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圈子里最负盛名的渣女,恋爱从来不超过三个月,前男友多得可以组团打球。
为了猎艳我特意开了家酒吧,不走心只看脸,没感觉了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被我伤了心的海王怒斥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原因是他和一堆酒吧的常客凑到一起后为了宣誓主权把我送的戒指拎出来炫耀,然后他们就发现在座的每一位手里都有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而且这戒指还不是我自己挑的,是我托朋友去店里批量买的。
对此我的解释是:「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渣得明明白白。
海王捂着心口诅咒我:「姜予白,你早晚要吃爱情的苦!」
我说我都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结果当晚,我就遇见了江曜。
一
那天晚上,黑衣少年带着满身寒意走入纷扰人群,像只迷路的孤狼,当他抬眼望向我时,我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得到他!」
江曜是那种在人群中可以一眼看见的存在。
他一出现就被酒吧里的姑娘们注意到了,立刻有人上前和他搭讪,接着铩羽而归。
几次拒绝后一时无人愿意再上前去吃瘪。
有人说:「这像是予白会喜欢的类型。」
当时我正在微信上哄小奶狗陪我去海边度假,连着转给好几万他才开心地回我:「那我去海南请你吃饭哦。」
花我的钱请我吃饭,这操作很可以,不过我也不介意,我们本来就是这种关系。
「最近的钱不多,只够包一个,这次就让给你们啦。」我摆摆手表示自己没兴趣。
「你看他一眼再说,他的脸我不信你不喜欢。」朋友笑着捅我。
作为一个颜控,我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们的眼神对上了。
那是个清瘦的少年,和久经沙场的海王不同,他的气质很干净,眉眼中甚至还有些稚气,可脸上的表情又太过冷峻,带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我们相隔人群静静对望,他的眼中不含情绪毫不怯场。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 T 恤,我却看见了隐藏在布料下带着力量的肌肉线条。
他的锁骨很漂亮,咬一口以后发出的闷哼也一定很好听。
我来了兴致,从高脚凳上跳下来,甩开拖鞋换上黑色高跟,将肩膀上的外套脱下,朝那个少年走去。
朋友们在我背后笑我:「我就说吧,予白喜欢这种。」
「怕不是个处男,处男中看不中吃啊。」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这种言论不置可否,处男调教起来才有趣,这些女人都不懂养成的快乐。
少年站在原地等我靠近,微微紧绷的下颌线出卖了他的心情,看得我心里痒痒的。
我举着酒杯在他面前晃了晃,将肩膀上的头发撩到身后:「小朋友第一次来酒吧?」
他看了眼酒杯,答非所问:「你是老板吗?我想应聘服务员。」
「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板?」
「那个人说最好看的就是老板。」
我挑眉望向他视线的方向。
身材颀长的男人靠着墙,正凝神注视着窗外,星火在他指尖忽明忽暗,街角的霓虹闪亮了一瞬,将他本来柔和的轮廓照出了清晰的交界。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微微侧身,将火光泯灭在背后,对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我忽然有点心虚。
易燃是我生意上的合伙人。
我的暧昧对象很多,但靠谱的男性朋友很少,易燃算一个。
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我愿意把后背交给他的男人,连我爸都要往后靠。
我第一次去酒吧是一个人去的,当时因为父母关系出了问题心情不好,挑了个人多热闹的店,在舞池里跳了好久才回到座位上。
刚端起酒杯,身边就有人轻声提醒:「下药了,别喝。」
我的手僵住,脑子里浮现出许多男人专给落单的女生下药再带走开房的新闻,才意识到自己赌气出门来人生地不熟的酒吧太冲动了。
我缓缓地放下酒杯,给朋友发了消息让她来找我,然后转头想对身边的人说声「谢谢」。
映入眼帘的是笔挺的西装,再往上是微抿的唇和温润的眼。
他看起来比我大几岁,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衬出几分书卷气,见我盯着他看,便安抚地冲我点点头:「别怕,我已经报警了,你等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
连声音都像老唱片里的一样温柔安定。
我想说哥哥我不怕,我就是有点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但脸上却装出害怕的样子,往他身边挪了挪,带着哭腔说:「谢谢哥哥提醒我。」
他对我的靠近有些无措,半天才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下次不要一个人来了。」
我哭唧唧了好久才开口要加他微信,他同意以后我更是得寸进尺:「哥哥为什么一个人来喝酒,是失恋了吗?」
