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华山非好汉

自古华山一条道。

本次西行之路的最后一站便是华山。

金庸小说下的华山，有放荡不羁的令狐冲，武功盖世的风清扬；有武林高手的华山论剑，快意恩仇的武侠江湖。从小说到影视剧，都说华山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就有了那句：自古华山一条道。

刚听到夜爬时觉得新奇，山还能夜爬？“不光可以夜爬，爬上山刚好天亮可以看日出，这也是华山一绝。”老板笑呵呵地说道。

豪哥假期还有一天的时间，在我们的力邀下，西安小队又再次集结，准备华山论剑。

下午6点从西安出发，天空慢慢暗下来。过了好久迷迷糊糊醒来，车子转过一个弯停了下来，透过车窗，夜色弥漫，在路灯的照影下，远处的山峰影影绰绰。

下车后游客稀少，四下无人，豪哥指着前面亮光处说：“前面超市来一碗工作餐吧，泡面加火腿是绝配。”泡面的间隙和老板聊起来，老板边加开水边说：“别着急，慢慢吃，太早上山到顶会冷的。”

在老板建议下，吃饱喝足准备充分，就开始往山上走去。山脚碰到两位大学生一同前行，大家兴奋地叫嚣着要征服华山。山脚处的合影，没曾想这是整晚唯一完整的合影了。

开始时大家都比较轻松惬意，哼着歌唱着曲走在平坦的石板上。和豪哥并列走一起，跟我聊起自己的校警成绩，体能测试是如何如何的优秀，身体是如何如何的健壮。

三五步间距的路灯，散发出暖色的灯光，踩在略显湿滑的台阶上，脚步开始变得缓慢起来。这时豪哥已经大汗淋漓，背上的背包从身后挪到胸前，过一会又转移到手上。

阿布没有背包，看到豪哥气喘吁吁，实在于心不忍。趁豪哥把包从肩上脱下，一把拿起背在自己肩上，阿布说：“我先帮你背背吧，正好晚上有点冷。”本来耷拉着头的豪哥一下来了精神，擦擦汗不好意思地笑着看着阿布。

又走一会，平坦缓冲台阶的间距越来越长，也渐渐适应了登山的节奏，豪哥也缓过来了。过来取下阿布的背包说：“哎呀，好久没锻炼了，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现在恢复过来了。”

茂盛的植被遮住了月光，脚下清澈的山泉水在灯带的映衬下泛着白光。远处一片漆黑，不知自己所在何处。文野上前打探路程，路边买玉米的阿姨笑嘻嘻说：“你们才刚入门了，再往前走两步就知道自己在哪了。”

继续往前走，来到一片开阔地，向山顶望去，连续的灯光在黑暗中像一条银蛇蜿蜒向上。再看看自己的位置，顿时感到心灰意冷，走了两个小时，还在山脚，华山论剑遥不可及啊。

看到大家心情低落，在警队做思想工作的王指导给大家开解起来。不愧是干思想工作的，几句话就激起了斗志。大家笑笑互相鼓励，吃点东西继续前行。

周边的遮挡物越来越少，一条笔直的台阶向上延伸，几乎是与地面垂直。双手紧握冰冷的铁索支撑着上臂，踩着光滑又狭窄的台阶，摇摇晃晃地向上爬去。

“黑夜给了我黑暗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阿布读起了顾城的诗给自己鼓劲。到下半夜，大家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疲惫不堪的身体刚坐下来休息会，突如其来的困意就席卷而来。

夜爬华山真的是意志力与体力的大考验，我和阿布一直走在前面，走一会就坐在石板上休息，等他们上来。广东靓仔夸我们体力好，我苦笑着说：“来都来了，都到这了，我可不想走下去，只能硬着头皮上山坐索道了。”

靓仔动了动脚踝，喝了一口水点头同意。现在正处于上不去下不来的阶段，除了往前走别无他法。

到达山顶在早上5点，天空微亮。灰白的山体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光亮，山体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最难熬的是山顶的大风，吹啊吹啊，吹得我疼昏脑胀，吹啊吹啊，吹得我浑身发抖。

早登顶的人都躲在了背风处裹上厚厚的军大衣，晚上来的我们只能继续靠意志力来抵挡。这时阿布后悔减肥了，一层脂肪有很好的保温效果了。

天空逐渐放亮，最佳的观景点已经人头攒动，挤作一团。除了想挤个好位置以外，我想更多的还是想报团取暖。只见前方天空中被撕开一条裂缝，周围一片漆黑，从裂缝中散发出微弱光芒。

渐渐地，裂缝被越撕越大，被一只无情的巨手拉扯开。阳光和云层一直在博弈着，每挣脱一点，阳光就立马进来占据。可惜厚厚的云层一直阻挡着阳光的倾洒，未能完全展现出她的美妙身姿。

日出日落始终是令人追逐的景色，想想原因可能是转瞬即逝的美丽才最让人怀恋，而遇见美好，除了克服旅程的艰辛，还需要一点小运气。

从东峰看完日出，豪哥他们则先行下山去了。阿布准备去体验华山最有名的长空栈道，连过山车都不敢坐的我，壮起了熊胆决定去看看。堂堂七尺男儿，有何惧怕。

可是我真的怕了，我怂了。

越往前越感到可怕，垂直于崖壁上栈道，铺上破旧的木板，脚底是万丈深渊，往下看去不自觉的头晕眼花，两腿发软。

最终在我的劝说下，阿布放弃了冒险，活着不好嘛，干嘛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们还是坐索道回家吧。

没想到坐索道我也怂了，长长的索道，巍峨的山体，幽深的峡谷。置身于半空之中，在速度加持下一路往下，眩晕和失重感更加明显，这可比过山车刺激多了。

从一个山头到另外一个山头，以为是到底了，没想到前面还有更深的沟壑等待着。只好闭着眼，脚指头都快抠出鞋底。阿布则在一旁呵呵大笑，说快到了，睁开眼一看还在半空中游荡。

惊惶未定下了山，和小伙伴集合回到市区补觉。

最后一晚的相聚，明日就要各奔东西。长安大排档再聚一餐，吃饱喝足仍觉得不过瘾，又买上酒，点起外卖回酒店继续。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再加上华山魔鬼般的洗礼。大家都放下了最后的拘束，彻底地打开了自己。王指导教我们喝酒划拳，文野老哥和豪哥又喝起了交杯，唱起了小曲。广东靓仔不胜酒力，吃辣椒来抵酒。

愿这份革命友谊天长地久，愿这份快乐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