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邓公牵挂一生的女子,去世61年仍被怀念:她的骨灰还在不在


文|探古论今人

编辑|探古论今人


往事悠悠,岁月冲刷不掉人世间的真情,即便须臾间多年已过,但昔年那份心有灵犀般的爱恋却总能让人深埋心底,时时怀念。

1990年,已经86岁的邓公,再次不远万里地来到改革初具成效的上海,也正是在上海巡视期间,这位前半生戎马倥偬的老人,似是忽然间想起了他过去的故事——他忽地向身旁的工作人员询问:

“张锡瑗同志的骨灰还在不在?”

在得到工作人员肯定的回答后,邓小平专程来到张锡瑗的埋骨之地,也再次看到了墓碑上那张青春靓丽的照片。

而后,他于沉思中如是说道:

“张锡瑗是少有的漂亮。”

在场人员闻得此言,无不动容,因为这位英年早逝的张锡瑗烈士,不仅是邓公昔年的革命战友,更是令邓公一直深深怀念的发妻。

张锡瑗

一、命中注定


1907年,张锡瑗出生在河北房山县。

那时,其父张镜海供职为良乡火车站站长,其母则在火车站支个摊子,卖些杂货补贴家用,而小时候的张锡瑗凭着站长女儿这层身份,倒是时常到火车站找父母玩耍。

那个年代,火车站就像一个社会的万花筒。

在这里,人们能看到趾高气昂的资本家,也能看到流血流汗的工人;能看到衣食无忧、悠闲富足的富家小姐,也能看到衣不蔽体、跪地乞讨的乞丐。

事实上,也正因在火车站耳闻目睹了旧社会的不公,日后的张锡瑗才会毅然决然地走上革命道路。

张锡瑗的父母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因为见惯了火车站的三教九流,他们也深深感受到知识的重要性,所以即便家中拮据,他们也坚持要将张锡瑗送入学校读书。

然而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依旧作为社会主流舆论的年代,张锡瑗的入学,却是为她无端惹来不少人的非议,不过当这般非议落入耳中,张锡瑗不仅并未气馁,反倒是出人意料地鼓起一股劲儿来。

为了反驳那些背后嚼舌头的人,她在学校发愤图强,十几岁就考入了当时的保定第二师范,俨然前途无量。

河北保定师范学校旧照

而在保定第二师范学习期间,内心藏着革命种子的张锡瑗,也进一步接受了革命思想的熏陶。

她时常在深夜阅读进步书刊,并为之热血沸腾、如痴如醉,通宵达旦,乃至于天光大亮。

直至1925年夏,一手组建了保定第二师范团支部的张锡瑗,被推荐至北京大学,结识了当时北京大学的李大钊等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

李大钊先生

在李大钊、赵世炎等人的带领下,张锡瑗经常进入到学生与工人群体中,向他们宣传革命思想。

1925年底,张锡瑗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心里也明白了更多的革命道理,正是由于张锡瑗本人由于出色的觉悟,入党后不久,她就第一时间被党组织选派,前往莫斯科中山大学进行学习。

正是在距离家乡万里之遥的苏联,张锡瑗遇到了一个个子不高的青年。

青年邓小平

似是心有灵犀,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两人就已经在彼此心中擦出了火花。

至于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昔年的邓公。


二 、相识相知


1926年初,从法国勤工俭学回来的邓小平,刚好也被党组织安排到中山大学学习,张邓两人也因此得以共处一校。

初至莫斯科的邓小平(右)

起初两人并不认识,但是在一次一同参加组织活动时,两人甫一相逢,便已一见如故

此后,尽管两人并不在同一班上课,但因彼此有着共同的信念,他们之间的接触也变得日渐频繁。

等到两人熟识,这对志同道合的青年男女越发为对方内心的炽热所感染——他们不仅一起参加组织活动,亦会聚在一起读杂志,讨论当时中国社会的热点问题。

说起来,邓小平是1904年生人,张锡瑗比他小三岁,社会经验自然不如他丰富,所以,很多时候,张锡瑗一旦遇到什么难以理解的社会问题,就会向邓小平请教,邓小平也总是十分耐心细致地帮助张锡瑗层层解读。

