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国之战？俄军导弹大规模袭击乌克兰发电站，未来或有更大攻势

俄罗斯在乌克兰军事行动已经超过200天。此前一段时间里，战场已经陷入胶着状态，外界对于一复一日的纠缠却却又变化不大的战况，逐渐失去了关注兴趣。但就在近日，乌克兰军队非常罕见地展开了一系列凌厉反攻，而俄罗斯军队则似乎呈现出败退局面，外界舆论再一次重新聚焦俄乌战场。在不到48小时的时间里，俄罗斯国防部、乌克兰政府均对战事最新进展进行公开表态。美国《纽约时报》、“The Drive”网站、俄罗斯卫星通讯社，以及社交媒体上流出的各种资料，也为外界判断俄乌战事的最新变化提供了信息基础。使得外界能够较为客观地看待近期乌克兰战场的波折。至于最终的结果，可能与外界希望看到的会有不小差异。

关于俄军近期动向的报道

首先来梳理一下近期变局的大致发展过程。8月下旬，乌军集结了以第46空突旅、第128旅山地突击旅为核心的近6个旅级战斗单位，在南线赫尔松方向发起反击。由于俄军早有准备，且人员素质和装备水平都不错，乌军反攻失败。据俄罗斯国防部报道称，乌军在“赫尔松大反攻”中损失了3000名以上的战斗人员，以及数百台装甲车辆。就在外界热议乌军反攻失利，南线战事将暂时停歇之时，乌军在北线又集中了以第45空降旅、第80空突旅、第93机步旅为核心的约5个旅级战斗单位，从9月6日起在重镇哈尔科夫以南向俄军发起反击。由于这一区域正是俄军两支部队的衔接部位，防御力量以战力有限的民兵、二线部队为主，因此很快就被乌军突破。按照乌克兰政府的报道，其前线部队已经深入战线超过100公里，重新控制了超过1800平方千米的区域。

乌克兰军队获得不少美国老旧的M113运输车

由于乌军的这一轮反击非常突然，外界也因之前俄军一直掌握战场主动权、击退乌军上一轮反击等因素影响，对乌军北线攻势取得大量成果的消息持怀疑态度，“俄军诱敌深入、实行反包围战术”的说法也一度被广泛认可。但随着俄军在9月10日正式宣布，放弃坚持战斗3个多月的军事重镇伊久姆，担任防守任务的俄军全线撤退，而乌军随即兵不血刃地开进伊久姆。传言中的诱敌深入之计在尚未实现的情况下，就失去了成为现实的可能。国际舆论对此一片哗然，对俄军前景的判断出现了大幅度转向。不过，到了9月12日，俄军突然使用“伊斯坎德尔”、“口径”巡航导弹等远程精确制导武器，对乌克兰境内多个州府的民用电力设施进行了打击，外界再次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俄军“伊斯坎德尔K”巡航导弹

​或许很少有人记得，在俄乌战事早期，俄军曾明确表示将尽量减少对乌克兰境内非军事目标的打击，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俄军也确实基本做到了这一点。对于这种自缚手脚的做法，外界认为是俄军在基本掌控进攻主导权的情况下，出于争取民心的一种考虑，但也不可避免地对俄军进攻效果带来了不利影响。如今，俄军规模化使用远程武器摧毁乌克兰民用目标，如果仅仅为了压制乌军最近这一轮的进攻锋芒也罢，一旦成为俄军今后常态化打击乌克兰全境的民用目标，那将必然对乌克兰造成灾难性影响。当然，这种状态下，俄军特别军事行动的范围、方式和目标都将发生巨大变化。

战事早期被精准命中的乌克兰军队弹药库

从二战开始，大规模袭击对手纵深民用目标就是被各国认可的战术。美国陆军航空兵（即美国空军前身）屡屡集结上百架B-25、B-29轰炸机，对德国工业城市进行夜间轰炸。其中最具标志意义的一次，应该是德国鲁尔工业区在反复轰炸中毁于一旦，超过20000人因为轰炸、火灾和救治不及时而离世或失踪，超过500000人因轰炸流离失所。当然，德国的军事产能也因此被重创。

在太平洋战场，美国陆军航空兵柯蒂斯·爱默生·李梅少将，更是针对日本建筑以木质结构为主且分布密集的特点，大规模出动B-29轰炸机携带燃烧弹进行轰炸。东京、名古屋、神户、大阪、佐世保、滨松、静冈、仙台、青森等，工业实力较强的日本城市均遭毁灭性打击。特别是在1945年3月10月的东京大空袭中，美军B-29机群单次轰炸就造成超过83000人死亡，东京约30%的地表建筑被夷为平地。

