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赢了第一回合，总局赢了第二回合

点击上图可回看著名的上海外滩“当铺演说”

喜欢论剑的马云，在与市场监管总局（2018年4月机构改革前为工商总局）的过招中，第一回合赢了，第二回合输了，而且输得“诚恳”、“服从”、“感恩”。

今天（4月10日），总局对阿里巴巴在国内网络零售平台服务市场实施“二选一”的垄断行为做出了行政处罚：责令阿里巴巴集团停止违法行为，并处以其2019年中国境内销售额4557.12亿元4%的罚款，计182.28亿元，相当于阿里巴巴2021年财年Q3大约一周的净利润。这也是中国反垄断部门有史以来做出的最大罚款。

阿里巴巴没再锐气地硬怼，随后发布致客户和公众的一封信称，“对此处罚，我们诚恳接受，坚决服从”，“我们心怀感恩，也同时心存敬畏。”

（就像阿里系公司蚂蚁集团在IPO被暂停后的首次公开讲话，董事长井贤栋表达了悔意并进行“全面的自我检讨”。）

走到这一步，并不令人意外。（详见《 蚂蚁“六条腿”均被缚住，腾讯京东亦迎强监管 》及“#缚住蚂蚁”专辑）

但如果回溯第一回合，则更令人感慨。

第一回合也是一波三折。先是总局于2015年1月23日公布“2014年下半年网络交易商品定向监测结果”，其“淘宝正品率不足4成”的表述引发淘宝不服。

1月27日阿里一员工跳出来，公开炮轰总局网络监管司刘红亮司长：“您违规了，别吹黑哨！”

1月28日上午，总局首度披露2014年《关于对阿里巴巴集团进行行政指导工作情况的白皮书》，指出阿里系网络交易平台存在主体准入把关不严、对商品信息审查不力、销售行为管理混乱、信用评价存有缺陷、内部工作人员管控不严等5大突出问题，并对阿里巴巴集团提出相关工作要求。

当天下午，阿里发出声明“决定向国家工商总局正式投诉”：我们欢迎公平的监管，反对乱作为、恶作为。针对刘红亮司长在监督过程中的程序失当、情绪执法的行为，用错误的方式得到一个不客观的结论，对淘宝以及对中国电子商务从业者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我们决定向国家工商总局正式投诉。

愈演愈烈的争端令投资者感到不安，导致阿里巴巴股价暴跌。接连两天时间里，中概股蒸发600亿美元，其中阿里巴巴跌去330亿美元市值。

当晚，《白皮书》在工商总局官网悄然撤下，1月29日完全删除，网址链接也打不开。

1月30日，事件突然“峰回路转”，时为局长的张茅专门在总局会见了马云，“肯定了电子商务对拉动经济增长、带动创业就业等方面的重要作用，以及阿里巴巴在消费维权、净化营商环境、加强企业自律等做出的努力”。

当晚，总局新闻发言人解释称，《白皮书》“其实质是座谈会的会议记录，并不是白皮书，该记录不具有法律效力。”

但有“好事”律师继续较真。北京中闻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吴革2月1日向总局递交政府信息公开表，要求公开《白皮书》的公布依据和收回的理由及依据。在遭到拒绝后，吴革5月19日以总局侵犯其知情权向法院提起诉讼，并称“初衷不是挑起事端，而是从社会监督的立场出发，敦促工商总局政府信息公开，实际上是为了帮助维护工商总局的公信力”。

据外媒报道，这一插曲增强了投资者对马云驾驭监管水域能力的信心。有一段时间，他似乎在与监管部门的斗争中找到了正确的平衡。2017年在接受采访时马云说，“当你进入一个没有明确规定的新领域时，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们说，‘嘿，我的工作是监管，而不是创新。那是你的工作’，我们有过可怕的经历，但我们学会了如何与监管机构合作。”

第一回合实际上是总局输了，连律师都出来要“帮助维护工商总局的公信力”。但也可以换个说法，第一回合阿里赢了，第二回合总局赢了。套用政委的说法，赢两次就是我们双赢。

这一回对阿里的处罚，让人联想起2000年微软垄断案。1998年10月，微软反垄断案正式立案，经过漫长的举证讨论，2000年4月被判决违反《谢尔曼反垄断法》，用阻碍竞争的手段维持该公司的垄断地位，并企图垄断浏览器软件市场。6月，微软被裁定一分为二，引发的市场恐慌加速了互联网泡沫的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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