久而久之,张锡瑗自然被邓小平看问题的全面、深刻所折服。

与此同时,除了两人在革命事业上的高度认同感之外,在生活上,邓小平对张锡瑗也很关心。

由于身处距家乡万里之遥的异国他乡,张锡瑗偶尔会因思念家人而情绪低落,在这种时候,细心的邓小平就会想方设法地开导她,哄她开心。

莫斯科中山大学旧照

慢慢地,在邓小平无微不至的关心下,两个人的关系一步步地拉近,张锡瑗原本古井无波的内心也因此生出阵阵“涟漪”。

时间一转来到1926年末,经过近一年时间的相处,这时的张锡瑗已经打心底喜欢上邓小平,邓小平也已经对朝夕相处的张锡瑗心生好感。

然而,未待互生情愫的二人将自己的心意告知彼此,尚未完成学业的邓小平便被国内党组织征召,回国参加革命工作。

时年中国军阀混战,国内自是一派兵荒马乱的混乱局面。

于是乎,这边邓小平前脚刚回国内,后脚张锡瑗就失去了他的消息。

而自打与邓小平分开以来,张锡瑗便发觉自己的内心有了好大一块“缺失”,消息一断,更是让她的内心蓦地生起一阵“悲凉”

怀揣着这种难以言明的心思,张锡瑗尽管忧心,但终究也还是再度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与革命事业之中。

1927年末,张锡瑗完成学业,从蒙古辗转归国,截止至这时,两人也已经失联足足一年之久。

回到国内,当时国内正值两场“反革命政变”后的“白色恐怖”,国民革命陷入低潮,这时的党组织正需要像张锡瑗这样的高材生进行充实,所以在回来的第一年,张锡瑗就被安排到武汉中央秘书处工作。

接下来,就在张锡瑗背着简单的行李,从老家河北一路来到武汉中央秘书处报到时,一个让她始料未及的“惊喜”,其实早在两个月前便已等在这里。

武汉中央秘书处旧址照

“张锡瑗!”

“邓小平!”

伴随着几乎同一时间从对方口中吐出的名字,两个曾在莫斯科朝夕相处的人,这一瞬间又在武汉相遇。

而经过简短的交谈,张锡瑗也终于了解到邓小平失联背后的原因:

原来邓小平在1926年被调回国内之后,先被安排在冯玉祥的西北军中工作,后来蒋、汪二人发动政变,邓小平迫不得已一路辗转,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武汉。事实上,他本人在武汉中央秘书处的工作,其实也仅比张锡瑗早两个月。

武汉秘书处旧址

言尽于此,这一番久别重逢的经历也很难让人不感慨,什么叫:

“有情人终成眷属”。


三 、相亲相爱


久别重逢,又是不期而遇,对张锡瑗而言,那一刻,这世上几乎再没有任何事比这件事更让她欢欣鼓舞。

这天下了差,两人久违地来了回秉烛夜谈,既聊分开后的经历,也聊彼此对现阶段革命陷入低潮的看法,而此后,两人更是再一次如同在莫斯科中山大学时那般,相处起来几乎形影不离。

由于两人都在秘书处工作,他们自然多了很多时间能够相处,对互相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而更深层次的了解,也反过来更进一步地加深了双方的情感。

邓小平工作中才华出众、精明强干,又性格开朗,极具组织领导能力,张锡瑗在武汉秘书处与之几番相处,俨然对之倾心。

而与之相对,张锡瑗外表端庄秀丽,为人逸趣可人,在工作上亦是积极负责,这样一位女子同样深得邓小平好感。

终于有一天,按捺不住内心爱意的邓小平率先提笔,通过书信向张锡瑗大胆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根据当时曾在秘书处工作的同志回忆,当时张锡瑗是秘书处的“一朵花”,追求她的小伙子可谓络绎不绝,其中自然也不乏条件相当优秀的人,可是当邓小平向张锡瑗求爱,张锡瑗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容貌普通,却才华横溢的邓小平。

自此,邓张二人对彼此的情愫终于为对方所知晓,爱情也使得他们在革命的低潮中,品尝到了生活的甘甜。

1928年春,邓小平与张锡瑗的婚礼在上海广西中路的聚丰园川菜馆举行。

尽管婚礼的两位主人都极力主张婚礼从简,但包括周恩来、邓颖超、李维汉、王若飞等人在内的一众同志,却都是专程前来,表示祝贺。

一时间,婚礼会场内白头到老,早生贵子的祝福声不绝于耳,当时还有相熟的同志调笑二人道:

“小夫妻要白头到老,革命事业要比翼双飞。”

婚礼结束之后,党组织经过讨论决定,为了方便小两口“度蜜月”,专门减轻两人身上的工作负担。得益于此,邓张两人也终于得以在工作之余,如寻常恋人那般,去当年的上海外滩、黄浦江边制造“甜蜜的回忆”