他面前放着玻璃杯,杯里的冰块已经融了大半,可他一口都没有喝,说是借酒消愁也不太像,不过我一向是不喜欢猜的,直球才是我的性格。
他如我期待的那样回答:「我没有女朋友。」
那你很快就会有了。
当时我是这样想的。
没想到被打脸了。
易燃确实没有女朋友,但我好像完全不是他的菜,不管我怎么撩他他都像块木头一样无动于衷。
我「哥哥、哥哥」地追着他喊了好几个月,他居然真就拿我当妹妹看,还叮嘱我大学是学习的黄金时期,不要动不动就去找他玩。
我怀疑人生了一段时间就认命了,比起做恋人,易燃也确实更适合哥哥这个角色。
有他在的时候我可以在舞池里放肆地跳舞,可以毫无顾忌地喝醉,我曾在他面前哭得形象全无,也曾和他一起环岛骑行开怀大笑。
他是我坚强的后盾,是我在花花世界沉浮时只要回头就一定在的灯塔。
在我的印象里,易燃永远在对我温柔地笑着。
我像个任性的小孩常常想试探易燃的底线,而他在大部分事情上也都由着我胡闹,只有喝酒这件事,他从来不听我的。
他从不在我面前喝酒,因为他说自己的酒量属于「一沾就倒」。
有一年跨年我非要他陪我醉一回,磨了他半天,他自始至终都不答应。
我都有些生气了,他却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的书翻过一页:「酒后失言,言多必失。」
我气呼呼地趴在他背上咬他耳朵:「言多必失,失什么?难不成你喜欢我,喝醉了会控制不住自己跟我告白啊?」
易燃的指尖顿在书页上,半晌失笑:「那倒没有。」
那是我最后一次试探他,依然以失败告终。
我灌了自己好多红酒,最后几乎断片,只依稀记得有人抱着我回了房间,替WC脸擦手,然后将我裹在被子里,拍拍我的头,轻声道了晚安。
至此之后,我和易燃之间只剩下纯洁无瑕的金钱关系,我们合伙开店赚钱,他看着我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对我的感情生活自始至终没有半分置喙,只会在我失恋的时候把我的酒换成蜂蜜水,然后摸摸我的头问:「朋友从国外带回来一个包你要看看吗?」
……
我和易燃之间一直隔着一层玻璃,看得见却触不及,直到江曜出现后,一切开始变得不太一样。
二
江曜来酒吧是为了赚快钱,具体原因他没说,我也没问。
这个年纪的少年有着他自己的自尊,想窥探他的内心必须沉住气才行。
酒吧有现成的工作服,是我自己设计的,江曜去换,我躺在沙发上等。
宽肩窄腰一向是杀我的利器,制服的禁欲和少年的稚气混合在一起更像无意的勾引。
江曜从洗手间走出来时我的眼神一时没有藏住,站在我旁边的副店长陈默小心翼翼地俯在我耳边说:「老板,注意一下你的眼神……他刚穿上的衣服都快被你扒下来了……」
他话音未落就被我踩了一脚。
江曜站在镜子前举起胸前的领带,语气有些僵硬:「这个我不会……」
嗯,确实不会,都系成红领巾了。
我按住没有眼力见儿想上前帮忙的陈默,走到江曜身边。
「姐姐教你,看清楚了。」
我抬手钩住他的脖子替他整理领带,无名指无意划过他耳后,继而落在锁骨的位置:「低头。」
小孩有点倔:「我看镜子也行。」
我嗤笑,手上用力将他和我的距离拉近,好让他能闻见我身上的香水味,动作极慢地给他演示了一遍领带的系法。
时间越久,他的呼吸越急促。
我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了镜子里他通红的耳根。
目的达成。
我见好就收,示意他可以开始工作了。
「去吧,离吧台那些怪姐姐远一点。」
江曜一走我就喊易燃过来:「去买个蛋糕。」
易燃点头:「草莓的?」
我沉吟片刻:「……你问问店家有没有奥特曼玩偶,放一个上去。」
易燃:「?」
我举起手边江曜的身份证复印件,上面显示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
一成年就出来找工作了,看起来很缺钱的样子。
「这个年纪应该才高考完吧,」陈默「啧啧」两声,「想不到刚出社会就被你这个妖精逮着了,简直是在劫难逃,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管好你自己,平时少让他去招待女生多的桌。」
「你不问问他喜欢什么款式吗?」易燃拿着车钥匙问我。
「那怎么叫惊喜?总之你快点去买,样子挑你喜欢的就行,」我催他,「离下班还有六个小时,找私房加钱做出来。」
易燃出门了,陈默在旁边酸溜溜的:「予白姐姐,人家也想吃蛋糕,也想要蛋糕上放个奥特曼。」
「好,你先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勾勾手指,在他耳边恶魔般低语,「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奥特曼。」
陈默:「???」
等江曜下班时休息室已经没人了,我等他进门才缓缓开口:「生日快乐。」
江曜关门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回头看我,低声道谢:「谢谢。」
他是笑着的,但与其说是笑,倒不如说更像是敷衍地扯扯嘴角。
「不客气,员工福利,生日送蛋糕。」我指指旁边桌子上的蛋糕,「要给你点蜡烛么?」
江曜看了蛋糕一眼,摇头:「不了。」
「随意。」
他没有再说话,走到衣柜前开始换衣服。
月光为他的睫毛染上银辉,本就淡漠的眸子在月色下更显冷情。
小小年纪,跟唐僧似的无欲无求,唐僧只想取经,江曜只想搞钱。
他身份证上的住址离这里很远,一看就不是现居地。
我得知道他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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