人常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人的婚姻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说起我和妻子的情缘,源于上世纪八十年初,那时的人们还比较封建,婚姻大事多为父母包办,我和我的妻子是经人介绍相识的。

记得我和妻子第一次见面相亲好像是在1982年8月份,安排在我姑姑家,中午吃完饭一点多,我就骑自行车过去,上身穿了件弟弟从部队寄回来的紧身夹克衫,下身穿着浅灰色的薄裤子,脚上穿凉布鞋,里面的丝光袜后跟处还补着一块补钉,我也没在意这些,心想看上看不上人还难说,不管那么多。结果到了我姑家,她们人还没过来,等了一会,我姑姑给我介绍的对象和她母亲来到屋子,我赶忙起身打了声招呼,便坐在屋子的小櫈子上,她娘俩则站在一旁,我姑姑和他们寒喧了一下,便直接切入主题“这就是我侄儿,人高长大汉,人老实,身体又好,把你女给他不吃亏。”我对象她妈看了看我说道“说人(指介绍对象)多很,还没合适的,看嘎再说。”我那时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没经过相亲这个场面,只觉得十分尴尬,很佝束,一时觉得手都没处放,低着头不知说什么的好。接着我姑姑和她娘俩又闲聊了几句,便说,“俩娃娃伙婚姻的事,就让他俩人先聊嘎。”她妈说“也行。”

说完我姑和她妈便出去了,把我和对象让到里面的房间。整个房间就留下我们两个人。我抬起头来仔细端详,只见她个子中等偏高,圆脸,大眼晴,身着粉红色透着小花的紧身花边的确良上衣,蓝裤子,扎着两个长辮子,头发乌黑,体型稍胖,看上去身体很结实,用农村老人的话说,屁股大,能生娃。

第一次相亲,和一个陌生女孩单独相处,心里突突直跳,真不知说什么的好。我对象低着头,双手背在后面,也是一副羞涩很不自然的样子。而我呢,一紧张,原来准备好的词句全忘了,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语无伦次,有上句没下句……

我忽然想起今天自己穿了补钉袜子来相亲太丢人了,便把两脚拢了拢,并的紧紧的,生怕被面前的对象看出破绽,传出去被人笑话。便装出一副镇静、轻松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被她发现了,转头捂嘴偷笑。

说实话,以前给我提亲的人还真不少,有邻里乡亲,亲戚朋友,还有我父亲的同事好友,给我介绍了好多女孩,我一个都没看上。为啥?原因不是长相不行,就是没文化,要么个子低,要么老家在县上、塬上,我打心眼里不满意,还相什么亲?

当时我虽然在农村,但个子高,有文化,高中毕业,共青团员,团支部书记,还是队上出纳、保管,好歹也是有头脸、有志向的青年,一般女孩根本放不在眼里,再说婚姻乃终身大身,岂能马虎!

翻来倒去,直到和姑姑介绍的这个对象见面,才算正式相亲。那时的相亲双方都很含蓄,说话的时间也不长,不像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看上人就会主动去谈,也不会刚一见面就问你家几口人、家里啥条件、有工作没、月薪多少、有房子没、有车没、月薪多少?事实上,那时相亲很少有这样的。那次我们双方见面后,两个人也就聊了一会时间,便被她妈以下午队上还要上工为由给叫走了。

兴许是两个陌生人第一次相亲见面、大家都有些紧张的缘故吧,我们之间也没谈个啥眉眼,双方只是见面认识,初步了解一下而已,印象不是很深。

相亲后,一连几天没有消息,过了一周,我便跑到姑家问她的情况。看我着急的样子,我姑笑着说,“人家还没见话,你急啥?”我说“见了一次,印象不深,不行再见一次。”“不行了这周末给你们约一下见面去看场电影。”我姑不愧是说媒的,过来人,很有经验地回复道。我说“好,一言为定!”尽管只有三天的时间就到周末了,但对我来说仿佛过了一年。

那时的我单纯、老实,不怕人们笑话,就连电影票和瓜子都是我父亲给我买的。那天晚上我精心打扮了一番,早早地做好准备,不到七点迎着夏日的和风,就赶到了电影院。等了一会,只见我的对象过来了,她下身着一件黑色裙子,上身穿一件粉红色短袖,精致的五官,脸庞稍圆,显得凹凸有型、端庄大方,浑身上下渗透着一股成熟的魅力。

进了电影院,我们紧挨着坐下,这是我有生第一次近距离和对象坐在一起看电影,心情是又高兴,又激动。只觉得那场电影的时间很短,很快就散场了。

回来的路上,我推着自行车,她跟在我旁边,边走边聊,渐渐地话题放开了,一切都是那么单纯、自然。直觉告诉我,我要找的就是她,我的心动女孩。

在此后的日子里,我隔一段时间约她出来看场电影。经过相互接触了解,终于赢得了她的芳心。时隔不长,按照农村风俗,女方来男方家里看屋子,男女到女方定婚。

1982年的时候,我家已从卧龙寺半坡引渭渠上边搬到铁路南边的平地,属于“下街;”而我对象她家还居住在油毡厂后面的北坡上,属于“上街,”离城市街道近一点,各方面条件比我们这边好一些。加上我岳父在外面一大型企业工作,还是中层管理干部,家里有4个子女,经济情况比我们要好得多。能把他的大女儿许配给我,对当时我一个“下街”农家子弟来说,真是高攀了。

