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执著无畏的鹿兆海（一）

我是未城朝雨，用文字表达我对生活的态度。

白孝文把鹿兆海在中条山阵亡的讣告，呈到朱先生面前，朱先生接住一看，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如纸，两眼迷茫地瞅着白孝文，又颓然的垂下去，双手掩面哭出声来。

那年西安被围，兆海和白灵一起往城墙上抬石头，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胳膊。一枪把兆海打急了，于是兆海决定从军，一颗子弹打出了这个男儿的血性，这股血性让兆海至死都是一名优秀的中国军人。

十七师开拔之前，鹿兆海来到白鹿书院求朱先生的墨宝，以鼓舞士气。他所在的十七师要开往中条山，这是关中的最后一道门扇了。

兆海激昂地对老师说：“要是守不住中条山，让日军进入潼关，践踏关中，我就不回来见先生，也无颜家见关中父老”。

朱先生激动地为十七师写下“砥柱人间是此峰”七个大字，也为兆海写下四个大字：“白鹿精魂”，然后咬破中指，按下血印，兆海没有辜负这四个字，他用血洒疆场，以身殉国来回报先生。

噩耗传回白鹿原，族人无一空缺地出现在祠堂里，白嘉轩双手撑着拐杖，佝偻的腰颤抖一下，仰起头说：“咱们族里一个娃娃死了”，白嘉轩有点哽咽，他脖子上那颗硕大的喉结，滞涩的滑动了一下，肿胀的眼泡上滚下一串热泪。

眼泪从这样一个老人的脸上滚落下来，沉默的祠堂里一片呜咽，白嘉轩哽咽着继续说：“兆海是子霖的娃娃，也是咱们全族全村的娃娃，大家务必给娃娃把后事办好”……

鹿兆海葬礼的隆重程度，是白鹿原上前所未有的，他的灵柩在县城被社会各界吊唁三天后，运回了白鹿原，灵柩从汽车上抬了下来。

一边是胸带白花，臂缠黑纱的军人，另一边是头裹白布，身穿白褂的年轻族人，前面是低沉哀婉的军乐队，后面跟着悠扬忧伤的唢呐乐队，男人女人一看见那黑色的棺材，就扯开嗓子哭嚎起来，声震村巷。

一个英雄的灵魂，震撼着白鹿原的土地和天空。朱先生跟在灵柩后面，默默地进入灵堂，跪倒在灵前，为他的学生守灵。

在他看来，民族英雄不论辈分，有人送来了兆海留给朱先生的遗物，一个铁皮盒子，朱先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里面装的一定是一撮鬼子的头发，这是兆海上中条山之前，朱先生朝他要的，要一撮他亲手杀死的倭寇的毛发，他撬开盖子后果然是一堆头发，倒在地上才发现不是一撮，而是四十三撮！

这是兆海亲手杀死的四十三个鬼子的毛发，人们从来没有见过鬼子长什么样子，都好奇地拥挤到灵堂里来，争着看那些毛发，人们发现那毛发也是黑色的，与自己的无异。但怎么会长在那些畜生身上。

是啊，人们应该好奇，也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见过鬼子，更应该感谢灵堂里躺着的人，就是这人把鬼子挡在了中条山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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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未城朝雨，一个步履不停的写字人，一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