当然了,鉴于当时的形势,这边“蜜月”度完,繁重的工作也就再次成为两人生活中的主基调,而在接下来的工作生活中,张锡瑗也无疑担任了邓小平的贤内助。

按照邓张夫妻几位“同事”的说法:

当年,张锡瑗在做好自己工作之余,不仅将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偶尔甚至还会抽出时间专门帮助邓小平处理工作。

有时,邓小平需要在夜里外出工作,可无论他回来多晚,张锡瑗都在看到他安然无恙之后才会入睡,可谓极为恩爱。

邓张二人上海故居

也正因两人如此恩爱,婚后不久,妻子便怀上了与丈夫爱情的结晶。


四、天人永隔


1929年8月,党中央赋予邓小平中央代表的身份,将他派至广西领导当地党组织工作,并组织武装起义。

这时,邓小平的妻子张锡瑗已然怀孕数月,可尽管如此,作为两个思想觉悟极高的老党员,邓小平与张锡瑗仍旧一致认为:

党的任务应当高于儿女私情。

就这样,邓小平在1929年的夏末抛下怀孕的妻子,远赴广西。

抵达广西后,邓小平终究心怀愧疚,于是在工作之余,他总是挤出时间来给上海的妻子写信,其信件的字里行间,也无不流露出他对妻子的关心与思念。

每当信件来到上海,张锡瑗也会在工作之余,对着自己腹中胎动的胎儿朗读这充满爱意的字句。

这一刻,尽管天涯相隔,但两人的心却依旧紧紧拴在一起。

1929年至1930年之间,百色起义、龙州起义等武装起义在邓小平、张云逸等人的指导下相继爆发,广西也建立起红七、红八军和左右江革命根据地。

百色起义革命纪念馆

至此,在广西革命任务告一段落的邓小平,终是火急火燎地登上了赶往上海的火车,因为就在此时此刻,其爱妻张锡瑗也已经到了临盆的关键时刻。当然,虽说邓小平一路火急火燎地紧赶慢赶,但是在他回到上海之前,张锡瑗还是先他一步住进了上海宝隆医院。

在分娩过程中,由于张锡瑗在怀孕期间坚持工作,没能得到良好的孕期修养,其人竟一度于产床上陷入长时间难产的窘境中。

事实上,若非为张锡瑗接生的医生绞尽脑汁地想了办法,这场分娩怕是免不了一尸两命的结局。


待到几天后邓小平赶到医院,张锡瑗已经完成了那场危险的分娩,可就在这时,医生告诉他的另一件事,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再度令他的心神动摇。

上海宝隆医院旧照

“尊夫人在生产过程中分娩时间过长,受到病原体感染,就是产褥热……现在还在发热,整个人都很虚弱,也很危险。”

邓小平一怔,当即握住医生的手恳切道:“救救我的妻子,她还年轻,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过……”

医生闻言,只得安慰:“我们已经组织专家制定治疗方案了……你现在可以去看看她。”

跟着医生护士来到病房,见到身体亦十分虚弱的张锡瑗,邓小平心中难过极了。

为了补偿自己的妻子,他此后数天一直陪伴在张锡瑗的身边,时刻紧握她炽热的手掌,给予她鼓励和支持。

有时,他还会把孩子抱到张锡瑗身边,让她畅想一家人未来的幸福生活。

然而,虽然丈夫为妻子尽了所有努力,虽然医生专家竭尽所能地尝试拯救这条生命,但妻子的病情却依旧日益加重……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这位妻子静静躺在丈夫的怀中,怀着无限的遗憾,溘然长逝,终年不过24岁……

张锡瑗逝去后,她生下的孩子亦在之后不久便因病夭折。

然则,伴随着广西革命局势再度恶化,邓小平甚至未能为妻子孩子举行葬礼,便再次匆匆投身革命。至于掩埋妻子遗骨的愿望,他也只能交给中央特科的同志。

此外,为了隐藏身份,张锡瑗同志最终下葬时墓碑竟不能刻上真名,最终只以“张周氏”作为代替,埋葬于上海江湾公墓。

1969年,张锡瑗的遗骨又与其他革命英烈的遗骨一道,安葬于上海烈士陵园。

尾声


1926年,两个青年命中注定的初次见面擦出了属于他们的火花,匆匆一别后整整一年的杳无音讯,也只是命运为他们安排的惊喜。

多年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相敬如宾,羡煞旁人。

怎奈天公不作美,区区两载,妻子早逝,独留60余年后一人轻抚墓碑,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墓碑前那一句“张锡瑗是少有的漂亮”,又埋藏着邓公人生中怎样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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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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