话说订婚八月初六那天很是热闹,男女双方家里来了许多亲戚朋友,我们这边就我父母和我姑,她们那边亲房大家不少人,大多我也不认识。

我岳父从他们厂里专门请来了大厨师,做了好些好吃的:鸡、鸭、鱼、肉,热菜凉菜样样齐全,香甜可口,有的我从来都没吃过。看见人家鱼烹饪的美味爽口,人家让我多吃些,结果吃的时候被鱼刺卡在喉咙,急的半天下不去,好不难受。酒席宴上免不了要给人家敬酒,人面我也不会说客套话,端着酒盅给所有亲戚朋友敬了一圈酒,敬不出去的就自己一饮而尽,不一会脸就红了。

吃喝完毕,最后一道程序是放彩礼。那时的礼钱不多,也就200-400元,5身衣服,一块表,一辆自行车,缝纫机家里本身有。她们家里的亲戚过来看了看,都没说什么。谁知我对象一看是块男式手表,一下火冒三丈,拿起手表往炕上一摔,说“这男表谁愿意戴谁戴,反正我不要。”让我家里人很是难堪,我父亲打了个哈哈,“该哦儿开,表看不上另买个不就行了。”

当时我心里想,家里的情况我知道,为订婚已花了上千元,那还有钱再买表啊?但这块表是父亲托人从深圳那边捎来的走私货,也难怪媳妇看不上。

后来还是我在渭河滩筛了三个月砂石料,挣了200多块钱,到专买店专门买了块女式上海手表才过关。

不料订婚第二年,也就是1983年,国家建设用地征用了她们队上的地,我对象也随征地带人到某建筑公司上班。而我们这边由原来粮队转为菜队,川道地全部种菜,我的记工员、保管员也不当了,每天的任务不是坐着粪桶车到城里厕所拉大粪,就是拉着架子车到街上卖菜,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天累的死水汗流,臭哄哄的。

我媳妇那时一下子由郊区菜农转为企业工人,对那份意外获得的工作十分珍惜,每天早出晚归,也很辛苦,好在每周礼拜能休息一天。

那个时候,我们之间见面的次数已很有限,后来几乎见不上了,写信她也不回,既便她在家调休也不愿见我。我感到婚缘恐难持续,快分手了,人家是工人,我是农民,身份地位变了,有差距了,也就意味着已很难走到一起了。

果不其然,逢过年过节时我再去她家,她不是一言不发,就是躲的远远的,我心里一下凉了半截。他父亲更是当着我的面说,他们队上谁谁谁,人家和我媳妇一样,找的对象都有固定工作,不是工人,就是干部,不像我连个工作都没有,说出去让人笑话!

这明显是给我说话,意思我配不上她女儿,想退婚。面对这种情况我又能说什么?回到自己家来,憋屈的我对父母发了一顿火,说人家不愿意了,你们就等着你儿这辈子打光棍吧!说完便躺在炕上蒙头大睡,不吃不喝。

我父亲一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又过去和我姑给人家说了一番好话,做了做工作。我媳妇才勉强答应过来看了看我,给我洗了洗衣服,才让我稍有所安心!

也许我俩是前世有缘,命中注定,谁也拆不散。1984年9月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广播里听说,区上面向社会拟招聘一批专职团干,充实乡街共青团工作。得到这个消息,我暗下决心,决不放过这个机会。随后的那几个月白天劳动,晚上复习功课,硬是凭着一腔热血和优异成绩被录用为团干部,从此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也使我与媳妇的婚姻更加稳固,最终走向了幸福的殿堂。

1986年1月,我和媳妇结婚后,夫妻二人相亲相爱,当年就生了个儿子,一家人和睦相处,其乐融融,小日子过得蛮不错。

1989年,我去西安脱产上学,媳妇也因照看孩子辞掉了工作,家里的生活一下陷入了困境。好在还有队上分的一亩多菜地,种些菜卖了还能维持些生机。

就这样艰难地渡过了三四年的岁月,直到我上学归来,重新工作,才慢慢地走出了这种生活困境……

一晃三十多年了,我们夫妻二人相濡以沫,恩爱有加,经历过艰难困苦,酸甜苦辣。我和妻子从第一次相亲见面、到相互了解,再到相互信任、相互鼓励,走进婚姻的殿堂,相亲相爱,同甘苦、共患难,不离不弃,共度一生的那一幕幕,将真真切切地刻在脑海记忆中,今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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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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