美军B-29大轰炸下的日本东京

俄军目前虽然装备了图-160、图-95、图-22M三款轰炸机，但总数量不足200架，实际单次最大出动规模也不到100架，自然无法达到二战期间英美空军的轰炸密度和烈度。但受益于精确制导弹药的进步，数量大减的轰炸机群对民用目标的摧毁能力却大幅提升。特别是针对发电厂、交通枢纽、桥梁等固定目标的打击，只需数量很少的轰炸机携带几枚远程精确武器就能完成，对普通民众和财产的附带伤害也能降到很低水平。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预定任务就能顺利实施。乌克兰地处纬度较高，在冬季对于御寒物资的需求很高，粮食作物的生产和运输也将受到战火的直接威胁，饥饿和寒冷一直都是比战争更加残酷的灾难。

俄军可以同时出动的轰炸机数量有限

此前，俄军在战事中始终保持了一定的克制，这一点即使在6月份以后也表现得比较明显，但如果从现在开始转而全面攻击乌克兰民用设施，所谓克制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由此带来的好处就是，不仅俄军作战受到的约束减小，还将对乌军后勤供应和军工产能造成显著影响。而带来的问题在于，乌克兰毕竟是欧洲面积第二大的国家，试图对广袤的国土进行有效打击，所需要的空中轰炸平台、武器弹药将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从俄空天军之前苏-34战斗轰炸机、远程导弹并不理想的实战表现来看，做到这一点似乎并不轻松。俄军在有限的空中支援下，如何分配调度前线支援和纵深轰炸，也将面临严峻的考验。

被击落的俄军苏-34战斗轰炸机残骸

之所以花费如此多的笔墨，来描述关于俄军轰炸乌克兰民用设施的动态，是因为这种颇具代表意义的行动，将直接关系到俄军在乌克兰的未来动向。甚至如果俄军真的对乌克兰全境民用目标发起攻击，整个军事冲突的规模将蔓延到整个乌克兰，发展成为真正的灭国之战。由此带来的俄军战略、战术变化，将直接影响到未来数千万人的命运。相比之下，近期争议较多的乌军北方反攻和俄军撤退动向，倒并没有那么多的曲折和隐藏变化。按照俄罗斯国防部在9月10日的公开声明，俄军已经开始“重组巴拉克列亚和伊久姆地区的军队”，以便于开展下一阶段的军事行动。

乌克兰电力等民用设施确实遭到了打击

乌官方对俄军撤退行动的描述非常夸张，似乎俄军马上就要全线溃败。来自美国《纽约时报》、“The Drive”网站的图片、视频资料，则证实俄军确实在乌军的进攻下遭受了一定的人员、装备损失。鉴于伊久姆处于河流南岸的现实，以及双方交战区域和俄罗斯边境的距离，这种撤退并没有什么战略转移的空间，俄军损失的后勤物资规模之大，也不可能还有所保留，所谓诱敌深入基本上并不可能。但如果就此认为，俄军将在此之后一败涂地，必然几场小规模交手结果显然无法决定战争的最终胜负。

俄军撤退遗弃的装备

举个例子，苏联在二战早期被德军闪电战击溃，损失战斗机数千架，1000000余人被俘或阵亡，德军甚至一度推进到莫斯科城下，但苏联仍然在全力运转国家机器、改革新战法并争取外界支援，最终赢得了战争的胜利。此次乌军反攻兵力不足6个旅，也并没有攻下至关重要的交通枢纽、险要地域，甚至还由于未能掌握制空权和、人员作战经验不足，仅仅实现了战线突破而无法乘势追击甚至围歼俄军。俄军最关键的人力资源、核心装备，大部分已经顺利撤退下来，并没有在乌军的反击中大伤元气，完全具备稍作修整后卷土重来的条件。

在二战早期被成建制俘虏的苏联军队

总的来说，近期乌克兰战场上的变化虽然惊心动魄，俄军也确实是在乌军出其不意的猛烈攻势下，丢失了不少地盘。不过，由于俄军有生力量损失不大，目前的局面远远谈不上什么“兵败如山倒”。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乌军在早期的交手后，通过其他国家支持的M-142“海马斯”火箭炮、M-777榴弹炮、“凯撒”卡车炮、TB-2无人机等武器，以及欧美提供的人员培训，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掌握了新时代的信息化战术，逐渐完成从苏联旧式装备体系到新模式的转变。而俄军则由于装备老旧、战术理念更新不及时，在这一领域的战力提升有限，以至于在近期的一系列战事中表现不佳。

美国M-142“海马斯”在乌克兰战场上表现抢眼

乌军近期的反攻，再次证明了新战法、新装备的重大作用，俄军在自身资源远未耗尽、局势还没有不可挽回的情况下，能否快速转变自身思路，通过多种外部渠道获得关键装备，实现战术策略和战斗力的新突破，才是真正决定俄乌战事胜负的关键。毕竟，战争本来就是最真实的演习。二战中，美国海军在太平洋舰队战列舰队几乎全军覆没的情况下，走通了航空母舰制海的道路，而日本海军则由于未能敏锐察觉这一趋势而败北，就是这种变革成果的典型案例。如今俄军在军工产业仍然完整的情况下，完全具备快速转型的潜力，也具备压倒欧美支持下的乌军的实力。当然，如果俄军在这种压力和局面之下，仍然迟迟没有变革，无法取得实质突破，出现任何结果也就怪不得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