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是门艺术2：有凤来仪

恋爱是门艺术，夸人是门技术，在我们成长的道路上，对于这门博大精深的学问，还有很多人包括我还走在黑灯瞎火的夜里。

读了胡兰成老先生《今生今世》，我很想把夸人的这门技术学过来。以前学的不好。

这是一个系列，因为老先生的成长之路比较漫长，主要是“主角”比较多，所以会分期解说。

图片作者：芳芳

胡兰成的《今生今世》是一本自传，胡兰成自己说《今生今世》写的是中国民间，江山有思。

那么就是对民间疾苦和江山社稷的思考了，翻开一看，果然不乏味，写的是他自己。

这正中我下怀，如果他写的是江山，我怎么看的下去，还好他写的是自己。

整本书淋漓尽致的阐述了一个社交达人是如何炼成的。而且在各种关系间的游走，胡兰成其实不太擅长，他不太擅长官场、职业，但是他擅长观察女子。

“扬长避短”嘛，所以他的“中国民间、江山有思”就变成了他是如何成长为一个在任何时候都在恋爱状态中的男人的。

说起胡兰成，我们不免五味杂陈。各种不开心不是因为他出卖了我们的江山（江山他也带不走），而是因为他拐带了我们才女张爱玲。

但是读胡兰成的书，每一篇都是真切的，不含渣滓的，他对每一个人，每一个女人或者男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他是真切的，真切的捧出自己，宛若自己遇到谁，都是新生。

在胡兰成和张爱玲离婚很多年后，胡兰成依然与爱玲保持着通信联系。

张爱玲是个城堡，她的城堡是没有门的。或者说是隐形的。但是胡兰成却长期拥有进入城堡的权利，即使他已经不是张爱玲的丈夫。

这是令人奇怪的。

张爱玲唾弃一切她不喜欢的东西，包括和胡兰成的婚姻。但她依然留了钥匙给胡兰成。

胡兰成说张爱玲开了她的智，在恋爱的艺术修养方面，也是一样。

但年少的胡兰成还是一块石头，在夸人的道路上丝毫没有展现出天赋和激情。原来什么东西都是需要时间磨炼的。

胡兰成的第一任夫人叫玉凤。胡兰成称作“有凤来仪”。世界上最好的词不过如此。

1、初见

一时三先生来家了，便与我大哥哥攀谈，在客堂间款待酒饭，玉凤的弟弟才十二岁，出来搬菜，只不见他的姊姊（玉凤），他们心里都明白的，我哪里是去看人的，分明是倒送上门去给人看，但我也只得老起脸皮，仿佛拼此一命的。

胡兰成家贫，娶妻不易。所以被观摩大概是正常的。

后玉凤入门。

胡兰成写玉凤：

我不满意玉凤，因她没有进过学校，彼时正是五四运动的风气，女学生白衫黑裙，完全新派，玉凤不能比。她又不能烟视媚行，像旧戏里的小姐或者俏丫头（看来戏文这个东西不仅毒害女生），她是绣花也不精，唱歌也不会（以上不都是大小姐才会的吗？现在也是。为什么胡兰成一个小村庄的穷小子会幻想自己的夫人是既会做饭又会唱歌的。古代这两个行业不是分开的吗？现代妇女才把他合二为一了）。

我小时候团头团脑，因此喜欢女子尖脸（原来喜欢尖脸原来也不是从韩国开始的），玉凤偏生的像敦煌壁画里的唐朝妇女，福笃笃相。

但后来，胡兰成和玉凤渐渐的感情好起来。

胡兰成说：

夫妻恩爱当时是不觉的，惟觉是两人，蕊生与玉凤。玉凤在溪边洗衣，捣衣的棒槌漂走了，我赤脚下水去捞住给她，就站在齐膝的浅水里帮她把洗的衣服绞干，水滴溅湿了石头上静静的日光。

周围山色竹影，因这溪水变成是活的，桥头人家已起炊烟，两人所在之处是这样的沙净鱼嬉……

后去北京，是年二十一岁。九月到北京，进燕大副校长室抄写文书，每日二小时，余外就偶或去旁听。我在燕大一年，算不得正式学生，所以后来既无学历，亦无同学援引，且至今学无师承。

2.出游

后去北京，是年二十一岁。九月到北京，进燕大副校长室抄写文书，每日二小时，余外就偶或去旁听。我在燕大一年，算不得正式学生，所以后来既无学历，亦无同学援引，且至今学无师承。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到，胡兰成这样的才子是不需要学历的，完全是“浑然天成”。

但胡兰成在这一点上大概还是有一点点自卑，所以在爱玲之前，胡兰成的路子是比较窄的，大概就是穿衣吃饭的普通夫妻而已。

但是在成功娶到才女张爱玲之后，胡兰成的的成功之路慢慢拓宽了，大概是“老师夸你是个好学生，你就变成了好学生”之类的皮格马利翁效应。

与发妻，胡兰成是本着“真诚”的。只是在张爱玲之后，胡兰成才慢慢的走上“红军不怕远征难”的远征之路。

3、发妻之死

胡兰成写发妻生病：

我好比是花神出游，忽然要回到他的本命树，我的本命树就是玉凤，我与玉凤是二人同命。

之所以有这样的话，是因为玉凤病死的那一年，我在胡村左邻右舍穷到连几毛钱也亦无处可借，有如日暮群鸡的荒愁，连社戏十番都衰谢了。

玉凤重病，胡兰成家无分文，去向义父母俞家借钱（其实是幼时收养胡的父母，因家贫，养不起，所以给较富裕的人家收养），可是义母说“哪里有钱？”

胡兰成就干脆在俞家住了下来：

“我在俞家一住三日，只觉岁月荒芜，有一种糊涂，既然弄不到钱回去也是枉然，就把心来横了。我与玉凤没有分别，并非她在家病重我倒逍遥于外，玉凤的事亦是我自己遇到了大灾难。我每回遇到大事，无论是兵败逃难还是洞房花烛或者见了绝世美人，三生石上惊艳，我皆会忽然有个解脱，回到了天地之初，像个无事之人，且是个最无情的人。当着了这样的大事，我是把自己还给了天地，恰如个端正听话的小孩，顺以受命。”

玉凤病重，是胡兰成在书里写的第一次大灾难。

玉凤不隔几天死。胡兰成去向村子里的成奎家借钱，借六十元治丧，谁知他一口回绝。

“这时外面又来二人，也是问成奎借钱，借票500元，利息一分半。当场现款点交”。

胡兰成受大辱，重新返回养父母家借钱，借得60元。

“此后二十年来，对于怎样天崩地裂的灾难，与人世的割断恩爱，要我流一滴泪也不能了。我是幼年的啼哭还给了母亲，成年后的号泣给了玉凤，此心已回到了如天地不仁。”

恋爱是门艺术，需要天赋、激情和真诚，但是身体不平衡的时候，容易掉进水里。

世上本无路，路走的多了就忘了真诚这回事。